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們紛紛開始起鬨。
司賓頓時感到頭皮發麻,好歹自己有所準備。
他硬着頭皮走到大廳中央,壓住尷尬緊張的情緒,開口道:“我沒啥特別的才藝,只能給兄弟們唱首歌。”
“唱歌好啊!大洋小妹走後,很久沒人在宴會上唱歌了!”
司賓打預防針道:“難聽到晚上做噩夢可別怪我哈!”
“哈哈哈,你儘管唱,難聽兄弟們會拿魚翅塞住你的嘴!”
“哈哈哈!”
司賓清了清嗓子,哼起那首至今還在連載的動漫——《航海王》中的插曲《賓克斯的美酒》。
“……”
“來唱首出航之歌吧!”
“金波銀浪,也化作水花激盪!”
“我們離去,只因海洋。”
“將賓克斯的酒,送到你身旁。”
“我們海賊,劈開海浪。”
“枕着波濤,家就在船上”
“……”
司賓特意翻譯成中文版本,讓歌詞儘可能地押韻。雖然他唱歌水平一般,但奈何歌曲本身描繪的意境,表達的感情太過真實真摯,一時間竟讓這羣吵鬧的海賊們都安靜了下來,靜靜聆聽……
“枕、枕、枕着波濤,家就在船上……”結巴李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跟着旋律輕輕哼着。
“這歌好聽啊!叫啥名字?”
“薩奇剛剛說叫《賓克斯的美酒》。”
“我建議讓小螺號把這首歌學會,以後每次宴會,都演奏給兄弟們聽!”
“好主意!小螺號,怎麼說,學得會嗎?”
“你是在小瞧我嗎?”那名被稱爲小螺號的少年撇嘴道。
……
司賓演唱完畢,贏得一片掌聲。雖然他深知自己唱得實在一般,但兄弟們極力吹捧,他也只好受下。
演奏時,他特別注意到,斷臂孫和刀疤劉都早早離場了。結巴李則是在司賓唱完歌后才離開的。
“薩奇,你過來一下。”
披着大衣坐在木凳上的獨眼雷,一臉酡紅地招呼司賓過去,旁邊,馬老瘸正拿着酒杯,坐在木桶上。
“那個費用分配方案,你做好了嗎?”
“我可能還要再想一會兒……”
馬老瘸留着白色山羊鬍,仰頭喝下一杯,說:“哎呀,你和義父一樣小氣!分個東西都扭扭捏捏的!”
獨眼雷聽了可不樂意:“欸,這話說的,之前明明已經分過幾次了,大家都不滿意,這有什麼辦法嘛!”
馬老瘸喝多了,額頭紅彤彤一片:“我不管那幾個老傢伙怎麼樣,反正我們後勤肯定要最多的!
“畢竟管着這艘船上七八十號人的吃喝拉撒嘞!”
“去去去,睡你的覺去!”
獨眼雷嫌棄似的把馬老瘸推開。
“薩奇,你儘快把這事弄好。我記得我給你的期限是今天晚上。”
“嗯。”
“還有一段時間,我待會兒去一趟七船,你弄好了放我房間就行了。我回來會看。”
“好。”
海賊們酒足飯飽,醒着的攙扶喝醉的傢伙回房間休息。一時間,諾大的餐廳只剩下他一人善後。不過他倒也樂意,畢竟還有事情要做。
司賓瞄了眼外面的天空,算了算離天剛暗下的時間,現在大約是晚上十點左右。
他想等到夜深人靜時再開溜。於是收集了一些宴會上剩下的麪包和乾魚片,
又灌了瓶水,並沒有拿很多,因爲48小時實際上捱餓也能扛過去。做這些只是以防萬一。除此之外,他還挑了把好刀帶在身上,以防在海上遇到鯊魚之類的。
(再去檢查一下機動船裡的魔導液還夠不夠用吧。)
雖然他下午的時候已經去看過一次,但誰也保不齊後來有人開過這船。
這就像司賓平時出門總要反覆檢查鑰匙一樣。
他偷偷摸摸地來到船尾的艙室。可當他打開燈後,卻發現原本放置在這裡的兩艘機動船居然不見了!
就像是被人截斷了退路一般,司賓的心臟幾乎是要破膛而出,劇烈跳動着,冷汗刷然而下。
(難道這船上還有其他參加試煉的人,先我一步溜了?!)
司賓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走到艙門前,手貼在上面,進行時間回溯。
(這個艙門大概在三十分鐘左右打開過!)
司賓很快回想起當時離開餐廳的幾人。離開的人不少,他並不是都很熟悉。
但是他的特別關注對象,刀疤劉一直沒來宴會。
司賓本是想在宴會上找機會對他進行回溯,看看他的真面目,卻一直沒等到他。從他隊裡的海賊口中得知,他是去了其他船參加宴會。
(會不會是他?)
想要驗證這件事,只需要去看看刀疤劉還在不在這艘船上。
於是司賓關好燈,揉搓着粗糙的臉,讓自己肌肉放鬆,顯得不會那麼緊張。
他來到刀疤劉的房間門口,發現裡面並沒有亮燈。
司賓再次回溯房門。他看到房門在二十分鐘前被打開過,但很快又被打開了一次。
顯然是出了門。
而艙門是三十分鐘樣子被打開的, 時間對不上,也就是說刀疤還在船上。
(難道不是他?還是說他有同夥?)
司賓憑着記憶,先後找了下當時離開的人,發現都還在船上。
兩艘機動船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司賓百思不得其解,他帶着沉重的心情來到甲板上,想透口氣緩解心中的緊張情緒。
(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比如刀疤劉,斷臂孫?或者……船長?)
司賓心中惴惴不安,他總感覺如果把事情說出去,先前分析的“事件”要提前發生了。而他只是想活過48小時,離那個目標還有48小時。不想打草驚蛇。
(要不然我先假裝不知道,自己做個簡易木筏,等明天找機會溜?不行不行,按照結巴的說法,明天晚上就大約能到諾克里羣島了,白天溜鐵定會被發現的!)
……
天際的明月皎潔如玉,海風習習,平靜海面下,總有魚兒嘗試着探出頭、跳出海面,皆以失敗告終。
濺起的水花晶瑩剔透,水流交匯聲此起彼伏,更襯出大海上那怕人的靜謐——
這正如司賓此刻的心情。
他倚靠在欄杆上,瞠目矯舌,不是因爲方纔發生的事,而是眼前,滾動於夜空的巨大彈幕:
【真的有人能通過這個試煉嗎?】
【已經失敗十幾個人了,但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成功的】
【無論什麼時候都少不了自命不凡又不自量力的人】
【都失敗了最好,永遠留在這吧】
(有人在看着這場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