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擁抱着這座城市,晚風哼唱一首搖籃曲,零散的碎星跟着節拍閃爍。
司賓關上油煙機,讓寧靜重新填滿套間。
戀愛是美好的,但是老天在上,我的朋友,要是爲了戀愛而死,那就愛得過分了!
司賓心裡始終放心不下範知。
既然範知已經走上了那條路,那麼爲了不讓他繼續錯下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帶到除禍司。
但是他現在是剛嚐到甜頭的賭徒,不可能輕易放手的。甚至發起狠來,認不認我這個朋友還不一定呢。
我直接把他帶過來肯定不現實,但如果能叫上除禍司的人幫忙也許有可能讓範知懸崖勒馬。
對了,我差點忘了,我今天還要去除禍司消除禍祟的影響呢!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讓司賓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飯還有五分鐘就好,你吃完放桌子上就行。”
司賓來到玄關,換上運動鞋。
“你去哪?”
“我有事出去一趟,”司賓說,“我剛剛下去看到除禍司的人還在,你就暫時別到處亂走了,晚點再說。”
“你不會是要去找範知吧?”
司賓沒有回覆她。
“我看範知身上有和我相似的氣息,你一個普通人真的沒有必要去……”
“你多關心自己吧,我自己有分寸。”
徐瑤瑤嚥下想說的話語。
“走了。”
門輕輕關上,客廳此刻無比地安靜,徐瑤瑤看着桌上冒着熱氣的菜陷入了呆滯。
……
司賓穿着黑色外套,來到除禍司。
現在剛好9點,除禍司燈火通明。
司賓與值班人員說明來意,便被帶了進去,路上看到趙玉妙正坐在“二隊”辦公室玩着手機。
“玉妙姐!”
“嗯?司賓?”趙玉妙邁着大長腿來到門口,“這麼晚纔來消除影響?”
“白天事情有點多,搞忘了。”
“有沒有感到不適?”
“好像和平常沒什麼區別。”
“不愧是你!”趙玉妙螓首點點,“正好我也閒着,陪你去吧。”
“謝謝!”
消除影響的過程十分簡單,司賓只是在一個金色與白色交替的法陣中站了一會兒就結束了。
“好了。”拍了下司賓的肩膀。
司賓跟在她後面,醞釀了好一會兒才鼓足勇氣說:
“玉妙姐,那個我有件事想對你說。”
趙玉妙杏眼微圓,停下腳步,旋即眯着眼睛調笑道,“不會是要和我告白吧?讓我看看啊,你雖然長得沒得說,年紀也能接受,就是……”
司賓趕忙搶白:“不是,我是想讓你幫個忙。”
話一出口,司賓眼前再次浮現費用減一的信息。
【費用:-3/10】
不是,這陰間途徑這也要扣分是吧?
他現在甚至開始理解徐瑤瑤和範知了。
“哦哦,你說。”趙玉妙波瀾不驚地說。
“是這樣的,我今天和室友聚餐,發現我的一個朋友,範知有些不對勁。”
“不對勁是指?”
“就是……”司賓短暫思忖後說,“做事很極端,有點像他的前女友,就是那個徐瑤瑤。”
“徐瑤瑤……哦,那個濡女是吧?”
“嗯嗯!”
趙玉妙理解了司賓的意思,“你是想說,你的那位朋友有轉變爲禍祟的傾向?”
“對對!”
“那你想要我做什麼?”趙玉妙環抱着雙手,
“很多禍祟在犯事之前其實都是普通人,我們除禍司不能對普通人動手的。頂多是對危險大的個體進行監視。”
難怪當時在醫院,趙玉妙要特意僞裝來引禍祟主動現身而不是直接動手。
“可如果真等到普通人向禍祟轉變不是就晚了嗎?”
“那就只能看那人自己的造化了,我們除禍司所說的‘資質’也是包括這方面的。”
“那能不能把範知直接帶過來,測試一下,看看他有沒有成爲除禍者的資格呢?”
趙玉妙微微嘆氣,“我知道你的用心。”
她想說什麼卻還是嚥了回去。
“你的那位朋友在哪?”
“在一個酒店裡。”
“正好我沒事,可以陪你走一趟,能不能成功我就不能保證了!”
“玉妙姐人美心善!”
“真的?”
“嗯!”
“那你爲什麼對我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我也就比你大一歲多吧?”趙玉妙嗔怪似地叉腰看着他。
“啊,這,我……”司賓根本沒往這方面想,一時噎住了。
“撲哧!”趙玉妙掩嘴一笑,“我開玩笑的啦,別在意。”
“嗯。”司賓這才鬆了一口氣,代價是費用再次減一。
【費用:-4/10】
6!
司賓不願再吐槽。
“對了,你上次說想看女僕裝。”趙玉妙再次語出驚人,司賓趕忙辯解。
“沒,那不是我說的。”
“沒事,我自己也想試試,正好你剛剛說你朋友在酒店裡,也算應景。”
趙玉妙說完就往更衣室走去。司賓知道事情已經不是他能阻止的了。
他現在只怕等一下趙玉妙出來問他一句“好不好看”進而扯到“男女朋友”的問題上,讓他本就不富裕的費用雪上加霜。
司賓堅信趙玉妙是能說出這種話的女人。
爲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趙玉妙穿着一身黑白配的女僕裝從更衣室出來,收穫值班同事的右手螺旋定則和讚許的目光後,司賓就快語連珠地對她說:
“事不宜遲,玉妙姐我們快點趕過去吧。”
司賓並不知道範知定的酒店在哪,但是信息時代找普通人是很方便的。利用除禍司的權力便宜,兩人很快就找到了範知的所在。
他果然去了一家酒店。
……
青蘋果酒店。
一家四星級高檔酒店,司賓根本不敢相信,範知一夜之間成了能訂得起這樣等級酒店的人,要是不知道前因後果,他真的會相信這傢伙是爽文主角。
另一方面, 司賓也能猜出,這一晚對範知肯定很重要,不然不會在這破費。
“嘖嘖嘖,司賓,你這同學是富二代?”趙玉妙仰頭望着十五層高酒店,整個都是由玻璃幕牆所建,表面反射着周圍高樓的五色霓虹,分外美麗。
“這一晚上最少也要1000起步吧?”
“他應該算不上富二代……”司賓漆黑的眸子中流露出複雜,“這也是爲什麼我覺得他可能要誤入歧途的緣故。”
趙玉妙卻莞爾道:“先去看看再說。”
兩人走進酒店。趙玉妙詢問了前臺,得知範知和一名叫錢思靜的女人開了一間房,房間就在三樓310室。
路上遇到一名穿着浴袍的男人,錯把趙玉妙當做這酒店的服務員,讓她幫忙拿一隻一次性手套。
匪夷所思的是,趙玉妙居然答應了。
入戲好深!
司賓看到趙玉妙頭上盡是誇讚彈幕和打賞,小小的一個舉動就賺了不少。
“您好,打擾一下,我是這家酒店的女僕,您有需要處理的垃圾嗎?”趙玉妙按響310室的門鈴。
酒店隔音效果很好,直到門被打開,司賓才聽到裡面傳來花灑噴出的水打在牆壁上的聲音。
“給你……”範知只穿一條寬鬆的五分褲,裸露着上半身,提着垃圾袋遞給趙玉妙,打量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嗯?你不是上次找司賓的那個人嗎?”
“我其實是除禍司的成員。”趙玉妙拿出證件給範知看,司賓也從一邊靠了過來。
範知看到司賓,目光瞬間變得不再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