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寒意漸顯,冷風吹拂在這座小山上,傅輕歌並沒有選擇運氣抵擋,而是任由冷風撲面,感受久違已久的人類感,然而鑄骨境的武者體質壓根讓他難以感到寒冷,根據自身的體感來說,溫度最低也在十度之上,除了有些涼意之外,並無太大差別。
傅輕歌也沒有使用身法趕路,只是慢悠悠的朝着車聲的方向而去,鬼化後讓傅輕歌幾乎喪失了作爲人類的基本感覺,距離,空間,乃至於時間,彷彿觸手可握。
至於再次嘗試鬼化?那還是算了吧,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實打實的鑄骨境武者了,就算是在城市裡隨意的漫遊也不見得有多大的危險,一想起零號吸收了英靈之力後無法自控的樣子,他就有些後怕,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終究不值得依靠。
很快,一條公路出現在傅輕歌的面前,這條公路極爲寬敞,筆直的通向山下,山下燈火絢爛,各種各樣的霓虹燈牌林立,無數的高樓聳立在傅輕歌的眼前,看上去比這座小山還高,這些高樓同樣燈火通明,忙碌的白領們穿梭其間,帶着一張又一張撲克臉嚴謹做事。
想來這應該是一處華夏有名的繁華都市,城市的光污染將黑夜都映亮了,就算傅輕歌現在身處山上,卻連一顆星星都沒法看見。
“竟然纔剛剛晚上嗎?難不成這裡是某個有時差的城市?不可能啊,華夏的土地雖然遼闊,但時差頂多不超過三個小時。”
傅輕歌看了一眼手機,上面的時間顯示着晚上八點,他感覺自己同零號至少搏殺了一天一夜,但實際上連一天都沒過去。
“或許是帕米修斯領域崩塌前搞的鬼吧,既然能夠停止時間,那麼將領域內時間停止說不定也有可能實現。”
正在傅輕歌發呆思考的時候,一陣喇叭轟鳴聲將他拉回了現實。
“搞什麼啊?走路不看路?橫穿馬路不要命了?”一個風塵僕僕的司機從車窗探出頭來,對着傅輕歌一陣破口大罵。
這個司機聲音中氣十足,嗓音中隱隱含着靈力的爆發力,看上去像是修習過關於聲音的武技,按照靈氣波動來看,應該是一名血線境的武者。
什麼時候血線境武者要淪落到運貨爲生了,隨便去哪個公司當個看門的不比這苦差事來的美上百倍?
“你是聾的還是瞎的?沒看到老子在跟你說話嗎?”
傅輕歌面色尷尬,急忙往旁邊一跳,把路讓開,說道:“抱歉,我在山裡迷路了,一時之間沒緩過神來,想問問這是什麼地方?”
“你是拿我尋開心的嗎?你跟我說你在這座山裡迷路了?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富江市四面是海,從別的地方可是迷路不到這裡,去去去,別攔着老子運貨,一邊去。”
司機狠狠地吐了一口痰,發動車輛準備走人。
“不說就不說,那麼兇幹什麼?趕着投胎啊?”
傅輕歌暗暗罵了一句,趁着司機不注意的時候,展開身法,偷偷摸摸的翻上了貨車,抓住了集裝箱的後欄杆,保證自己不被甩下去。
使用靈力沿着大路狂奔對鑄骨境武者來說也不是多大的問題,但傅輕歌並不打算這樣做,武者儘可能要保持不干擾正常人的生活狀態,再說了,就算自己摸進了富江市裡也是無頭蒼蠅,倒不如跟上這輛貨車到人多的地方沒準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這一路上小有顛簸,路面上灑落了不少的石子,不知道是這條環山路在翻修還是有運石的渣土車經過,抖動得整輛車的集裝箱發出了一種中空的響聲,這樣的聲音一般是在沒有運載貨物時纔會有的。
“哐當!”
整輛車突然陷入了一處深坑,傅輕歌用力一拉集裝箱門,沒想到竟然把箱門打開了,傅輕歌抓着車門的身子被甩了過去,像是一道旗子一樣迎風飄揚。
“好重的化學藥劑味道,這聞上去有點像是福爾馬林溶液?”傅輕歌輕輕地嗅了嗅,分辨出了空氣中這溢散開的溶液味道。
想來這貨車運載的是化學用品,但用集裝箱裝載這樣的東西真的沒問題?感覺不太合適吧?化學藥劑一般都需要妥善保存纔是。
不過這也不是他該管的事情,人家愛怎麼運貨就怎麼運貨,跟他有屁關係啊?
一個小時後,貨車兜兜轉轉,終於進入了富江市,傅輕歌留意了一路上的所有路牌,沒有一個路牌指向他想去的疊翠園。
“算了就到這吧,不知道這個司機還要開到哪裡去,明明是重複的幾條路,愣是繞了將近一個小時,明明剛剛下山之後沿着大路就到這裡了,爲什麼要這樣多此一舉?”
傅輕歌吐槽了一句便翻下車去,穩穩當當的落在了一處偏僻的小巷子。
富江市,人生地不熟的,首先還是先想辦法找到落腳的地點吧,傅輕歌想道。
既然克倫威爾給自己這個地址,想來這個地址裡有着自己用得上的東西,總不該只是一個藏身處吧,住的地方隨便找一個就可以了,何必這麼大費周章?
但很可惜的是,藍莓手機的桌面上只有寥寥的幾個圖標,都是一些稀鬆平常的應用,日曆時間之類的東西,看來其他的東西需要自己去下載使用。
接着傅輕歌翻找了一下其他的東西,身份證一樣是他現在的名字,日期也同樣沒有變化,只不過住址已經改成了富江市碧翠園十棟;然而護照就讓他懵逼了,自己又不出境,護照又有啥用?
當然,最讓他懵逼的還是那份入學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