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太監走進來稟報:“陛下,刑部員外郎雷大山求見!”
“宣!”
雷大山帶着兩個捕快走進來下拜道:“陛下,剛纔有人在使館區外看見一個人翻牆而出,臣認爲那人應該就是阿羅幹,臣等又搜尋了一遍,在一段圍牆下發現了他翻牆而出的腳印,證實了他已經出了使館區,臣已命人回刑部發通緝榜文了,他跑不了!”
趙俊生皺着眉頭說:“曇無耶也跑了,我相信他們應該會在某個位置接頭,傳朕旨意,立刻全城大搜捕,左金吾衛挨家挨戶的搜,由金吾衛在各交通路口設卡盤查!這兩個人的危害太大了,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抓住他們,所有出城、過關卡的人員、車馬一律要接受盤查,無論是誰,都不能以任何理由拒不配合!你呢,繼續帶人調查可以線索,查找他們有可能的落腳地點,一定把這兩個人抓住!對了,還有那個什麼刺客,朕就不信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給朕查,就算二十年前查不出來,二十年後也一定要查出來,在我大乾治下決不允許有這種人藏匿在民間!”
“臣領旨!”
左右金吾衛大將軍苻戰和白勁光領命而去,雷大山也帶着人走了。
趙俊生想起方纔想要暗中放箭射殺曇無耶的小兵,喊道:“來人,把剛纔那個不聽命想要暗中放箭的兵士帶過來!”
幾個甲士押着西貝貨走了進來,兩側大臣們和武將們對此議論紛紛。
“跪下!”
西貝貨還挺倔強,竟然不想跪,被一個兵士一腳提在後膝蓋窩,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你······你這小兵竟敢踢我?信不信我讓我讓我阿爺弄死你?”西貝貨大聲扭頭大聲威脅。
趙俊生道:“你阿爺是誰?”
西貝貨敢對後面的小兵威脅,卻也明白眼前這人是她不能硬抗的,挎着臉求饒道:“陛下,我並非不聽令,我只是想快點殺了他把睢陽君救下來!”
趙俊生喝問:“朕問你的阿爺是誰?”
西貝貨挎着臉低下了頭不出聲。
趙俊生氣得不輕,他還從來沒見過這樣刁蠻任性的小姑娘,你刁蠻任性也不分場合,到底是腦子有問題,還是爺孃給寵壞了?
“好,你不說是吧?行,朕也不問了。來人,押下去關入天牢,聽候發落!”
甲士們立即把西貝貨押了出去,任由她如何叫喊都不理睬。
這時曹蛟站出來抱拳道:“陛下,方纔那小兵是女扮男裝的,似乎是高修的女兒高金枝!”
趙俊生眼睛一瞪:“你剛纔怎麼不說?”
“這······陛下問的是她,也沒問臣啊,臣也不知道陛下有什麼打算!”
趙俊生用手指點了點曹蛟:“曹蛟啊曹蛟,你這人就是太油滑!”
御前侍衛拿着龍袍和皇冠走過來下拜:“陛下,請更衣吧!”
“對對對,請陛下更衣!”大臣們立即一起行禮勸說。
裴進對幾個小太監呵斥:“你們愣着幹什麼?還不快給陛下更衣?”
這邊趙俊生還沒有把龍袍傳來,花木蘭就風風火火的殺了過來。
“這是怎麼啦?我怎麼聽說語桐被歹人挾持了?語桐,你怎樣了,沒事吧?”人還沒有到,聲音就到了。
萬語桐連忙站起來迎上去:“沒事,毫髮無損,姐姐放心吧,不過那天竺僧人曇無耶跑了!”
“跑不了!他一個天竺僧人在我大乾長安城內犯了事還想跑掉?跑哪兒去?”花木蘭說着扭頭看了看趙俊生,一臉的奇怪:“我說你怎麼回事,現在才穿衣服?先前幹什麼去了?”
趙俊生道:“先前在使館想起語桐的府上似乎有一個天竺僧人,叫什麼我一時間忘了,找人一問,才知道刑部正在查的天竺番僧與語桐府上的天竺番僧是同一人,我擔心語桐的安危就先敢了過來,我總不能穿着龍袍在大街上狂奔吧?所以才脫了龍袍先趕過來查看情況,沒想到那曇無耶太警惕,還是被他察覺出了異樣!”
花木蘭聽着趙俊生這番解釋,沒有再揪着這事不放,忍不住諷刺了一把:“這麼多兵將竟然還讓他給跑了,我看你這舒服日子過得太久了!”
趙俊生臉上有些掛不住,“我不是擔心語桐的安危嘛,投鼠忌器啊!”
花木蘭反駁:“他棄了語桐逃跑的時候你怎麼不追?以你的武藝,我就不信你追不上他!”
趙俊生臉色漲得通紅,“誒誒,我一國帝王,就算追得上我也不能去追一個窮兇極惡的匪人啊,這要是傳出去,天下人還以爲我大乾真的沒人可用了,養的滿朝大臣和武將都是飯桶廢物!我說你怎麼回事?一進來就懟我,我哪兒又得罪你了?朕是不可理喻!來人,擺駕!”
趙俊生氣沖沖走了,文武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打了打眼色,向花木蘭和萬語桐行了禮之後一個個退了出去。
花木蘭坐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下,對萬語桐說:“語桐,你別驚訝,我不是針對你啊,我和他老夫老妻這樣已經習慣了,他必須要有人罵,不被罵他渾身就不得勁!”
萬語桐臉上的笑容要有多勉強就有多勉強。
“對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這裡也不太安全,若是那番僧殺個回馬槍就遭了!這樣吧,你跟我進宮去,先在宮裡住幾天,等抓住了番僧,你若是不想住在宮裡就再回來,行嗎?”
萬語桐道:“木蘭,多謝你的關心和好意,那番僧已經是驚弓之鳥,哪裡還敢回來?大街上到處都是兵丁巡邏,況且我這宅子裡也有不少護衛,他們也都不是吃乾飯的,若是那番僧敢回來,定然能把他一網成擒!我就不進宮了,進宮了我也不自在,你知道我的,別勉強我行嗎?”
花木蘭看着萬語桐,過了好久才嘆道:“好吧,我不勉強!”
說完,她扭頭向外面喊道:“來人,去把衛靖叫來!”
沒過一會兒工夫,全身披甲的衛靖就走了進來,身上的甲冑兵器嘩嘩作響。
“兒臣拜見母后!”
花木蘭對衛靖說:“我本想把語桐接進宮裡住幾天,可她始終不肯,萬一要是那番僧殺回來豈不是麻煩大了?你在這裡派一些甲士加強護衛,等抓着了那番僧再撤走!”
衛靖答應:“諾!”
等衛靖走後,萬語桐對花木蘭說:“我說你剛纔爲何發那麼大的火?周圍還有那麼多文臣武將了,你這個可真是傷了他的面子了,我看他剛纔是真生氣了,我也不留你吃飯了,你趕緊回去看看他,緩和一下,你們倆可別爲了我鬧得不高興!”
花木蘭笑道:“你啊,多慮了!我今天還偏偏要在你這裡吃飯,派人去準備飯食吧,多弄點肉,咱倆喝兩盅!”
萬語桐無奈,“真拿你沒辦法!來人,去準備酒菜!”
事實證明,朝廷衙門一旦全力開動起來是非常高效和恐怖的,自從趙俊生的旨意下達之後,左右金吾衛迅速行動起來,每個十字交通路口都開始設卡,對經過的行人和車馬進行一一一盤查!
於此同時,數量衆多的金吾衛兵士們在軍官們的帶領下對長安城內各個坊間進行搜查,挨家挨戶的搜,任何一個位置都不放過,但凡只要是柔然人和天竺人,一律先抓起來再說,不服的人立馬會捱上一頓毒打,反抗的人肯定是有問題,立即就地撲殺。
長安城雖大、人口雖衆,可是在這種地毯式搜查和各路口設卡攔截,賊人根本就無所遁形,隱藏在長安城內許多賊人在這次大規模搜捕行動中落網,原本他們與這事沒關係,可卻也是遭了無妄之災。
在樂安坊的一間房子裡,曇無耶和阿羅幹兩人在這裡碰面了,這裡本來就是阿羅幹早就準備好的一處臨時落腳點,當初把這裡買下來就是爲了防止以後出事。
阿羅干與曇無耶面對面而坐,中間的矮几上還放着茶水。
曇無耶說道:“貧僧也曾想過刑部肯定會查到我們頭上,他們也不是酒囊飯袋,查到是我們乾的只是時間問題,遲早的事情,但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暴露!之前的打算不能繼續了,我們必須要把整個謀劃提前!”
阿羅幹問:“如何提前?”
曇無耶考慮了一下,問道:“俟利發可與南朝使臣接觸過了?”
阿羅乾點頭:“我已與南朝使臣黃光耀接觸過三次,前兩次只是試探,知道南朝也有意與我朝結盟共抗乾國之後,前天夜裡我已與黃光耀進行了第三次密談,我們雙方達成了大致的意向,但只是談了一個大概,在細節方面還需要完善,所以我需要再次與黃光耀見面!”
話剛說完,一個柔然人就神色緊張的走了進來說:“俟利發,情況不妙,官府把左右金吾衛全部出動了,現在整個長安城內都在進行大搜捕,兵士們挨家挨戶的搜,各個路口都有兵士設卡盤查,但凡是柔然人和天竺人都被抓了起來,遇到出言不遜的當場一頓毒打,若有反抗,當場會遭到格殺!現在他們已經查到附近了,最多再過一刻就會查到我們這裡來!”
二人聽後都神色凝重,阿羅幹道:“看來大乾朝廷這次是動真格的了!咱們還是先去地窖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