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味道大約所有人都清楚,只有經過紫外線殺菌後,纔會在被子上留下的,實際上就是蟎蟲的屍體,生活中最容易找到的紫外線來源就是太陽光。
“這個地方看上去是沒有太陽的地方,怎麼可能有這種味道?”傅輕歌心中想着,繼續朝屋子的角落裡望去。
沒有太陽卻能夠進行消毒,並且還有蟎蟲能夠滋生,說明這裡長時間保持着生物可以生存的狀態,一定有外在的東西維繫着生物所需的能量和供給,而這個消毒殺菌,可能是某種類似紫外線的光源裝置。
蘇慕雲並沒有在意到這一點,應該說,所有人都沒能在意到這點,作爲斬鬼盟的一分子,他們的生活註定是忙碌不堪的,
不是在處理惡鬼就是在處理的路上,大部分時候連自己吃了什麼都不記得,怎麼可能還有閒心去留心睡過的牀鋪味道?
“這個房子的設備看上去普通的很,在內部向外觀察,也是很稀鬆平常的建築結構,爲什麼炸藥連這樣的房子都炸不開?”唐小豆伸手觸碰了這座平房的牆壁,沒有覺察到一絲的不對。
“你們看,這張牀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齊木伸手將被子掀開,被子原本是被平鋪在牀面上,只能看到被子上繁複的雕花圖樣,看着就像是某種邪典組織的宣傳圖冊,而被子下的牀單,卻是素白無物的,只不過牀單中間有一個明顯的小凸起,似乎是一個按鈕。
“按下去看看有什麼。”蘇慕雲示意讓齊木動手看看,齊木點了點頭,很是果斷地按下了按鈕。
這個按鈕的造型很簡單,大約是一個方形的灰色木匣,如果不是按鈕的邊緣有多次接觸摩擦的痕跡,大約只會認爲這是個正常的木匣罷了,被人擺放在牀上只不過是某種惡趣味。
木匣很容易就被齊木按動,機括挪動的聲音傳來,這張木牀直接向上翻起,直接靠在了牆壁上,牀板和地面緊貼的部分露出了一個向下的階梯,不知道通往什麼方向。
有風自階梯下方而來,一絲絲涼意似乎還夾帶着潮溼,像極了魔都山脈的氣候狀況,這個階梯極有可能是通向魔都山脈未被淹沒的地表處,也就是他們脫身的最佳通道。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裡,而且還沒有其他的路了,走吧。”
蘇慕雲伸手,一張木弓便出現在他手裡,還真的如他所說,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向着階梯下方連着射出了幾發由靈力製成的箭矢,颼颼而去,飛了很遠的距離,幾乎連他本人都要感應不到了。
“看來這階梯延伸的部分很長了,我這麼多箭矢都是可以保持在一公里範圍內感知,但現在過去了五秒,我已經無法感知了。”蘇慕雲說,“大家距離緊密一些,我和齊木在後方殿後,唐小豆開道。”
“沒問題,蘇少主!”斬鬼盟武者們齊聲答道。
傅輕歌踩上了這階梯,階梯打掃的很乾淨,就像是每天都有人準時清理一般,一點灰塵泥土也沒沾上,但除了階梯之外,
四周都是挖出來的石壁,恐怕應該很是經常會有泥土掉下來。
穿過階梯,衆人來到了一處平地,平地豁然開朗,竟然有了不少的光源,只不過這些光源的來頭讓人有些不寒而慄,全都是人形蛇身的塑像,張着遠超人類構造的嘴,吐出他們的舌頭,舌頭上被挖出了一個置放蠟燭的平臺,上面點着長短粗細不一的蠟燭。
這些人形蛇身的塑像除了每個人的五官擺放不一樣之外,幾乎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如果把這些故意扭曲的五官擺正了,就會注意到其實是以同一張臉爲模型所製造出來的產物。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些塑像的製作手法和我們在神廟裡見到的如出一轍,恐怕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如果再走下去,應該會遇到那個可能活了上千年的“人”?”
蘇慕雲謹慎的分析道,並且用手拿起了一支歪歪斜斜的蠟燭,仔細地端詳起來,這些蠟燭的材質同他們在外面看到的沒什麼區別。
“神廟一般不是用來祭奠或者是銘刻某些人的豐功偉績麼,但是這個神廟卻只讓我感到噁心難受,這種塑像看多了簡直就是催吐物,就像是吃飯的時候看人直播打掃化糞池。”
傅輕歌一個五講四美的平庸好青年,短時間內接觸到了這麼多克蘇魯元素的東西,有些接受不能。
“吼!”某種野獸低吼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緊接着一團又一團銀灰色的壯碩影子從陰暗處撲了出來,四肢着地,眼瞳裡燃燒着燦爛的金色。
傅輕歌定睛一看,這個影子有點像是人的體格,只不過他的身軀像是打了某種激素一樣,肌肉膨大,而且背部和臉上長滿了銀灰色的毛髮,看上去就像是得了白化病的劍齒虎一般。
這些灰毛人幾乎都在氣穴境之上,隨便哪一隻出來都能把傅輕歌暴打一頓,但這時一下子出現了數十隻,就算是身經百戰的斬鬼盟武者們,也感到一陣的頭疼。
傅輕歌當然有理由不相信,因爲他根本就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失去記憶只不過是因爲靈魂到了這副身體上,而保持理智這一點更是無稽之談,他一個優秀青年,除了上網翹課之外,就沒有什麼精神疾病,自然談不上保持理智。
而傅輕歌在到達了神廟之後,也不着急着再問齊木,是因爲他想明白了,齊木說的這些話就算是真的,但也只對原本的那個“傅輕歌”有用,現在他可是嶄新出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