李狗兒聞到了一股香味,過了一會,告訴我說自己的心跳加快了,會不會這味有毒?我也聞到了這股味道,是一種帶着極具誘惑力的香味。這香味能讓男人怦然心動,腦海中聯想到絕色尤物。我知道夜店的女郎就該是這個味道,但不知道該如何向李狗兒解釋。
李狗兒見我沉默不語,便又用手指着那具女屍說道:“味道就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聽了他這話,我頓時如同大夢初醒。只覺得一股惡氣已經從肚子裡喘了上來,我感到反胃,自己怎麼會對一具屍體有想法?這時,秦歸卻喊了起來:“大家注意,快塞住自己的鼻子!”
“爲……爲什麼呀?”李狗兒不解的問道。他能從屍體的氣味中分辨出毒性,可以確定這香味並沒有毒性。
秦歸當即從口袋裡取出兩團棉花,塞進了自己的兩隻鼻孔,然後用帶着鼻音的聲音說道:“這具屍體散發出的香味看似無毒,但實際上卻充滿殺機。我年紀還下的時候,隔壁家的周寡婦去世了,父母出於好心就幫忙着料理。於是,在第三天的晚上我們聞到了一股香味。那時,父親嚇的臉色都發白了。母親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父親說是寡婦毒……”
秦歸讓我們明白了,寡婦毒是一種只對男人有作用的屍氣,多爲寡婦去世後發生屍變時誘殺男性的手段。打個比方,就好比黑寡婦。黑寡婦會釋放出令雄性蜘蛛着迷的雌性激素,然後誘惑它前來交配,交配完之後再把雄性當作食物給吃了。
幸虧有秦歸的提醒,不然我們就要遭殃了。在場的諸多前輩也都搖頭嘆氣,他們沒想到的是自己一把歲數了,在道上也混了幾十年,竟還是會着了女屍的道。
我們身上沒有棉花,不過秦歸帶着有多,可能他從小有過陰影,因此常年隨身攜帶。他把棉花一一分到了我們手上,就連毒道陳三關也有份,可我原本是想着讓這老傢伙自食其果。事實上,陳三關並不領情。他接過棉花塞住鼻子之後,就開始操控那具女屍。此刻,女屍已經完全覺醒,我們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緊接着,她臉上的皮肉開始蛻變。水分逐漸消失,就像一塊抹布被擰乾了。原本一張還算飽滿的人臉突然間變成了一張幹皺的鬼臉。隨後發生異變的是那一頭秀髮,全部枯萎了。我的天哪!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到屍體異變,其視覺效果遠勝於日本的恐怖電影。
“不好,這是二次屍變!”這時劉開提醒我們道。
“二次屍變?”只有我和李狗兒感到吃驚。
所謂的二次屍變,就是原本已經屍變的屍體再次發生變異。這種變異趨近於妖化,它會使得屍體更加暴戾。換句話說,我們眼前的這具千年女屍已經進化成了屍妖,此刻它已不是陳三關能控制的了。陳三關見狀,狠狠瞪了一下腳,罵道:“狗日的,白忙乎了!”
“陳道長,當心!”然而,就在他還在惱恨之時,女屍已經朝他展開了攻擊。一雙利爪唰的飛了過來,直奔他的胸膛。虧得劉一叔好心,提醒了他一句。
陳三關眼疾手快,接連打出兩道符咒。只聽到嗤嗤兩聲,這兩道符咒剛好擊中了女屍的那雙利爪。女屍顯然吃痛了,咕嚕咕嚕幾聲,忙把手縮了回去。陳三關騰出空隙,一個轉身跨步,躍到了我們的隊伍中。
但如此一來,他也就把女屍給引了過來。那女屍在被符咒打擊後,已變得更加憤怒,她瘋狂的尖叫着,似乎要把我們全給殺了。李狗兒發了慌,顫抖着身子問我:“哥,該怎麼辦?”
我深吸了一口氣,告訴他:“狗娃子,別怕。咱們人多,對付得了她。”
陳三關聽了,卻冷哼一聲,說道:“沒眼識,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
從他的口氣中我聽出了絕望,既然毒道都認栽了,其他人應該也沒有任何辦法了。通明大師倒還有一些大師的風範,他上前一步擋在了我們面前,然後說道:“快走!”
看來,他決定要斷後。有人不怕犧牲要做英雄,我自然是很高興,心想待會一定要拼了命的往前跑。不管身後發生了什麼,堅決不能回頭。
“老道用不着你來做好人!”可是,陳三關就是不領情。他倔着脾氣,竟朝那女屍衝了過去。這時,劉開也衝了上去,並且留下了話:“繼兒快去把寶物取出來。”
對了,我們只要放出劉家的至寶何野雲,說不定就能降服這具女屍了。劉繼聽完,用力點了點頭,然後招呼我們說道:“大家快跟我一起去取寶貝。”
“大成,你快帶着秦醫生和狗娃子一起去。”劉一叔說完也站到了抗敵的隊伍中去。此刻,我知道勸他回頭已無可能,唯一能救他們的便是儘可能快的取出何野雲。
“叔,當心點!”我臨走前喊了一聲。
“放心,死不了!”劉一叔又回了一聲。
劉繼帶着我們一路狂奔,徑直向後山奔去。後山有一口水井,但已經枯了,現在就被用來封印何野雲。我們跑到水井處,只見井口被一塊大石頭封住了。合了我們四人的全力,才把石頭推開。我們顧不上歇息,喘着氣往下做事。劉繼說葬何野雲屍體的棺材在井底,需要下去把它拉上來。我剛想問哪裡有長繩,他卻跳了下去。也不知道這井深不深,他這樣安全措施的往下跳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喂!劉大哥,你還好吧?”緊跟着,我朝井底喊了一聲。聲音很快有了回聲,看來此井並不是很深。隨後迴應我的並不是劉繼的話聲,而是一團突如其來的麻繩,如果不是我反應即時閃的快,差點就被毀容了。原來,井底備有繩索,說明他們也隨時準備着把何野雲取出來的。
我們又照着劉繼的吩咐,把麻繩拉了上來。等到把棺材拉出井口,手裡已經磨出了血泡。劉繼是最後上來的,他粗略的跟我們介紹了一下情況。說是這口井乃千年的泉眼,能鎮壓邪氣。因此,才把何野雲放在底下。何野雲經過劉家幾代人的馴服,已經少了許多暴戾,但也不排除突發情況。
其實,以我們現在的心境根本是聽不進任何話的。不管何野雲是不是一顆定時炸彈,我們都要把它放出來,因爲別無選擇。棺材是由我和李狗兒打開的,推開棺材蓋後我們發現屍體上還覆蓋着一塊黑布。劉繼說,這布泡過黑狗血。黑狗血我們都知道,是對付髒東西的有效物質。
“快看!這是什麼?”與此同時,眼尖的李狗兒發現了什麼。
我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黑布上赫然站着一隻金色的蟲子,這蟲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大概有一顆豌豆般大小。
“沒見識,這是屍蹩。”我瞪了他一眼,沒時間跟他詳細介紹。
屍蹩是一種寄生蟲,以吃屍體爲食,盜墓賊會比較瞭解。
“不應該是屍蹩。”李狗兒搖搖頭,隨後伸手出抓那玩意。
“啊呀!”可誰知道那玩意好生兇悍,它咬了李狗兒一口。疼的李狗兒連忙把手縮了回來。
“叫你手賤!”我責怪道,然後轉向劉繼,剛想問他該怎麼啓動何野雲。卻見他緊皺着眉頭,好像遇到了什麼難事。
“怎麼了?”秦歸問了一聲。
“何野雲的屍體已經發生屍變,屍變後的屍體怎麼會出現屍蹩呢?”劉繼也想不明白。
“這……不是屍蹩……”回答是李狗兒,可李狗兒的聲音一顫一顫的。這時,我才發現他全身都發抖,嘴脣已經變成了和紫色。這是中毒之狀,難道那蟲子有劇毒?
秦歸見狀,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即將倒地的李狗兒。緊接着,他給李狗兒做了檢查、大約過了三四分鐘的樣子,才嘆了口氣說道:“狗娃子中了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