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輕歌手足無措的看着這個男孩抱頭蹲下,隱隱約約的啜泣聲從他的口中傳出,嗚嗚咽咽不知道說着些什麼,根本就讓人分辨不清。
此時兩個櫃員從櫃檯處一路小跑而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傅輕歌,隨後俯下身一人一邊將這個男孩攙扶了起來,費了老大的力氣,男孩總算是站了起來,但依舊顫抖着,看着傅輕歌的眼神越發的戰慄。
“你到底是跟他說了些什麼?爲什麼他會變成這個樣子?”一個櫃員沒好氣的說道,恨不得把傅輕歌找個地方給埋起來。
傅輕歌知道自己的好奇心實在是太過濃重,不經意間傷害到了這個受到應激性創傷的人,此時的他沒有辦法爲自己開脫。
“抱歉,我看他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我是想問問他怎麼了,沒想到居然會變成這樣。”傅輕歌很是誠懇的道歉。
“道歉有用的話,那麼還要武者幹什麼?”另一個櫃員說道。
傅輕歌面露尷尬,的確是他不該去“騷擾”這個心理受創的男孩,恐怕被自己這樣一刺激,這個男孩的病症要更加嚴重了。
但是傅輕歌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到底是怎麼刺激到對方的,明明他好聲好氣,也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難不成是他自帶了一種惡人的氣場?應激性創傷的患者由於敏感程度過高,對周圍的環境太過警惕,導致他被認爲是非常危險的存在?
“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
男孩依舊重複着這樣的三個字,彷彿是一臺復讀機一般,又像是錄音機的卡帶卡住了一樣,不斷地播放着同一個片段,好生詭異。
一個櫃員惋惜的說道:“總之,這邊附近的學生,都是和這個學生狀況相差不遠,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擾他們了,他們受到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創傷......”
然而這個櫃員還沒說完,就被另外的櫃員打斷了。
“小張,這是我們學校內部的事情,用不着跟外人說。”
被喚作小張的男性櫃員這才反應過來,不再繼續說下去。
“對不起,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我隨時可以幫忙。”
傅輕歌深感後悔,不該爲了自己的私慾而去揭起他人的傷疤。
那個櫃員聽到傅輕歌的道歉後,語氣稍微好了一些,也沒有那種咄咄逼人的味道了。
“算了算了,就這樣吧。”櫃員嘆了口氣。
真不知道富江武大到底是怎麼進行學生的授課,竟然會讓學生變成這種精神失常的模樣,應激性創傷造成的原因實在複雜,但常見的成因,還是見到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
但傅輕歌很快就否認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他剛剛在進門的時候,碰到的那個保安大叔,至少都是一名鑄骨境的武者,連保安都是這樣的武道高手,怎麼可能會在學校內部發生什麼命案?
同樣的,連鑄骨境的武者都只夠格作爲看門的保安,那麼富江武大的實力絕對強大的可怕,恐怕就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武道宗師都會有那麼一兩名。
越是這樣傅輕歌越是好奇,雖然他手頭上的該做的事情已經堆積如山,但富江武大是讓他踏上武道更高層次的階梯,如果一直有着這樣的問題困擾他,他絕對是無法心無旁騖的進行武道的修行。
但傅輕歌並不以自己豐富的好奇心所困惑,他反倒覺得好奇心的存在,纔是讓一個人在武道上進境如長風破浪一般順利的根基所在。
其實武道修行就是一個不斷探知自身的過程,人的身體是一座巨大的寶庫,有着無數的足以開發的細胞和組織,他們都蘊含着極爲強大的力量,如果沒有一代又一代好奇心豐富的武者進行探知,又哪來的武道境界這一說法?
武者的朝氣倘若已經消失,前進不已的好奇心已消退之後,那麼武道必定是停滯不前的。
傅輕歌突然感覺到一股輕飄飄的力將自己託了起來,但是這道力量並沒有真正的將他的身體托起。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將他的意識緩緩帶起,和他的願力融合到了一起,交雜混合,形成了一個不過巴掌大小的人影,跳動在半空中。
由靈氣和願力編織成的小人在傅輕歌的面前不斷地舞蹈着,跳動着世界上最爲曼妙的舞蹈,很快,小人不只有一個,接着是兩個,四個,八個......
成千上萬個小人在他的面前交錯往復,他們指間夾纏着,行着親切的貼面禮,緊接着跳起了一出交誼舞?
傅輕歌不認得他們所跳的舞蹈是什麼,只能夠憑藉自己粗淺的認知,單方面的認爲這是交誼舞。
一種醍醐灌頂的快感傳遍全身,傅輕歌只覺得自己從未修行過的鑄骨境桎梏慢慢地被一雙輕柔的手敲打着,那一道阻擋着靈氣宣泄的閥門漸漸的鬆動了。
這就是頓悟嗎?
傳說中存在於小說的概念,就是主角特有的,短時間內就能突破一個境界的奇異金手指之一。
然而傅輕歌根本就沒有頓悟,那道被敲開的靈動境大門很快又被封死了,不是他靈力的儲量不足,也不是他的根基不夠紮實,而是櫃員在他陷入頓悟的瞬間,將他生生拉了出來。
“看你這個樣子,沒有我們學校學生的證件,我也從來沒見過你,難不成你是現在才入學的新生?”一個櫃員問道。
“你運氣不是太好,這個櫃檯的櫃員,很有可能這幾天都不一定會在辦事處,總之這幾天你多來碰碰運氣吧,總會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