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見狀,只能是應了一聲,躬身行禮,而後一閃,便消失在了房中。
另一處大堂內,數十名黑衣人直挺挺地站着,一動不動,有序的排成了一個方陣,面正朝着堂壁上掛着的一副巨畫,畫中一隻邪氣凜然的烏鴉獨立於山巔之上,宛如鋼鐵澆鑄而成的腳爪深深的嵌入山石之中,血目逼視蒼穹,迸射出無限兇光,將雲霧撕開,伸展着漆黑的雙翅,隱天蔽日。
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畫下緊貼着牆壁的椅子上。
方陣中站在最前排中央的黑衣人見狀,向前跨了一步,躬身抱拳問道。
“大人,家主有何吩咐?”
“家主讓咱們找個法子把那些傢伙放了。”黑衣人頭領的語調隱隱有些不甘。
“放了?!”那問話的黑衣人也是跟着皺起了眉頭。
“現在家族將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那個東西的研究上,還要跟聯盟的人討價還價,搬取物資,再加上那件事也臨近了,家族沒工夫去管他們,而且,連三位堂主都死了,咱們對上就更沒戲,只能將他們該放出去!”黑衣人頭領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
問話的黑衣人聽罷也是無奈,只得抱拳行禮,一聲不吭的退回到了方陣中。
”招呼些人手,跟我去將那些傢伙放了。”黑衣人頭領揚了揚手,隨**着椅子的扶手,雙手發力,將自己撐了起來,穿過黑衣人之間的空隙,朝着堂外走去,兩側的黑衣人有序的列成一排,緊隨其後。
......
“嗯...啊...”
李千殤低吟了兩聲,漸漸的清醒了過來。
“唔...好軟...好舒服...”感受着腦袋下面那種無法想象的柔軟,某人甚至忘記了身上劇烈的痠痛感,輕輕地翻了個身,換作斜躺的姿勢,有一下沒一下的在那柔軟上蹭了起來。
“嗯...”一聲極力壓制宛如**一般的女聲在某人的耳畔響起。
“等等...這個聲音好熟悉...感覺...好像是...”某人舒展的眉頭扭作了一團,很快,一個令某人毛骨悚然冷汗直流的推測在他的腦中浮現。
“不會吧...”李千殤又將身體移正,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平坦的小腹上,一對被衣服緊緊裹住飽滿的巨峰,將某人的視野完全阻擋。
“這壯麗的美景,不管看多少次,都讓人既癡迷又震驚啊...”某人有些失神的感慨道。
“你...醒了嗎?”熟悉而微微有些冷冽的女聲中帶着令李千殤難以想象的嬌羞。
“相處了這麼久,不悔這冰疙瘩,也是化了不少啊...”某人欣慰而滿足的笑了笑,然而,下一刻,他彷彿終於是意識到了些什麼,臉色驟變。
“這個...好像是膝枕吧...那我剛纔蹭的豈不是...不悔的...”冷汗順着李千殤的鬢角流了下來。
也顧不得身上的痠痛,某人急忙就是一個挺身,想要趕快在不悔發飆之前跑路,然而,因爲用力過猛,某人的額頭一下子撞在了那巨峰之上,在不悔的羞惱的驚叫聲中,那對巨峰跳動了兩下,強大的彈力又將某人彈回了那緊緻的大腿上。
“你幹什麼!”不悔嬌喝道。
“不許亂動!”
“嗯啊...哦...”某人嚇得四肢僵硬得,一動不動,心想着剛纔的舉動定是惹惱了這魔女,今天估計是在劫難逃,索性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也不再反抗,準備接受那狂風暴雨的毆打。
“嗯...”那白嫩柔滑的手掌終於是如期落了下來,然而,順着面龐傳來的,卻並不是火辣辣的燒痛,而是令人如沫春風一般的輕撫。
“還疼嗎?”那聲音之中沒有半點怒氣,只有濃濃的關懷。
“不...不疼了...”李千殤稍稍楞了一下,不由得暗暗地鬆了口氣。
那青蔥的手指緩緩地從李千殤的臉上移開,衝着他的右手小臂輕點了一下。
“嗷嗚...”劇烈的痠痛感朝着中樞神經涌去,某人隨即痛呼一聲。
“炸碎了魔力源,怎麼可能會不疼。”不悔收回玉指,板着臉衝着李千殤說道。
李千殤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將頭偏向一側,不去看不悔那黑色的瞳子,的確,由於魔力源破碎的原因,他現在全身的魔力迴路周邊的肌肉痠痛得要命。
“她們還沒醒嗎?”李千殤看着躺在身前處於昏迷之中面色蒼白的三女,心中陣陣刺痛。
“沒有,她們的傷勢雖然不及你,但也非常嚴重,需要長時間的靜養。”不悔嘆了一聲。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能讓你們受這麼重的傷?”不悔皺着眉頭問道。
李千殤稍稍的整理了一下思路,將幾人的遭遇大概的敘述了一下。
“這樣的能力確實棘手,在那樣的情況下,你還能找到憑藉着蛛絲馬跡看清他們能力的真面目,很不錯。”
“但是,將自己的魔力源炸碎,靠逸散出來的能量將空間撐爆,你還真會是亂來呢!”不悔一邊冷冷地說着,一邊伸手將李千殤的耳朵死死揪住。
“哎呦呦...疼疼疼...大姐,我現在可是傷員啊,你能不能輕點...”李千殤趕緊求饒道。
“你當時都看到門了爲什麼不叫我起來?”不悔的手開始左右轉動。
“啊...我,我也想叫你啊,可是,時間緊迫,我...”某人委屈巴巴的解釋着。
“哼。”不悔冷哼了一聲,一甩手,將某人的耳朵鬆開。
“嗚呼...得...得救了...”李千殤趕忙擡起痠痛的手揉了揉自己發紅的耳朵。
“下次,不許再這樣了,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叫上我,我可以什麼都不問,我可以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一定要在你身邊。”不悔強行將李千殤偏到一邊的臉扭了回來,一雙黑色的眸子包含着不可動搖的堅定,逼視着李千殤的那對死魚眼。
李千殤沒有說話,也沒有再試着去逃避,他靜靜的看着少女那張寫滿了倔強的絕美面龐,心頭的某處柔軟,被輕輕的觸動,些許晶瑩,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嗯...”李千殤應了一聲,眨巴了兩下眼睛,又將頭撇到一邊。
不悔的目光瞬間柔和了下來,她擡起頭,將身子稍微挪了挪,調整了一下姿勢,好讓某人,可以枕起來更舒服些。
二人,都沒有再多言,就那麼靜靜地保持着原來的動作,盡情享受這片刻的溫馨。
......
“家主,行川大師想要見你。”半跪在陽光下的管理員向着黑暗稟告道。
“嗯,你退出去,讓他一個人進來。”淡然的中性聲音從黑暗中傳出。
“是。”管理員言罷行了一禮,隨後緩緩的退了出去。
不多時,一個青年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徐家主,我有事要問你!”徐行川焦急地說道。
一隻慘白的纖手從黑暗中伸出,朝着虛空輕推,隨即一陣陰風颳起,將青年背後敞開的大門關上。
“哥哥,你出房間要記得關門啊,哎呀呀,這麼快就想我這個妹妹了嗎?哥哥還真是...”黑霧驟然散開,病態少女帶着彷彿是發自內心的微笑甜聲說道。
“那個魔血是什麼東西?”徐行川打斷了少女的話。
“不知道。”病態少女搖了搖頭,依舊滿臉微笑。
“你們做研究的都不知道,我這個家主哪有那麼多時間去了解這些東西?”
“那它是怎麼來的?”徐行川又追問道。
“這個啊,是秘密。”病態少女將慘白的纖指抵在沒有多少血色嘴脣上,俏皮一笑。
“你...”徐行川隱隱有些動怒。
“哎呀,哥哥別生氣嘛!”病態少女佯裝惶恐的驚呼一聲,背後的小翅膀微扇,轉瞬之間已經是趴在了徐行川的背上。
“這個小菡也沒辦法決定,這個可是家族機密,必須要經過長老們的同意纔可以告訴別人的。”病態少女將嘴脣湊到徐行川的耳邊,柔聲說道。
徐行川被熱氣吹的耳根子發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什麼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麼做!”
“哎呀呀,這些原料還有不少,哥哥大可以自己去研究,至於來源什麼的,並不是哥哥需要去關心的事情,只管做就行,不過,也要注意時間啊,畢竟,早點完成的話,就可以早點和你的朋友們見面。”病態少女輕拍了兩下徐行川的肩膀,又飛到了他的面前,宛如小惡魔一般的笑了笑。
“你...”徐行川氣結,指着少女蒼白而絕美的容顏,半天說不出話來。
“小菡還很忙,哥哥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可以離開了哦。”
“我要再見見他們。”徐行川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
“哎呀,哥哥你真是的,小菡都說了是請他們來做客,不會傷害他們的。”病態少女一邊埋怨似的說着,一邊右手輕揮,一道血色屏幕在虛空之中浮現。
屏幕上被分成了矩形的五個畫面,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五人靜靜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看吧,他們是不是沒事!”病態少女有些不滿地輕哼了一聲。
徐行川沒有再理會少女,見千殤他們安然無恙,也就放下心來,轉身朝着門外走去,這次,他終於是記得把門關上。
“還真是絕情呢,哥哥。”病態少女抵着慘白的臉頰,做出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周身的黑霧,漸漸將她圍攏。
少女伸手輕揮,將那畫面完全靜止的血色光幕打散,又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