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事,門內的人到了。”
傍晚時分。
杜峰匆匆忙忙地趕到了夏凡的房間,神色異常凝重地稟報道。 ✿тt kǎn✿¢o
“剛纔島主府方面特意派人邀請您今夜前往島主府一聚。”
“我知道了,稍後我便會去赴邀的。”
終於來了嗎?
夏凡表面不動聲色道。
“若無其他要事,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緊接着杜峰便直接拱手道。
“嗯。”
夏凡微微頜首,並沒有留下對方的意思。
當杜峰離開之後。
他便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出房間,懶洋洋地在前院裡舒展了一下身體。
天門來人。
南十字星島的島主肯定會給對方接風洗塵,而臧濤又是這次負責選拔考覈的執事,島主自然不可能遺漏他。
再者。
陸子巽又突發意外。
難保島主與其他監事會藉機來盤問自己一番,誰讓自己與陸子巽之前爆發過矛盾呢。
不過。
在夏凡眼裡。
這次宴會還算不上鴻門宴,更不是什麼龍潭虎穴。
若非要維持自己的人設,他才懶得鳥這幫人。
夜幕降臨。
島主府早已一片張燈結綵。
當夏凡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島主府莊嚴氣派的大門前,門口處立刻有負責接待的管事認出了他,旋即便恭敬迎上前領着他進入府內。
片刻。
他便在管事的引領下來到了一間裝飾華麗的大廳裡。
而大廳的桌椅處都坐滿了各色非富即貴的人羣,彼此交頭接耳高談闊論好是一番熱鬧的場面。
在場的人見到臧濤,凡是認識他的都主動起身打起了招呼,而夏凡卻敷衍地點點頭作爲迴應,壓根就沒有與他們攀談的意思。
對方也沒有放在心裡。
畢竟彼此地位懸殊。
夏凡不理他們乃是常情,如果理會反而還會讓他們受寵若驚。
管事將夏凡送到大廳後,立刻有一位負責服侍的美麗侍女帶着他前往內廳。
說句不客氣的話。
大廳裡的人都是過來湊數的。
內廳纔是負責接待貴客的地方。
穿過大廳步入內廳。
隨着侍女推開門,夏凡剛一入內,眉毛都不自覺向上抖動了一下。
放眼望去。
內廳裡坐着一羣氣息悠長的人,主位上甚至還坐着一個流露出宗師氣息的中年男子。
“抱歉,在下來晚了。”
夏凡見狀立刻神色嚴肅地朝着衆人拱了拱手。
“臧濤,坐吧。”
主位的中年男子目光漠然地看了他一眼道。
“是!”
說完。
夏凡便隨意尋了個空處坐了下來。
而他身邊都是一羣不認識的傢伙,其中有好幾個還眼神不善地打量着自己,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對方應該是與陸子巽關係匪淺。
內廳採取的是分餐制。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筵席。
落座之後。
夏凡便正襟危坐地如同一個莫得思想感情的雕塑。
等到宴席開始侍女們紛紛呈上各式佳餚,他就該吃吃該喝喝,對於主位與周圍人的談論只聽不說。
“臧濤。”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忽然將目光落在了夏凡的身上,全場都瞬間安靜了下來。
“臧濤在。”
夏凡放下手中的酒杯,面朝中年男子拱了拱手。
“我聽聞前段時間你與陸子巽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中年男子語氣平靜道。
不用想。
肯定在夏凡來之前便有人向對方告狀了。
“是……”
夏凡當即點頭,然後便一五一十地將自己與陸子巽的矛盾說了出來。
完全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堅持原則秉公辦事,根本讓人無法指摘的高大形象。
而陸子巽則描繪成了一個以權謀私意圖毒害天門優秀苗子的陰險小人。
說實話。
就這點破事彼此都心知肚明。
只是沒想到夏凡會當衆說出來而已。
“我有點好奇,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好苗子值得你如此維護。”
事實上中年男人不知道夏凡與陸子巽的矛盾嗎?
他當然知道。
只是他卻疑惑臧濤有必要爲了一個所謂的好苗子與陸子巽撕破臉皮嗎?要知道天門從來就不缺好苗子。
“回稟大人,這是一個未來有希望能成爲大人一樣的好苗子,在下相信自己的眼光絕對不會看錯的。”
夏凡神色鄭重道。
“哦?”
中年男子頓時生出了興趣。
這就怪不得了。
宗師之境是一個門檻。
往年天門招收的內門弟子如果有一個能成功晉升宗師都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如今臧濤說對方有希望能成爲宗師,這就相當於他把自己的未來投資在了對方的身上。
一旦他口中的好苗子真的成爲宗師,他在天門的地位都會水漲船高。
至於陸子巽?
倘若到時候他還活着,勢必會遭到對方的打擊報復。
“你知道陸子巽如今突發意外生死不明吧?”
中年男子漫不經心地轉移了話題。
“在下知道。”
夏凡乾脆道。
“臧濤,陸子巽的事與你有關嗎?”
中年男子目光深邃地盯視着夏凡幽幽道。
“沒有。”
夏凡故作渾渾噩噩道。
和老子玩催眠?你小子還嫩了點。
“我知道了。”
中年男子收回目光淡淡道。
“如今考覈臨近,別忘了將名單與考覈安排派人交給我。”
“在下遵命。”
夏凡低垂着腦袋沉聲道。
隨着宴會漸漸落下了帷幕。
夏凡便獨自離開了島主府。
這次的天門來人主要是以中年男子爲首,一方面他們是來監考的,另一方面便是負責安置到時候複試落選的弟子。
唯有通過複試方有資格乘船前往天門總部,然後與其他海域通過考覈的孩子進行最後的門試。
哪怕門試落選。
落選的孩子都會在天門總部呆上三年。
如果這三年裡這些落選的孩子有着出色的表現,自然會破格將他們重新納入內門。
如果不能。
這些孩子都會全部外派安置出去。
天門的考覈其實相當簡單粗暴。
核心就一個字。
打。
練武嘛,比的就是誰更厲害誰更能打。
實力見真章。
強就是強,弱就是弱。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但文不好說,武就簡單了。
打一場就知道結果了。
所以天門的考覈就像是龍珠裡的天下第一武道會一樣,又或者是火影裡的中忍考覈。
同時爲了避免強強對話的提前出現又設置了類似種子選手一樣的機制,也就是此前臧濤提到過的特殊名單。
當初在船上的時候。
船上規矩要讓孩子通過相互挑戰纔能有飯吃,其中一個原因便是考察這些孩子的實力。
凡是在特殊名單裡的人都會分在不同的考覈區,而每個考覈區都會決出前三甲,最後再進行抽籤淘汰。
但最終能脫穎而出晉級淘汰戰的基本都已經大半隻腳通過了考覈,即便不慎在淘汰戰落敗,只要戰鬥中表現優異,潛力資質各方面都達標的話,負責觀戰的考官都會視爲考覈通過。
這就像火影中忍考覈裡的奈良鹿丸一樣,輸歸輸,可任誰都無法忽視他在戰鬥中的優異表現。
夏凡從來不擔心周小魚能否通過天門的考覈,好歹她可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
只要沒人暗中搗鬼,周小魚通過天門考覈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可惜。
周小魚最後可能要失望了。
即便她通過了天門三試,可如果天門突然沒了嗎?
不過周小魚對於天門本來便沒有什麼感情,她會選擇參與天門考覈更多是想要去見識下外面的廣闊世界,同時能讓自己的母親過上更好的生活。
而這些都是夏凡能辦到的事情。
離開島主府後。
夏凡表面裝作返回了駐地,可實際上卻出現在了海邊港口的碼頭處。
他看到了一條船。
一條所有船帆上都繡有金色字體的巨大艦船,比起原來臧濤的那艘巨浪號都大了三倍不止。
而這艘鉅艦便是到時候會接送他們前往天門總部的船。
此時此刻。
船上依然有着不少沒有下船的船員。
而這些船員的狀態非常怪異。
彼此都像是一具具傀儡般毫無生機感情的模樣,夏凡自然是不難看出,這些人都被摧毀了精神意志,如同行屍走肉一樣只知道麻木服從命令。
至於船艙內部更是隱隱散發着唯有宗師才具備的氣息。
換而言之。
這次天門出動了兩位宗師。
一位負責出面理事,一位負責坐鎮鉅艦。
彼此分工明確。
“杜峰,明天記得將考覈名單與安排等資料整理一下交給我。”
夏凡沒有停留太久,很快便真的返回了駐地,順便路遇杜峰的時候交給了他一個任務。
“是!”
杜峰二話不說便答應了下來,反正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處理這些瑣碎事情。
翌日一早。
杜峰便將夏凡所要的資料交到了他的手裡。
夏凡翻看了一遍。
不得不承認。
杜峰確實是一個蠻有能力的人。
因爲他遞交整理的資料可謂是次序分明條理清楚,一眼便能看明白其中的內容。
“這份資料整理得很好,不過,有一點需要修改。”
夏凡拿起資料交還給杜峰道。
“執事請指示。”
杜峰嚴肅道。
“將陸鴻予放入周小魚的考覈區吧。”
夏凡漫不經心道。
“……在下明白了。”
杜峰眼皮一跳。
他如何不知道夏凡這是要存心讓陸鴻予落選了。
“好了,就這些了,等會將這些資料送往島主府吧。”
夏凡神色淡然地擺了擺手道。
“在下遵命。”
杜峰不敢耽擱,應承下來後便告退離開了房間,旋即便直奔伏波城。
等到了島主府稟明來意。
島主府的管事便專門接待他進入了府中。
片刻。
杜峰便在一處庭院裡見到了昨夜宴會主位上的中年男子。
“杜峰,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接過杜峰呈遞來的資料,中年男子卻隨手放在了一旁,笑容溫和地看着眼前的杜峰道。
“回稟崔長老,這本來便是屬下應盡的職責。”
杜峰態度無比恭敬道。
“和我仔細說說你這段時間的發現吧。”
中年男子輕輕頜首道。
“是……”
杜峰知道對方的意思,旋即便將自己監察臧濤的發現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看來這個臧濤的確是個聰明人。”
聽完杜峰的講訴,中年男子對臧濤的情況都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不過,他在處理陸子巽的事情上面便顯得有些莽撞了,這有點不像是他往常的風格。”
“是的,這也是屬下覺得奇怪的地方。”
杜峰沉聲道。
“昨晚的時候臧濤曾說過,他一心維護的那個好苗子可是有着宗師潛質,杜峰,你覺得臧濤說的是真的嗎?”
中年男子若有所思道。
“周小魚嗎?屬下覺得,這個周小魚確實是這羣孩子裡最出類拔萃的,儘管有一些孩子與周小魚實力相當,可論及戰鬥,他們卻全部都不是周小魚的對手。”
杜峰慎重道。
“哦?如此我倒是對接下來的考覈有所期待了。”
中年男子笑道。
“杜峰,還有什麼其他要說的嗎?”
“回稟崔長老,沒有了。”
杜峰連忙拱手道。
“好吧,我這邊也不方便繼續留你了,你先回去吧。”
中年男子揮了揮手道。
“是。”
出了島主府。
杜峰卻沒有直接返回駐地,而是悄悄前往了原本安置夏凡的宅院裡。
“你來了?”
站在空無一人的僻靜庭院裡。
耳邊忽然有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什麼事?”
杜峰單刀直入道。
“你知道原來居住在這裡的人去了哪裡?”
低沉聲音道。
“或許是死了。”
杜峰道。
“死了?”
低沉聲音意外道。
“臧濤曾來過這裡,然後這裡的人便不見了蹤影。”
杜峰毫無隱瞞道。
“你是說……臧濤殺了原來居住在這裡的人?”
低沉聲音道。
“不然呢?”
杜峰語氣淡漠道。
“我知道了。”
說完。
低沉聲音便不再響起。
而杜峰則同樣迅速離開了這處宅院。
“嘖嘖,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內鬼。”
夏凡悄悄走門廊處走了出來,目光遙望着杜峰離開的方向,嘴角都不由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煙雨樓的人還真是無孔不入啊。
連他都沒有想到。
杜峰的真正身份居然是煙雨樓的人。
本來他還想找個機會幹掉他的,如今看來是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