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沒想到哥哥你還記得我呢,小菡好開心呢。”面色蒼白的少女甜甜的笑了起來,俏生生的在原地轉了個圈,赤着白嫩的小腳,歡快的輕踩着地面,一對豐滿的白兔有規律的起伏着,華麗的黑色衣裙微微上浮,背後約莫巴掌大小的黑色翅膀撲扇了幾下,就像一隻斑斕的、致命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爲什麼要抓我?我對於你,對於徐家而言,應該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益和危害了,還是說,你們打算將我這無能之人殺掉以正家法呢?”徐行川也跟着笑了起來,不過那笑中,含着濃濃的嘲諷。
“怎麼會呢?”少女作吃驚狀,隨後慌忙的搖起頭來。
“小菡怎麼捨得殺我最最可愛的哥哥你呢,這次帶你過來,是因爲小菡想你了呢。”少女一邊說着,一邊輕撫着徐行川那黝黑的面龐。
“別再裝了!大祖母的那一套,你始終是學不來的。”徐行川絲毫不爲所動,冷冷的迴應道。
“哥哥,你好絕情啊,小菡真的只是想看看你而已啊。”少女踉蹌的後退了幾步,楚楚可憐的委屈道。
“就是,再順便讓你幫小菡一個小小的忙。”少女伸出兩根白的有些病態的纖指,指尖不斷靠近,做出很小的樣子。
“幫我把那個東西做出來。”
“不可能!”徐行川尖叫了起來。
“當年我不做!現在我依然不會做!”
“哎呀,哥哥...”少女嘟着小嘴,拉着徐行川的手撒起嬌來。
“別妄想了!大祖母當年將我趕出徐家,雖然對外宣稱是依據徐家家法,徐家不養廢物,但,真正的原因,你難道還不清楚嗎?”徐行川抽回自己的手,逼視視着少女那深邃的瞳。
“我知道啊,哥哥當年就是因爲不想做那個,所以才被趕出去的啊,而且,哥哥也並不是廢物哦,哥哥的能力可是十分稀有的,能看清事物真相的真視之眼呢。”少女也不生氣,按着沒有血色的嘴脣,天真爛漫的說道。
“那你又何必白費口舌!”徐行川說完便閉上了一眼,不再看少女一眼。
“可是,現在和當年不同了哦。”少女小跑過去,趴在了徐行川的耳邊。
“嚴刑逼供什麼的,也是沒用的。”徐行川冷哼了一聲。
“不不不,小菡怎麼捨得打哥哥呢,而且,當年哥哥被大祖母那樣拷打,哥哥都沒有照做呢。”
“但是,現在真的不一樣了哦,哥哥你看完這個,一定會心甘情願的做完的哦。”少女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指在虛空一點,一塊淡紅色光屏浮現在了少女身前。
“不可能的,你死了這...”徐行川不屑的擡了擡眼皮,瞥了一眼那光屏。
畫面上,一羣黑衣人進入到了一間熟悉的小店,將坐在比較偏僻的角落的一桌五人五花大綁,而那五人竟然是一動不動,任由黑衣人擺佈,被捆好之後帶離了小店。
“這是!千殤!不悔!”徐行川瞪大了眼睛驚呼了起來。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快放了他們!”徐行川面色焦急的吼道,掙扎着就想要站起來,但因爲上身被捆住雙手無法支撐的緣故,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下巴狠狠地磕中了地板,滿口的鮮血順着嘴角溢出。
“哎呀呀,哥哥別激動嘛!”少女蒼白的小臉上寫滿了擔憂,慌忙將徐行川扶起來,沒有半點嫌棄的用手將他嘴邊的血擦得乾乾淨淨。
“小菡並沒有對他們做什麼,只是讓他們做個好夢,然後請他們來徐家喝茶而已啦。”少女依舊人畜無害的笑着。
“放了...他們...”徐行川含糊不清的說着,鮮血再次順着牙縫涌出。
“暫時不行哦,在哥哥把那個東西做完之前,他們都要在我們家做客哦。”少女揮手將那光屏打散。
“我是...不會...做...”
“哥哥還不想做嗎?那可就難辦了呢。”少女做出一副爲難的樣子。
“這樣的話,哥哥做不完,他們也就沒辦法走了呢。”
“你想,幹什麼,不許傷害...”
“不會不會,小菡絕對不會讓他們有任何痛苦的。”少女單純的笑着。
“你...”
“哥哥你到底做不做啦,你的夥伴們還在那邊等着呢。”少女稍稍顯露出些不耐。
徐行川死死的盯着那張天真而蒼白的嬌顏,而後,長嘆了一聲。
“好,我做,不過,你必須保證,他們的安全。”
“嗯,只要哥哥好好聽話,他們絕對會在徐家住的舒舒服服的。”少女開心的說着,伸手在空中一點,血色光屏再次浮現。
畫面不斷地閃動,每幅畫面上只呈現出一個人,面無表情,雙目緊閉的躺在一張看上去就鬆軟無比的大牀上,他們所處房間的陳設都多多少少有些不同,不難判斷出,他們是被分開關在不同的地方。
徐行川看着這些陳設佈局,絞盡腦汁的與自己印象中去過的地方相匹配,然而,卻是一無所獲。
少女擡手關閉了光屏,又是指尖輕點,一道黑光射在了徐行川的身上,隨即,他身上的繩子便紛紛掉落了下來。
“我們先去簡單的收拾一下傷口,然後再去哥哥你最愛的實驗室。”少女說着,那漆黑的濃霧緩緩的升騰起來,將少女的身體籠罩。
徐行川緩緩地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被綁的有些發麻的四肢,揉了揉腫脹的下巴。
“還有哦,哥哥,到了外面,不要把小菡叫妹妹,也不要對小菡那麼親密呦。”少女的聲音漸漸由稚嫩的童聲向不帶半點感情的中性聲音轉變。
見到徐行川木然的點了點頭,徐家主便推開了房門,朝着門外走去。
“這麼多年...你...像這個樣子...也應該很累吧...”徐行川看着那團不斷翻騰的霧氣,聲音稍稍有些發澀。
那團黑霧突然頓了一下,而後,中性的聲音從中傳來。
“呵呵,行川大師說笑了,身爲家主,要負責一個家族的運轉,累也是應該的。”邊說着,那黑霧向一旁退了兩步,爲徐行川讓出條路來。
“請吧,行川大師。”
徐行川看了黑霧一眼,也不說話,默默地跟了上去。
......
眼前,是一片黑暗,耳畔,是死一般的沉寂,大腦,漸漸的停止了運轉,只剩下一片空白,一片茫然,許多事情被塵封,又有許多事情被灌入,某人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再是自己...
突然,那無盡的黑暗中,出現了一星微芒,那光,在李千殤的眼中,不斷放大...
嘈雜聲,在李千殤的耳邊響起,視野,漸漸地清晰了起來。
一條寬敞的柏油路,出現在李千殤的眼前,路的兩側,一羣羣約莫二十歲左右衣着光鮮的青年男女,三三兩兩地走在一起,或說笑聊天,或低頭玩手機,都朝着不遠處教學樓模樣的建築走去。
李千殤突然感到肩膀被拍了一下,有些茫然的回頭。
“喂,千殤,你傻傻的杵在路中間幹嘛,再不走就要遲到了。”梳着蘑菇頭的雀斑青年友善的提醒道。
“額...你...是誰啊,我們認識嗎?”李千殤不解的問道。
“喂喂,大哥,你是不是睡傻啦,我是你舍友啊,騾哥。”騾哥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李千殤。
“什麼舍友?”李千殤仍舊一臉懵逼。
“哇,不會真傻了吧!”騾哥誇張地大叫起來。
“抱歉,我,稍微,有點亂。”李千殤捂着頭努力地回想着,似乎,自己還真有這麼個舍友,而且,自己好像剛剛來到自己高三時心儀的大學唸書...
正想着,一個戴着黑色眼鏡的高瘦小頭青年,也是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你們兩個還愣在這幹嘛,還差三分鐘就遲到了!”高瘦青年焦急地說道。
“你是...味光?”李千殤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看到李千殤總算是恢復了正常,騾哥長舒了一口氣。
“你幹嘛去啦,跑的這麼喘?”騾哥問道。
“媽的一卡通忘帶了,回去取了一趟。”味光說着掏出紅色的卡片晃了晃又急忙揣進了衣兜裡。
“兄弟,你這臉色,這精神狀態,不太好啊。”味光拍了拍李千殤的肩膀。
“哦,沒事,早上睡得有點懵逼,咱們趕快去上課吧,不然就真遲到了。”李千殤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言罷,三人朝着教學樓撒丫子狂奔。
“喂,千殤,今天早上你沒吃早飯跑去幹啥了?”
“我...我也忘了我去幹啥了...可能是有小姐姐找我約會吧。”
“完了完了,這孩子徹底沒救了。”
......
徐家的某處屋內,一個留着紅色長髮的絕美女子,雙眸緊閉,靜靜地躺在鬆軟的大牀上,像是睡着了一樣。
房間的上部,一隻烏鴉,不斷的盤旋着,一雙血紅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安睡的少女,當它正好飛到少女的正上方時。
一道血光,不偏不倚的擊中了那烏鴉的身體,將它釘死在了天花板上。
宛如紅寶石一般的眼瞳,猛地睜開,少女一個輕躍,穩穩地落在了地上,也顧不得穿鞋,赤着腳就朝着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