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林亞薇。”
“嗯,蘇煥。”
那個男孩淡淡地說,他很漂亮,一雙宛如晨星般明亮的眸子總是被纖長的睫毛蓋住,白皙的皮膚,薄而淡紅的脣色和說話時淡然地口氣很搭,說出來淺淺的一句話可以在心坎上繞幾個圈。
他總是默默地跟在木槿的身邊,眼簾低斂,總是穿一身乾淨的白襯衣腳下一雙白球鞋,不打籃球很少運動,不像別的少年一般頑皮,即使是夏季走在他身邊也不會感覺有汗臭味。
他第一次碰到她的手時居然一臉羞紅,兩個人交談的話題一直是學習,同學就會很羨慕,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完美得不像話,她就會笑,很淺,然後用餘光瞟一眼這個男孩,依舊冷漠的表情。
那時候她以爲或許他就是這個樣子吧,所以她喜歡他這個樣子覺得這才完美王子的表現,也是喜歡她的表現,因爲從一開始他對自己都是一副冷漠疏離的感覺。
後來無意間她才發現,其實每個男孩都是一樣的,只有對着自己喜歡的人才會有那種心亂如麻的感覺,他就是那樣時不時地瞅木槿兩眼,遠遠地都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內體麻亂的心。
後來她才明白,淡淡的不會是愛情,而愛情是深深的心動,是不由自主的吸引。
“蘇煥,你爲什麼不愛我!”她撕心裂肺地罵他,可他依舊是一副淡淡的冰冷的模樣,不說話也不解釋。
她覺得彷彿天塌了一般黑暗,永無盡頭,在腦海中漆黑無盡的邊緣,他淡淡的臉被漸漸地抹去,直至什麼都沒有了。
而馬路的另一頭,警車一排排的行駛在寬闊的馬路,秦浩親眼看見汪亦晨在他眼前自殺,左彥,杜靈均等相關人等他們也被一起帶回去調查。
唯一沒有消息的是林亞薇,根據被抓到那些小混混說,他們是奉林亞薇的命令,纔將木槿綁架的,他突然感到不安。
“不行,我要去找她!”秦浩皺起眉頭覺得心底堵得慌,和身邊的人說道:“往前面開開看看!”
“隊長,現在是執行任務的時間,這荒郊野外的哪裡會有人啊!”旁邊的人勸誡着,“還是先將這些人和貨帶回去比較好!”
“不行!再往前開開!”他感覺越走得這邊近了就越覺得透不過氣來,好像有個人在不停地喊救命,而且是他很重要的一個人。
旁邊開車的人實在無奈就拐了一點彎開過來,燈光直愣愣地射在一個女人身上,然後照射在她的臉上,秦浩呆住了,林亞薇!一個轉身從車上跑下來,一個箭步走到她旁邊,燈光正好照射在她身上,全部都是血。
“薇兒!薇兒!”
他抱住頭破血流的林亞薇喊道,可得不到任何迴應,猶如死人一般,他將手指觸及鼻息處,還有微弱的氣息,身旁一大灘血漬濺得滿地都是,原本嬌美的臉上,沒有了生氣。
“昆。。。昆哥。。在前面。。快去追!”她斷斷續續的說着這句話,瞳孔已經渙散。
“薇兒,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當年那場噩夢的始作俑者是我,是我派的人,纔會讓你墜入地獄!”
秦浩抱着她喃喃說道,他甚至恨自己沒有在她絕望時拉她一把,而是陪着她一起沉淪,沒有在她滿懷仇恨和報復心理時,怯懦的不敢告訴她真相。
不知道林亞薇究竟有沒有聽見,只看到她嘴脣微微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沒有吐出聲音。
“隊長,要不你先送這位小姐去醫院。”旁邊從車上下來一個人焦急地對他說道:“我們先帶着人去追捕!”
秦浩只能木訥地點頭,將渾身是血的林亞薇攔腰抱起放在另一輛車上,他害怕極了,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從心底升起,爲什麼剛纔在聽見叫喊聲時不早一點趕過來。
爲什麼那天不上前拉住她不讓她走,爲什麼勇敢一點去接納她,既然他已經背叛了良心何苦又要這樣折磨自己和她呢。。
秦浩,如果三天後我們還可以再見,我一定做你身邊乖巧的妻子。
“薇兒,現在我們遇見了,可不可以重新開始。。。”他一邊飛速地開車一邊握住她沾滿鮮血的手:
“我去和木槿認罪,然後去自首,然後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你要是聽見我說話,你就努力地撐住最後一口氣。。。你等我,等我娶你。。”
他似乎都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大口大口地喘氣,握住方向盤的手上青筋暴出,將時速提到最高,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你們有過這樣經歷嗎?曾經一個就在你身邊呼吸,說話的人,某天早上忽然消失的感覺。
完全沒有任何東西改變,就只是少了一個人的感覺,就只是一個人消失的感覺。
木槿大病了一場,意識模糊,昏昏沉沉,渾渾噩噩地躺在牀上,不斷地在夢裡追逐那抹已然遠去的身影,那燦爛的微笑。
她越是靠近,他卻越是遠離,有時候又好像近在咫尺,觸手可及,可是,無論她怎樣地伸展雙臂,卻抓不住,怎麼也抓不住。
他就像虛幻的空氣從她緊握的指間流逝,無論她如何地攥緊拳頭。
迷糊中有人在此時握住了她的手掌,溫暖的觸覺,耳邊,是母親肝腸寸斷的哭泣聲:“木槿。。木槿。。媽媽不能再失去你了!”
待她醒來時,只有左彥一個人坐在牀邊,整個頭伏在牀上,一臉疲倦,這些她都不願意再看見了,甚至在這個時候那麼恨他,就是因爲他,全部都是因爲他。
不管是他愛她時還是她愛他時,都那麼自私地將自己捆綁在身邊,都是因爲他,汪亦晨纔會死去。
是他安排了那場謀殺,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亦晨,是他給自己喝了**纔會懷了他的孩子,是他讓亦晨心灰意冷,誤會自己心裡愛着的人不是他,最後還是因爲他,亦晨走上不歸路,他死了。
木槿狠狠地抽出那隻被左彥握住的手,亦晨死了,她的心也死了,她將要帶着永生永世的愧疚活下去,她要打掉那個孩子,這纔是她能對亦晨做的救贖。
左彥被她剛纔過於猛烈的動作驚醒了,見她醒了立刻緊張地說道:“你醒了?喝不喝水?餓了嗎?”
她用一種非常陌生的眼神望向他,嘴脣乾澀地蠕動:“左彥,我不要再見到你。”
一句話把左彥整個人打入了地獄,永世不得翻身,她的神情那般陌生,眼角上還夾雜着已經乾枯的淚滴,臉色蒼白,微微坐起依靠在牀頭,眼睛空洞地望向前方,當看見這樣一個她時,他知道他連最後的奢望徹底地毀了。 wωω✿тtka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