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南嶽大帝的肯定答覆,姜山看向溫瓊道:“這是你第一次下山嗎?”
“不是,我下過泰山,泰山方圓萬里妖魔聞我之名,無不驚恐,也入過幽冥,萬千鬼王爲我奴僕,不敢做聲。”溫瓊面帶傲然道。
“所以只在泰山附近,這是第一次遠離,第一次入紅塵。那你輸過嗎?”姜山看向溫瓊道。
“同輩從無,也不打算有。哪怕修爲略勝於我的,最後也會敗在我手上。”溫瓊道,他具有非凡的戰鬥天賦,十分的法力能發揮出十二分的戰力,一旦開戰,至死方休,尋常只想長生的修士與他鬥法,未曾動手,便先膽怯三分。
“那你覺得伱能接受失敗嗎?”姜山又問道。
“不能,所以我不會敗。還有別囉裡囉嗦的,敢不敢動手?要動手就來。”溫瓊嚷道。
“好,請。”姜山伸手請溫瓊先出手。
“你的兵刃呢?”溫瓊皺眉道。
“等你足夠威脅到我的時候,我自然會出兵刃,現在的你,還不夠格。”姜山雙眼一厲,周身氣勢一變,再不是方纔的溫和好人,而是個雄霸一方,殺人百萬的魔王,滔天威壓流轉而去,尚未動手,溫瓊便感覺到一股恐怖的壓力襲來,彷彿被一頭洪荒兇獸盯上。
南嶽大帝眉頭也擰了起來,一直聽聞姜山了得,但從未親眼見過,心中對傳聞多少還是有些懷疑的,畢竟姜山誅七殺他們,是動了手腳的,而斬清虛肉身,是有善遊步幫忙,還借了法寶之威,可現在若不在南嶽,他覺得自己未必是姜山對手。
“來得好!”
倒是溫瓊感受着這恐怖的壓力,反而大笑一聲,“就是要和你這樣的高手過招纔有意思,吃我一鐗。”
話音落下,溫瓊周身法力震盪,雄壯身軀上氣血涌動,奔騰如汪洋,不知蘊含多少力量,也不似個人,而像是頭兇獸。
一直旁觀的瑤華看到這一幕,瞳孔一縮,后土娘娘一直不顯山不漏水,五嶽大帝也一直低調,沒想到他門下竟然還有這等人物。
這三界果然水深,難怪父皇走了這麼久,鬥姆元君卻一直沒有真正掌握三界。
溫瓊一聲怒吼,形如兇獸,手中雙鐗落下,其疾如風,其暴如火,更有震撼偉力,這一剎那,所有看到這雙鐗的人,恍惚之間都看到了兩座高聳入雲的雄偉山峰,直朝姜山壓來。
溫瓊雙鐗本就是泰山二山峰之中的精華所凝聚的異寶,得二峰之神秀,溫瓊又得東嶽大帝栽培,於泰山之心修煉,對泰山瞭如指掌,是以他這雙鐗威力更是不凡,雙鐗砸落,便於雙峰砸落,沒有什麼區別。
若是在泰山,他更能借助泰山之力,凝聚天地之勢。
“不夠。”
面對溫瓊這強悍一擊,姜山只是淡淡地回了句,緊接着右拳之上血光凝聚,驟然一拳打出,以肉身硬抗神兵,一拳而去,石破天驚,兩座山巒虛影頓時崩塌。
溫瓊心神一顫,彷彿看到了一尊不可名狀的恐怖存在,暴虐兇殘,動輒斷山嶽,截江流,一股難以匹敵的恐怖力量襲來,震得他雙手顫抖,身體控制不住地往後退去,險些撞在身後牆壁之上,但看着姜山的眼神中,還是藏不住驚訝。
竟然這麼強。
不用兵刃都能打回我的雙鐗。
“繼續,不然等我出手,你就沒有機會出手,要提前品味失敗的滋味。”姜山虎目睜開,看着溫瓊的目光帶着一股懾人的威壓。
溫瓊心中一顫,彷彿被猛獸盯上了一般,本能的竟有一絲害怕,而察覺到着一絲害怕之後,便是憤怒,憤怒自己竟然會害怕。
“你別小瞧我。”
溫瓊一聲怒吼,身上金光大放,無盡靈氣匯聚其上,體表外一尊身高百丈,威風凜凜的戰神虛影凝聚,恍若天地中心,威勢比之方纔提升了足足一倍有餘。
又一鐗落,無盡金光瀰漫,浩瀚法力運轉,蘊含恐怖威壓。
毗藍婆見狀都皺了皺眉頭,雖是初入二品,但着實不凡,若是毫無準備下,自己受了這一擊,也難討好。
姜山面色也多了幾分鄭重,不錯的一擊,不遜色二弟的全力一擊了,不過他還是沒有用出棍,依舊揮拳。
他血脈進化爲純正獓因之後,也得到了上古獓因的神通傳承。
雖然大部分的傳承沒什麼用,要麼是已經落後,被現在的神通超越,要麼就是雖然威力強大,在這個時代幾乎不可能修煉成功,理論可行,實際上不可行。
但還有少部分的神通可以用。
比如這拳,千無。
號稱一拳出,千里無人煙。
主動邁出一步,一拳揮出,滔天氣勢流轉,如魔神復甦,一拳打去,直面雙鐗,金紅二色光輝交鋒,恐怖的力量朝着外處宣泄而去,蒼穹雲層破裂,地面更是碎裂。
善遊步嘆了口氣,小孩子家家打架這麼猛,都不知道內斂一些嗎?
雙手合十,一道金光涌現,化作一個金色罩子將姜山、溫瓊兩人包裹其中,阻止法力外泄,否則這大黎王城今日之後怕是就要報廢。
“嘭~”
又一聲巨響,姜山身軀一震,溫瓊身上法相破裂,身軀朝後退去,面色浮現不正常的漲紅,而姜山一動不動。
“你輸了。”姜山看着溫瓊,溫瓊的修爲不弱,天資也高,可不幸溫瓊和他一樣,都是精修體魄,而且還是走一力破十會的路子,而他的力量遠勝溫瓊。
若是溫瓊擅長的是法術,或者走速度的路子的話,他還需要多花些時間。
可偏偏硬碰硬,那便不巧。
“不到最後一刻,勝負猶未可知,我出手兩次,該你了,來。”溫瓊握着雙鐗,目光直視姜山,眼中鬥志之火熊熊燃燒。
“要親手知道自己的失敗嗎?”姜山道。
“是要看更高的境界,今日我不如你,但三百年後,你我再戰,到時我定勝你!”溫瓊目光堅定,嚴肅的臉上滿是鬥志。
“這話不對,應該說三百年河東,三百年河西,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這樣更有氣勢。”姜山搖了搖頭,糾正一句道。
“三百年河東,三百年河西,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溫瓊唸了一遍,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是更有氣勢,下次的話,可以這麼說……
不對,沒有下次。
“好,三百年後再鬥,今日就用一棍來終結這一戰,你用全力來接,可別沒有三百年。”姜山說着話,手中光芒一閃,黝黑的混鐵棍浮現在手中,溫瓊雖然衝動了點,叛逆了點,但人不壞,天賦高,姜山不介意讓他看一看更高的力量。
看到姜山終於出棍,溫瓊面上露出難掩的激動之色,終於可以見到姜山的全力,這次敗了,可下次不會。
“來。”溫瓊目光灼灼,一聲大喝,全身法力運轉,剽悍氣息涌現,金光閃閃,巍峨如山嶽,堅不可摧。
“倒!”
姜山雙眼睜大,手中混鐵棍也疾速落下,恐怖威壓宣泄而來,如兇魔睜眼,剎那之間,驚世駭俗的恐怖意志流轉,好似有屍山血海鎮壓而來。
剎那之間,天地萬物彷彿停滯,只有這一棍永恆。
溫瓊高舉雙鐗,法力磅礴,試圖抵禦,但在這一棍之下,一切盡成虛妄。
一聲巨響,溫瓊法相破裂,金甲碎裂,倒飛而出,重重跌落在一旁金光罩上,口噴鮮血,看着姜山道:“好棍。”
說罷,又吐了一口鮮血,昏迷過去,倒地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