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樂》這首由永寧公主所創的琵琶曲,雖然未曾被列入進神州十大名曲之內,可傳播度卻並不比十大名曲低。
哪怕不是古典音樂愛好者,十個人中有八個也對《清平樂》這首曲子耳熟能詳。
【我的天啊,真的是清平樂!】
【清平樂其實在某些調子上和破陣樂殘篇有幾分相像,只不過曲調更爲平緩悠揚,畢竟前者是慶賀之曲,後者則是描述戰爭的曲子。】
【內行人說一句,夜挽瀾這首清平樂可彈得太好了!功底極深!一般人練十幾年也達不到她這個水準。】
“錚錚!”
“泠泠——”
琵琶聲聲,如泉水叮咚,猶如雨落空谷,令人心曠神怡,沉浸在這首賀曲之中。
直到最後一個琵琶音落下,直播屏幕前的觀衆卻還沉浸在琵琶曲所描繪的盛世繁華之中,久久無法回神。
“夜小姐這首清平樂彈得當真是極好。”容祈笑了笑,“想來也只有三百年前的永寧公主能盛過她了。”
晏聽風並沒有說話,他眼睫垂下,半晌,才輕聲道:“可惜,我卻並未聽過永寧公主的演奏。”
容祈一怔,正要說什麼的時候,琵琶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的琵琶音急促了不少,和先前的《清平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神州萬興!是《典藏神州》的主題曲神州萬興啊!】
【官方公佈的典藏版中,至少有十八種樂器,以及各種和聲,是一首極其宏偉的曲作,我本以爲只用琵琶演奏會使這首曲子顯得十分單薄,無法將曲韻演奏出來,沒想到夜挽瀾這一演奏,帶來了另外一種感覺!】
【就問問,現在還有誰質疑《神州萬興》這首曲子不是夜挽瀾做的?只有作曲者本人,纔對曲子有這麼高的領悟力!】
先前所有質疑乃至辱罵夜挽瀾的聲音,在這一刻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一曲終了,夜挽瀾放下了手,慢慢地起身,朝着鏡頭微微地點了下頭。
女孩站在那裡,什麼也沒有說,可她淡然自若的神情卻已經告訴了所有人——
沒有什麼會讓她畏懼,她就是強大的本身。
“……”
屏幕前的觀衆們都被她這一身氣勢所攝,呆呆地都說不出話來。
同時觀看這場直播演奏的還有林十鳶,往常她從來都不會關注任何娛樂性直播。
“不愧是林微蘭的孫女。”林十鳶淡淡道,“能將清平樂演奏到如此程度,實屬不易。”
她只是無法用琵琶施展天音樂法,並不代表她並不會琵琶。
青年恭敬地跪在林十鳶面前,恭敬道:“十鳶小姐何須如此誇讚她,她彈得的確不錯,可與您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太遠,最重要的是,她選的是琵琶。”
“一味地自大,也是大忌,當然要善於發現他人的優點。”林十鳶說,“但有一點不錯,她選的是琵琶。”
這就代表着,夜挽瀾永遠不可能用古琴施展天音樂法了。
像林梵音這樣古琴、琵琶雙修的天才,這三百年來,林家本家都沒有出現過,何況夜挽瀾一個分家之人?
林十鳶徹底放下心來,吩咐青年道:“我有新的感悟,這幾天要閉關,你們盯好林沁、夜挽瀾以及其他幾個在名單上的人。”
“是,十鳶小姐。”青年抱拳,隨後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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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挽瀾的這場公開演奏,將《典藏神州》的熱度又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峰。
同時,還有不少組織想要邀約她前去進行新的演奏。
“阿瀾,你這麼一出風頭,林家那邊竟然一點表態都沒有?”蘇雪青有些好奇,“以林十鳶獨斷的性格,她恐怕不允許你的光輝越過她去吧?”
“當然不。”夜挽瀾淡淡一笑,“她現在會很放心。”
“哦?”蘇雪青更詫異了,“此話怎講。”
“因爲我彈的是琵琶,而只有古琴才能夠繼承林家。”夜挽瀾不緊不慢道,“所以,她會對我放鬆絕大的警惕。”
蘇雪青的神情微震:“都說林十鳶是京中女諸葛,擅長謀劃人心,可阿瀾你連她也算進去了。”
“我雖然擅長算人心,但卻不喜歡這麼做。”夜挽瀾眉眼淡淡,“但誰算計我,只會吃力不討好。”
蘇雪青頷首,神情凝重道:“蘇家即將選舉下一任家主了,蘇凝香的勢力還是太大了,我現在只有四成把握。”
“四成?”夜挽瀾眉梢一挑,“足夠了,我會幫你把這四成,變成百分之百。”
蘇雪青微微一驚:“阿瀾,你——”
“蘇雪青?”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帶着濃厚的國外口音,“對,不錯跟照片中的人長得一模一樣,看來我沒有找錯人,就你了。”
話落之際,一個金髮男人帶着幾個孔武有力的打手將夜挽瀾和蘇雪青圍了起來。
金髮男人的臉上有着幾道疤痕,看起來十分的不好惹。
蘇雪青並不認識他,她擋在夜挽瀾面前:“你知道我是誰?”
“蘇家人,我當然知道。”金髮男人輕蔑地一笑,“你若不是蘇家人,還見不到我呢。”
他再度上前一步:“自我介紹一下,戈迪·賽里斯,目前的職業應該是在逃國際罪犯吧。”
金髮男人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懼怕的樣子,反而笑得十分開心。
蘇雪青的眼神變了變:“是蘇凝香派你們來的?”
“蘇凝香?沒聽過。”金髮男人叼着煙,“聽名字也是蘇家人,但倒是不知醫術如何,沒關係,要是你治不好我的朋友,我再去找這個所謂的蘇凝香。”
即便對方說並不認識蘇凝香,蘇雪青也認爲這件事和蘇凝香脫不了干係。
否則,一個跨國罪犯又怎麼可能精準地找上她?
“包裡是什麼?”金髮男人的目光落在了夜挽瀾的身上,“打開。”
立刻有打手粗魯的上前,將夜挽瀾的揹包扯下。
“啪!”
一把古琴露了出來。
這讓金髮男人和其他幾個打手警惕的心都放了下來。
古琴只是樂器而已,並不是槍這樣殺傷力極大的熱武器,並不值得去注意。
金髮男人揮了揮手,示意下屬將琴包的拉鍊拉了起來:“兩個都帶走,不要走路了風聲。”
“快走!”打手催促着夜挽瀾和蘇雪青,“別想求救,沒用的!”
兩人被帶上了船,船隻開的很快。
“阿瀾,肯定還是蘇凝香在暗中動了手腳。”蘇雪青神色冷冷,“否則這些國際罪犯又怎麼可能知道我的名字和長相?”
這些跨國亡命之徒會進入雲京,都十分的不易,一定有人在暗中接應。
“嗯。”夜挽瀾淡淡地說,“不要怕,我在,跟過去,看看他們要做什麼。”
“老實點!嘀嘀咕咕說什麼呢?”打手凶神惡煞,面部猙獰道,“別想着逃跑,憑你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根本不可能!也沒有人會來救你們的!”
“別和她們廢話,時間緊迫。”金髮男人冷冷地說,“加快速度,必須在兩個小時內抵達荒島,否則帕西斯撐不了多久。”
夜挽瀾卻擡起頭,望向玻璃外的天水茫茫:“沒有人會來?”
沒有人,那就太好了。
她慢慢地拉開了琴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