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噯?閨女,你看見了沒?始終跟在你爹身後的那個小夥子,就檢查跟着,幹啥都跟着脫鞋也跟着那個。”
“啊,看見啦,也回頭瞅來着,長的挺精神的。”
錢佩英笑,湊到女兒耳邊小聲道:“他就是我說的那個楊康,嘖,書店那個。”
錢佩英只覺,很有緣分,沒想到那小孩與老宋在一個考場考秀才。
“好哇娘,你不看我爹,你看帥哥。”
……
大概是跟的太緊了,這不嘛,“楊康”就借了光。
此時,“考場教室”門口的一排桌前,要交票據領捲入場。
到宋福生這裡,忽然就停頓了一下。
宋福生眼神活,就看到監考官一手票據,一手對照手裡的名單簿,應該是發現他的擔保人是陸畔之流了,然後與旁邊的考官耳語了一聲,就面不改色的說:“下一個。”
下一個:“楊康”上前。
宋福生拉着箱,往旁邊躲了躲。
他不能走啊,還沒處理完他呢,沒人給他座位號,進去坐哪?
“楊康”的票據交完,卷子到手。
就在這時,之前那名面不改色的考官,這纔將座位號遞給宋福生,示意你先拿着卷子入場。
宋福生拉着箱回頭,心裡已然明白,看來他和那名小夥的座位被臨時調整了,本來他的位置應該是不好的。
果然,當那名小夥揹着籃子進來,尋號坐下,所在的位置緊挨屎尿窩子。
而宋福生的座位臨窗,通氣,陽光一照還暖洋洋。
估計那小夥子心裡也清楚被調換位置了,不過,看起來對他沒意見,發現他總瞅,還衝他禮貌的一點頭。
“幹什麼?”
宋福生傻兮兮的舉手,差點脫口說“老師,我有點事”,緊急改口,“大人,我?”
我不告訴你,
我直接去得了,免得廢話。
考場的考生們,就看到宋福生速度極快地躥到“楊康”身邊。
“給你。”
“楊康”疑惑地接過小罐:“什麼?”
“撒上,有味兒就撒,別爲這個多想,好好考。”
宋福生很操心的惦記,怕年輕孩子,因爲這個插曲心態不好再發揮失常。
當宋福生重新坐好後,旮旯裡的“楊康”,隔着幾排桌子與他對視,倆人相視一笑。
監考官們:“……”
其中一位監考,特意走過來檢查小罐。
需要做做樣子的。
要讓廣大考生知曉,別說你們這裡沒有互相認識的,我們當時分考場時就給你們來自一個地方的打散,就是真有在外面現認識的也沒用。
拿起來一聞:好嘛,奶香奶香的,這什麼呀?
開考。
書生們動作同步,拿出筆墨。
宋福生被他閨女練的,先拿卷子審一遍都有什麼題,做到心中有數。
這一看,他嘴角控制不住上挑。
隨着一頁頁翻過去,嘴角越挑越大。
直到最後一頁,他攥拳放在脣邊清咳一下,望了眼窗外。
低調低調,憋、憋回去,別笑。
這人哪,真滴,來回古代,不參加一次科舉,那都算白來。
這人哪,真滴,一輩子,你要是從沒有爲一件事全情投入的拼一把,你這一生都遺憾。
就曾經覺得學習要苦死的日子,挺住了,過後,你再回憶,保準你會覺得咋就那麼有滋有味呢。
這人哪……行啦,先來口飲料吧,早上吃餃子吃鹹啦,
來口體質能量再答,哈哈,不着急,穩如狗。
近中午時,由於這第一天考的全是基礎知識,宋福生所答試卷與旮旯裡的“楊康”、與另一個考場的陸畔,卷面完全一致,一字不差。
行啦,該吃飯了。
寫的手脖子都酸了。
宋福生拿出壽司,那都切成一塊塊的了,這天吃,涼快,又咬一口火腿,往嘴裡扔兩顆杏仁核桃仁。
“楊康”隔着考生和一排排桌子,望了眼宋叔背影,他是拿出列巴,列巴在外面被衙役檢查切成了四塊,就着水囊裡的水往下嚥。
過一會兒,他“宋叔”又拿出果盤,裡面有切成塊的蘋果、西瓜、香梨、香瓜條,上面插着牙籤,盒下面還有冰袋鎮着。
冰袋是一早拿的,在門口檢查時打開給人看,就匆忙間沒繫緊,眼下早就化成湯。
不過,那也沒事,盒套盒,多少有些保溫效果,一吃還是哇涼的。
就這,媳婦還要在保溫盒外面縫個小棉被,這樣就更有製冷效果了,老孃說好好好,再給帶兩根雪糕,他沒讓。
站在前面的監考官們,望着在窗邊悠閒自在午休的宋福生:“……”
吃的比他們的工作餐都好,就不用提其他考生了。
有那大人,看見宋福生將通紅的西瓜塊放進嘴裡,喉嚨控制不住的動了動。
主要是他有聽檢查的同僚講,那是冰鎮的。
小盒遞過,宋福生微揚下巴,示意拿着。
考生之間不讓說話,給香水那陣,那不是還沒開考嘛,即使當時就說那麼兩句,你看監考官都下來特意檢查。
“楊康”意外的接過果盤,他也不能說謝說什麼的,只能衝正在撒尿的宋福生抱拳。
宋福生解褲子,不當回事略一點頭,隨後就認真地嘩嘩撒尿。
下午纔到,府尹大人帶着幾位巡視官就來啦。
終於巡視到這個考點,上午在另幾個考點轉悠來着。
府尹大人進來就嗅鼻子,這什麼味道?
正巧就看到“楊康”在衝地上撒水,手裡拿着小罐,向地上倒。
不倒不行啊。
其實“楊康”是捨不得的,本想原樣還給宋福生,可中午吃喝拉撒過後,天熱,那尿味兒擴散的快,考生裡要是再有幾位上火的,那真是薰的人頭疼。
小風一刮,奶香奶香混着……
這是靠近屎尿號這裡。
當府尹大人走到離宋福生不遠處,又嗅了嗅鼻子。
這又是什麼味道?
宋福生:我抹清涼油了。
府尹大人特意在宋福生桌前停下腳,在不打擾答卷的情況下,他在看卷面。
這種情況,上午在其他幾個考場也發生過。
比如,府尹大人站在丁堅桌邊看過,站在謝文宇、林守陽的旁邊挑過眉。
倒是陸畔所在的考場,府尹大人沒站旁邊看,他是站在正前方觀察陸畔怎麼樣啊?
所以說,別看沒說過話,府尹大人心裡卻是認識宋福生這個人的。
看完,微點下頭,又在門口聽監考官耳語兩句。
當府尹大人到了外面,眯眼望向遠處的“陪考棚”,那裡或坐或蹲,他在多個考點外見到。
忽然囑咐了手下幾句,這才坐轎離開。
陪考棚裡,一幫人正搖着蒲扇聽着蟬叫,尤其下午叫的這個邪乎。
這天熱的, 都快要下火了。
忽然來了一人,打斷了馬老太正在聽那些人嘮各地的收成。
“奶,他好像是?”
“他是官,”沒等宋茯苓說完,馬老太就打斷道。
這人身上有官味兒。
沒錯,在宋茯苓眼中,這人就是來採訪她奶的。
錢佩英小聲問女兒:“那人和你奶單獨嘮啥呢,採訪好了,朝廷能給獎些錢還是給些政策啊?”
宋茯苓想到一種可能,眼睛忽然亮亮道:“娘,搞好了,我奶能被寫進縣誌,就是一種地域志。這一年當地都發生了什麼,歷史、地理、風俗、人物、文教、物產,反正就是這種書,過多少年後,被後人都能翻到看到。”
啊?啊啊啊。
宋茯苓說完,自己先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