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途徑?”司賓假裝聽到了新詞彙,驚奇道,“那是什麼?”
徐瑤瑤偏過頭,眼神裡帶着些許迷惑,“你是一個普通人,確定要了解?”
“瞭解一下會怎麼樣嗎?”
徐瑤瑤沉吟了一句,“你和我接觸了這麼多次,沒有被同化,應該沒什麼關係……”
她微微一笑,“不過我覺得如果你也成爲我們這樣的人,一定會大有作爲的。”
“免談。”
徐瑤瑤小聲囁嚅了一句:“這是契約讓我說的實話,兇我幹嘛,哼!”
這傢伙裝樣子的技術可以的,契約可沒這樣的內容。
“少廢話了。”
“瞧瞧,我不就多說了幾句,哥哥就這般模樣!”
司賓嘴角不禁抽動。
接下來,徐瑤瑤和他講了一些關於超凡途徑的事,大致與星瀾告訴的他的相同。
“那你的超凡途徑是什麼?”
“我只能告訴您是叫【命運諸神(逆位)】,具體內容我說不出來。”
和我剛剛獲得的一樣。
這是契約的緣故嗎?
司賓猜測,自己獲得的這條途徑,和徐瑤瑤有關,甚至可能就是她的途徑。
對了,她能說出名字?而我卻連名字都說不出?
但是隨後,司賓就發現,自己可以說出【命運諸神】途徑的名字。
所以說我“不能說”這件事,是【八獄赦令】途徑的緣故,還是車票的原因?
“對了,昨天晚上,除禍司的人明明將你擊殺了,你爲何還能活着?”
“這是我的職業和濡女隨從卡相配合產生的效果。”
“職業,隨從卡?”
“我的職業是死靈術士。”
“職業一共有哪幾種?”
“妖精、皇家護衛、法師、死靈術士、龍族、吸血鬼、主教、魚丸。”
“啥,魚丸?”
“大家都是這麼叫的,小魚兒的魚,丸子的丸。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叫。”徐瑤瑤說,“是真的是才接觸這些不久,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有契約在,司賓也不得不信。
“隨從卡就是一種特殊的卡牌,可以召喚怪物,也能將怪物附在自己身上。各有優劣。但都需要消耗費用。”
“繼續說。”
“我是將濡女附在自己身上,然後死靈術士的一個特點是可以觸發卡牌的謝幕曲效果。濡女有【謝幕曲】效果,效果是,若死了可以在一定範圍內重生。但需要時間,且重生後實力會大減。”
“嗯……挺神奇的。”司賓不禁點頭。
徐瑤瑤看着眼前的信息:
【費用:0/10】
【職業階級:二階死靈術士】
【超凡途徑:命運諸神(逆位)】
【其名爲《戀人》,所示爲《誘惑》
想成爲「連理」的共犯嗎,屬於我的你?
我們以「奇遇」相連,只一眼就足以淪陷。
無須被「月意」左右,多少新伴侶都不要拒絕。
展現那「染著」吧,你渴望什麼顏色的愛呢?】
兩人又聊了幾句,司賓沒有探查她太多的隱私。
“我瞭解的差不多了。”司賓端了杯熱水,遞給她,“你走吧。”
徐瑤瑤接過熱水,嬌哼一聲:“剛剛還與我聊得熱火朝天,這會兒卻要趕我走。若我與你斤斤計較,倒是我的不是了!”
“……”司賓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少來這套,快走。以後不要再想着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就行了。”
“奴家從你就是了。”
“其他的你做什麼就和我沒關係了。”
“談戀愛可以嗎?”
“……”
司賓不禁苦笑,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只要這時自己立馬和徐瑤瑤說一句“考慮一下我怎麼樣”,諸如此類的話,立馬就能獲得費用。
但司賓不願這麼做,他揮了揮手:
“隨你吧。”
……
門口。
“學弟真的不考慮一下加入我們嗎!你的資質真的是千載難逢的!”
司賓這時才理解,爲什麼做人不能太善良了。
他默默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徐瑤瑤見狀連忙搖手,走進電梯。
電梯中,徐瑤瑤收拾了自己的形象,她張開五指,擺在面前。手上的指甲油磨損得很嚴重。
“唉,白忙活一場,不僅費用全部歸零,還用掉了這麼珍貴的契約……”
“不能違法亂紀……那我還要不要去吧主那邊報告了?”
“唉,還是退吧吧,換個城市重新開始生活!”
徐瑤瑤拿出手機,刪除了一堆聯繫人。
隨後,她用指甲,一點點將幹化的指甲油扣掉。
……
客廳裡。
司賓看了眼手機,一番折騰居然已經中午了。
“昨天【預知未來】告訴我今天會下雨,我看天氣挺晴朗的啊!果然不準。”
司賓推開窗,迫不及待的陽光瞬間涌入,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嗯,要不等一下去買個彩票試試?”
司賓換上手工扎染T恤,純黑休閒長褲,只披一件印花拼接拉鍊外套,穿上紅藍帆布鞋就出了門。
……
凱旋廣場,天雲區最大的廣場。
司賓坐了兩站地鐵,來到這裡。
他在小吃街裡買了一份他常吃的手抓餅,隨後來到廣場對面的街道上。那裡開着一家彩票店。
司賓掃了一百元,根據預知未來的結果選了兩張能中1萬元的刮刮樂,大敗而歸。
復購之,得三二百元。
司賓摸了摸鼻尖,不住喟嘆:“雞肋。”
回到廣場上,司賓打算去商超裡採購一些食材。畢竟難得出來一次。
而剛來到廣場前坪,他卻被一個攤位所吸引。
命運占卜?免費?
這個攤位,他印象裡之前來也見過。
今天獲得的超凡途徑【命運諸神】似乎與塔羅牌占卜有關。
光天化日下,司賓看着無一人光顧的小攤,心裡產生了好奇。
人家算命的都知道找個陰暗的地方,再不濟也搭個帳篷,營造神秘感。
你這明晃晃的,傻子纔會來哦。
司賓走了過去,發現攤主是一名看起來年紀比自己小的女生,帶着眼鏡,一副文靜的樣子,正低頭玩着手機。
他坐到少女對面,對方纔發覺,趕忙收起掛着小狗掛飾的手機,露出笑容。
“您好,是要占卜嗎?”
少女扎着一條辮子,面容姣好,坐得很端正,手指反覆摩挲着手中的牌,看起來有些緊張。
“你這是用什麼占卜的?”
“塔羅牌。您要占卜哪方面的?個人、情感、生活、工作。都可以占卜。”
身爲遊戲文案,他其實也對塔羅牌也略知一二。
“準嗎?”
“準的!”
司賓目光上移,發現少女頭頂時不時地飄過一些彈幕。只不過都是一些“打卡”、“支持”等無意義的彈幕。
但司賓心中卻警惕起來。
根據這段時間的經驗總結。他發現普通人頭上的彈幕是很少的。除禍者和禍祟的彈幕會多不少。
這也能理解,普通人沒有賣點,又有什麼好看的呢?
一般頭上短時間內超過三條彈幕,基本就不會是普通人。
眼前人畜無害的少女,頭上的彈幕比周圍其他行人要多。
嗯,我記得星瀾說過,一般的禍祟沒有能力在人多的地方進行襲擊。
這裡也沒有獨立的空間。
況且,對方要真不是一般人,這占卜纔有意思啊!
司賓從思緒中脫出,擡頭看向短髮少女,發現對方也真在打量他。
“我要怎麼做?洗牌嗎?”司賓移開視線。
少女沒有做聲。
司賓仔細一看,後者的目光竟有些渙散。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少女像切撲克牌一樣洗着手中的塔羅牌。
這也太不專業了吧?塔羅牌這樣洗的?
“您要占卜什麼?”少女停下動作,問道。
“個人。”
“那你選一張牌吧。”
“啥?不用擺牌陣嗎?”司賓終於是繃不住了,自己小時候也算是塔羅牌愛好者,對其中的釋義還堅信不疑過好一段時間。
“那種太過花哨了,真正的占卜不需要這麼多前戲。”少女語氣透露着自信,和先前的形象大相徑庭。
“畢竟很多時候,命運早已暗中定下,是無法改變的。”
司賓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覺得面前的女孩還挺有意思的,有做神棍的潛質。
反正占卜是免費的,要什麼自行車。就當找個樂子了。
他伸手從女生手裡的牌堆中抽出一張塔羅牌,背面朝上。
“話說,你爲什麼在這種地方擺攤?不找個陰暗點的地方,搭個帳篷?這樣可能會更有氛圍感,帶入感。來的人也會更多些。”
“您是覺得這裡不夠暗,沒有那種隱秘的感覺是嗎?”
“差不多。”
“這好辦!”
少女擡手抿嘴,露出詭異的微笑。
司賓被少女突如其來的轉變嚇了一哆嗦,環顧四周,廣場人來人往的景色依然,只是他和少女的周圍被暗影所包裹。
我去!
司賓虎軀一震,屁股像被針紮了一樣,從凳子上彈了起來,連連後退。
咦?居然可以出來?這不是結界?!
溫暖的陽光照射在司賓的黑髮上,廣場播着《晴天》。
少女淺笑依舊地看着司賓,目光像是能穿透一切,手上拿着司賓剛剛選的牌。
“客人還要繼續嗎?”
司賓冷靜下來,少女的頭上自剛纔起,就沒有飄過一個彈幕。
“繼續,不過我就站在這,你告訴我結果就行。”
少女推了推眼鏡,笑道:“行。”
她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塔羅牌,緩緩反轉。
司賓定睛一瞧,牌面是一位矇眼的少女,手持柺杖,頭戴桂冠以及華麗的頭飾,旁邊跟着一條吐着舌頭的白犬。
“哦?【愚者】”
“預示着什麼?”
“我念給你聽。”
【其《全知》,知曉絕對,沐浴於傲慢。
「我知」即爲必然。
「誰知」渺不足道,孑然獨行。
「已知」的一切終將化爲灰色。】
如虔誠的信徒頌詠聖經,少女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平穩卻能直擊心靈。哪怕廣場的音樂聲再大,人聲再嘈雜也無法掩蓋。
司賓被震懾住了好一會兒才逐漸緩過來。
“啥玩意?”
占卜還搞謎語人那套啊?愚者明明不是這個釋義好吧!
少女莊重地念完詞,突兀的停頓了一下,旋即低頭看向那張愚者牌,半晌沒出聲。
“等等,這是逆位的詞?!怎麼可能有人能抽到逆位愚者?!見鬼了!”少女驚恐地看了司賓一眼,兩人的目光陡然對上。
少女恍惚了一下,司賓一眨眼,眼前的暗影頓時消失不見。
手持塔羅牌的少女從先前的驚慌失措,變成了滿臉茫然。
司賓看到,少女的頭頂飄過兩三條彈幕:
【怎麼回事,剛剛怎麼黑屏了?】
【我也是,突然就黑了】
【這小子的占卜結果是什麼?】
【還沒開呢好像】
司賓向下看去,少女白皙的手掌上躺着一張背面朝上的塔羅牌。
“客人,請告訴我要占卜哪方面,我好給您擺牌陣。”
司賓回過神來,“啊,那個,不用了,我還有事。”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快步朝廣場內部走去。
少女愣在原地,不禁偏頭。
“咦,我什麼時候抽的牌?”
她翻開手掌的牌。
“【世界】?逆位?”
她重新擡頭朝司賓望去,眼神中流露出同情。
“預示着失敗啊……”
司賓走進滿目琳琅的超市,推來一輛購物車,滿腦子卻還是剛纔那事。
“大白天也能見鬼啊?”
“話說回來,她剛剛說逆位愚者是啥來着?”
“什麼全知?知知知的,我記得正經愚者不是這個釋義吧?”
他連忙掏出手機,打開網頁查看起來。
“逆位……有了!”
“‘冒險的行動,追求可能性,重視夢想,無視物質的損失,離開家園,過於信賴別人……’”
司賓頓時起了雞皮疙瘩,“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他連忙在心裡安慰自己,“那人占卜流程潦草,大抵是不會準的。”
再說了,怎麼可能一張牌就能看出來運勢?
……
司賓目標明確,像以往一樣,買完簡單的食材和方便麪就坐地鐵回到小區。
在超市,他還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
很多人頭上都會時不時地出現打賞的彈幕。
司賓深知除禍者和禍祟可不是爛大街的存在。
也就是說,即使是普通人,也會被打賞。
那打賞的東西又去了哪呢?成爲禍祟或者除禍者後會變成費用還是直接變現?
這時,司賓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是範知發來了信息。
範知:“凱旋廣場地鐵站3號口對面的街道,偉哥燒烤。我和濤子都在,就差你和雲哥了。
範知:“速來!”
邱雲也在?說起來好長時間沒有見過這位曾經的高中同學兼學霸,現在的室友兼專業第一了。
偉哥燒烤。
和尋常的蒼蠅小館一樣,在一處不起眼的巷弄中,店門口放着掉了漆的紅色牌子,上面寫着“男人的加油站”。
店主李偉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大爺。
沒在網絡上做多少宣傳,生意卻一直不錯,這得益於想擁有嫪毐之資的中年男人們的口口相傳,加上用的確實是真材實料,顧客粘性很好。
司賓趕到時,摺疊桌已經從屋內擺到了巷子裡,只留下一小塊地方給自行車、電動車過道。
禿了中間和禿了兩邊的中年男人吹着啤酒,大口吃串。
“阿賓,這裡!”
範知舉起手示意司賓。江海濤正低頭橫着手機。
司賓坐了過去,順手把手機放在桌子上。
範知穿着白色11號球服,滿身汗臭地靠了過來。
“我和濤子已經點好了,你還要加點什麼?”
“你們點了什麼?”
“牛鞭、羊蛋、羊鞭、生蠔……”
範知如數家珍般,報了個遍。
“這麼多,吃得完嗎?”
“四個人呢!”
“那就這些吧,我應該夠了,等一下邱雲來了,可以問問他。”
說曹操曹操到,司賓話音剛落,邱雲的聲音就出現在桌邊。
“每樣都可以再加一份。”
邱雲一身休閒的藍白色調打扮,拖出摺疊椅,坐在司賓的對面,碎髮間的眼睛後流露出一絲驚訝。
“沒想到阿賓你也來了啊?”邱雲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怎麼,抑鬱症好了嗎?”
“好多了。”
兩人既是室友又是高中同學,但這個學期開學到現在,還沒見過面,交流起來也顯得略有些生分。
“誒,邱雲,最近你一直沒回寢室,專業課也請假。”範知給自己和司賓倒了杯水,“你瞞着兄弟們幹嘛去了?”
邱雲模樣也是英俊,淺淺一笑,“在校外找了份不錯的工作,以後來學校的機會可能很少了。”
司賓略感驚訝,印象裡,邱雲家境優渥,算是富二代。
他微微擡起視線,看到邱雲頭上飄過三兩個彈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