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或晴,或陰,不得而知,在這個永不見天日的地方,頂上黑洞洞的石壁,壓抑的橫在那裡,被街上的火光,照的忽明忽暗...
明明,沒有風,但卻寒的刺骨,明明,沒有聲,但卻四下哀啼...
明明趴着,但卻拼了命想站起,明明活着,但卻我心已死...
昏黃的街道上,惡臭,夾雜着血腥,悄然瀰漫着,將地面染得通紅。
一個瘦小而無助的身影,嵌入地面,被泥土與鮮血污穢的小臉上,寫滿了不甘,五指顫抖着撕開泥土,想要掙扎着爬起,但是,這具還未發育完全的身體,早已是遍體鱗傷,到了極限,此刻,唯一沒有倒下的,唯一可以將面前這個狂笑的男子碎屍萬段的,只有一顆心...
“可惡...我...怎麼能...就這麼...馳哥...你快來啊...不然...小茗就要...”
那陰柔的男子,在祈茗的面前,面色蒼白,卻是仍然笑着,聲波擴散,將沿途的空氣凍得冰冷,將地上不斷的跳動的火熱的心麻木,被掠去一切生機,行屍走肉般地跳着,絕望,悄然降臨...
“小丫頭,你...很疼吧,可是,你要是不反抗,哥哥又怎麼會捨得打你呢...”男子停住了笑聲,帶着憐惜一般的神色,癲狂的朝着祈茗走去。
“啊...你說是不是啊!”
一腳,狠狠地踩在那瘦小的背上,鮮血,再一次將還未乾涸的土地溼潤...
“...結束了嗎...我果然...還是...對不起...變態師父...老子...回不去了...”
意識,漸漸脫離肉體,視線變得模糊,肉體與心靈的重創,終於,將這個倔強的孩子擊垮,一切,都消失在了無盡的黑暗中...
不遠處,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跑到了男子的身後,諂媚的說道。
“嘿嘿,老大神武,這麼輕而易舉地就將這刺客拿下了。”
男子沒有回頭,緩緩地收回了腳。
“小馳,這次多虧了你提醒,不然,說不定還真會被這小女娃給陰死,這次,你是大功一件啊...”
“哎呦,老大您這話說得,爲您服務是我的本分,我哪敢...”
一隻白皙如女子一般的手,穿透了馳哥的胸膛,將一顆骯髒的心,一把抓爆,那飄散在空氣中的鮮血,化作道道血線,流入男子的身體...
在馳哥不可置信的、暗淡的目光中,那男子,終於轉過了身,臉上,寫滿了厭惡,多了一絲紅潤...
“在老子心情正好的時候跑來打攪老子,獎勵你成爲老子恢復元氣的養料...”
馳哥,圓睜着雙眼,像一團爛泥一般,癱倒了下去...
男子甩了甩手上的鮮血,隨即,露出淫邪的笑容,將地上半死的祈茗攔起...
......
“祈茗!”斜靠在一處無人的角落裡熟睡的少年,猛地睜眼驚呼道。
李千殤慌忙的看了看四周,並沒有漫天的血雨,映入眼簾的,卻是隻有牆壁...
“原來...只是夢啊...”滿頭大汗的某人安心似的嘆了口氣。
雖然是夢,但,那夢卻是如此的真實,那鮮血是那般的刺眼,還有,那悽婉而絕望的臉...
李千殤甩了甩頭,將所有不詳拋在腦後,緩緩地站了起來,朝着街口走去,今天,他要去見一個人。
.......
整片東區的街道,被來來往往的流民擠滿,他們大聲的笑着,叫着,嚷着,將這地底,吵的翻天。
但是,若是一直向着東區中心走去,便會發現一處巨大宅邸,那裡彷彿是一片淨土,沒有人煙,沒有喧鬧,只有大門兩側的兩道站得挺拔手握鐵棒的漢子,那門刻着鮮紅的兩個大字--殺聖。
此刻,一個少年,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摸着下巴思索似的望着那門上的兩個字,滿面的糾結,良久,他才無奈的嘆了口氣。
“只能這樣了...”
李千殤邁步朝着門口走去。
鐺...兩根鐵棍交叉,發出低沉的金屬撞擊聲,阻在了李千殤的面前。
“你是何人!”
“這裡是殺聖的總部,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我要見你們老大。”李千殤看着近在眼前的鐵棍和左右兩漢子不怒自威的臉,不慌不忙地說道。
“我們老大也是你這樣的鹹魚說見就見的!還不快滾!”
然而,一眨眼的功夫,兩個漢子痛苦的躺在地上打滾。
“唉...好久都沒聽過有人叫我鹹魚了...也不知道...那兩個傢伙怎麼樣了...”
某人甩來甩手,帶着滿腔的思念,下意識的朝着某個方向擡頭,可惜,看到的並不是同一片天...
李千殤深吸了一口氣,現在,並不是懷念的時候,隨即雙手按上那大門,往裡一推...
......
“大膽蟊賊!竟敢私闖殺聖!”
看着眼前怒吼着蜂擁而來的人手,李千殤依舊面不改色。
“我要見你們老大。”
然而,迴應他的,只有一根根帶着破空之聲的鐵棒。
李千殤無奈的一嘆,沒有躲閃,反而是上前直迎那鐵棍而去。
砰砰,兩道人影倒飛了出去,摔在地上沒了動靜,但若是細看,那胸膛仍平穩地起伏着,顯然是性命無憂,只是昏了過去。
衆流民見狀一驚,不想這看似若不經風的少年竟有如此實力,但卻並沒有露出絲毫懼色,反而是一個個怒髮衝冠,揮着棒子朝着某人一齊衝了過去。
一時間,慘叫不斷...
......
殺聖宅邸最深處的一處不起眼的小屋內...
“報...”一個流民慌忙地跑了進來。
這屋內,一片昏暗,透不進半點光亮,完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講!”一個有力而粗獷的男聲從黑暗中傳出。
“報告老大,有人來砸咱們場子!”
“嗯!”那聲音帶着三分慍怒,七分驚訝。
“我且問你,那人實力如何,我們現在傷亡了多少兄弟?”
“那小子實力很強,我們現在傷了好幾百兄弟,但沒人死亡。”那流民如實回答道。
“哦!不殺人只是打傷,這小子倒是有點意思...他提沒提什麼要求?”帶着些玩味的聲音傳出。
“那小子他說要見老大您...”
“嗯,哈哈哈,要見我,好,那我就去見他一見!”正說着屋內突然颳起一陣黑風,擦這那流民的耳朵衝向了屋外...
這屋子,再沒有半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