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輕歌的身體在空中做着旋轉運動,轉體七百二十度,活脫脫就像是個技藝高超的體操運動員,而實際上她本人已經叫苦不迭,這體操可不是那麼好做的。
白毛人用鐵鉗一般的雙手卡住劍身,像是推動滾輪一樣做着圓周的轉動,以白毛人爲中心點,劍身爲鐘錶上的指針,那麼傅輕歌就是指針上的箭頭部位。
“有沒有哪個大哥過來救我一下啊!”傅輕歌在半空中極力的想要抽回封雪,雖然身體還在轉動,但他的眼睛已經飄了出去,尋找着任何一個可以求救的傢伙出現。
很顯然這樣的傢伙並沒有出現,每個人都有他們應該對付的強敵,普通的斬鬼盟武者需要對付三個左右的白毛人,而看上去強悍一些的則要對付五個左右,就算如此,衆人還都處於下風,勉強能夠和這些不知疼痛,幹勁十足的怪物分庭抗禮。
不只是傅輕歌,所有人都在等着有人能夠儘快解決他們面前的對手向自己伸以援手,如果按照援救的優先等級來論,那麼傅輕歌作爲鑰匙的用途已經沒有了,當然比不上他們這些出生入死的武者同伴,援救等級自然是最低的。
說了這麼多,傅輕歌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傅輕歌閉上眼睛感受着周遭氣息的流動,他想強迫自己進入到力場的釋放狀態中,力場雖然威力強大,但沒有一定的專注以及精神的飽滿程度下,是絕對不可能釋放出來的。
當下他就像個皮球一樣被人甩了甩去,這個白毛人雖然落單了沒人對付,看上去也是所有白毛人裡實力最差的那一個,但也依舊能讓傅輕歌這個血線境的弱雞武者感到無從下手了。
其實傅輕歌不知道的是,要不是他進入到了臨界血線境,而且已經到達了臨界血線境的最終階段,堪比有些天賦的氣穴境武者,否則他早就被這白毛人散發出來的巨力震成一團肉泥,哪還有機會在這裡表演大風車轉啊轉。
雖然一切一切看上去都是無可救藥的局面,傅輕歌也幾乎沒有任何翻盤的點,這個白毛人也樂得痛快,就是不停的玩弄着這個實力最弱的武者,樂在其中的樣子讓傅輕歌看的直咬牙。
到底有什麼辦法呢?
傅輕歌強自打起精神,深吸一口氣,從儲物空間裡取出了一瓶藥液,這藥液實際上只有一滴,而所有人都清楚這藥液到底是啥東西,因爲它散發着金色的光澤,看上去蘊含着無窮無盡的生命力。
這就是他用系統解析過的藥液,女神的秘藏。
這藥液是從紅紋蜘蛛王身上扣來的唯一一滴,也是唯一一個系統無法進行解析的東西,實際上傅輕歌很想用系統去解析最近碰到的所有的事物,但是每一樣東西進過他的手,就會自然而然的消失,變成他手裡的東西,也就是存在儲物空間裡的某一樣物體。
傅輕歌可不能保證自己在進行分解物體的時候不被人發現,畢竟這裡的武者們一個比一個鬼精,自己這點小動作可不是在魔都山脈外圍獵殺魔物那麼容易,一旦被發現了,往小了說是延緩出院時間,往大了說就是精神病院一號常客了。
而現在他取出女神的秘藏到底是想做什麼呢?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既然紅紋蜘蛛王可以憑藉這個東西進行魔物的變異,實際上也就是鬼化,而之前遇到的魔物白環蛇同樣也可以鬼化,再加上齊木說自己和他一樣,是鬼化後能夠保持理智的類型,那麼爲什麼不試一下呢?
反正現在已經落入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情景,憑靠自己當下的實力絕對是做不到硬撼白毛人的,而鬼化帶來的力量和境界的提升是顯而易見的。
如果自己服下這滴女神的秘藏,說不定就會和齊木一樣,保持理智的同時,還擁有了和白毛人正面一戰的實力。
“喂,傅輕歌,你想幹什麼?”齊木居然還有閒心關注傅輕歌這邊的情況,看到他從某種儲物道具裡取出了那藥液,趕忙說道。
傅輕歌並沒有打算回答齊木任何話,當下的情況已經是顯而易見了,拿出這藥液不是爲了服用,難道是拿在手裡看的嗎?
“你在說什麼廢話呢?這不是快要被這玩意幹掉了,除了你說的鬼化,我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傅輕歌的身體依舊還在半空中轉着,這個白毛人似乎一點都玩不膩這個無聊的小遊戲,一遍咯咯笑着一遍賣力的晃動着手臂。
“艹!你千萬別喝那玩意!那不是給人用的,那是魔物才能服用的東西,本質上就不是一碼子事!”
齊木大吼道,他揮動着雙手連忙射出了數十發冰錐,一時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氣勢,竟然把傅輕歌看呆了。
一種冷到骨髓裡的感覺刺激着傅輕歌的全身上下,就像是一個凍傷的旅人,被人剝得精光丟在北極圈附近,不只是冷的徹骨的皚皚白雪,他似乎還看到了徘徊遊弋的強壯北極熊,那種茫茫一片無處可藏的感覺,比寒冷還要來的可怕。
這種感覺叫做孤獨,是的,他竟然從齊木的武技裡頭感受到了這麼扯淡的東西,他居然沒發現自己有這樣一種古怪的情緒。
一直以來他從來沒有真正意義的感覺到很多情緒的存在,孤獨這一詞更是讓他嗤之以鼻,在傅輕歌看來,所謂的孤獨只不過是無病呻吟的人生造出來的詞彙,用來形容閒的發慌但是又不想找事情做的蛋疼人生。
傅輕歌自認爲自己的生活充滿了驚喜和意外,每天都是足夠充實的,這種所謂的狗屁孤獨感根本離他就是十萬八千里,可是此時此刻,他卻無比真實的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