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平縣醫院,朱清宇立即向朱儁基報告了此次解救人質的情況,臉上露出無奈之色。
朱儁基見朱清宇的神色,便知對方厲害,故打算放棄解救,回到邊城。
可是朱清宇擔心江萍的安危,說道:“如果這樣,江萍可能就慘了,要麼沒命,要麼就賣到國外去了。”
“那你的意思是?”朱儁基問道。
“我們休息一陣,再去一次,若再無功而返,就只好回去了。”朱儁基同意了他的意見,並向邊城公安處鄭國平報告了這裡的情況。
鄭國平在電話裡指示:邊城公安處正在緊鑼密鼓開展突審犯罪嫌疑人的有關準備工作,要朱儁基等人迅速解救人質,將龔超的屍體拉回去,作爲畏罪潛逃的證物。
朱清宇到醫院外科去處理了一下傷口,打了一針防毒的藥。朱儁基請醫生將龔超的屍體放在醫院內科後院的停屍房,因爲是冬天,屍體無需冷凍,直接放在牀上用一張牀單搭上則可,
然後一起到山江河邊吃了晚飯。大家情緒有些低落,也沒喝酒,只是默默扒了兩碗飯,就回去休息。朱清宇回到醫院內科9號病房休息,朱儁基他們仍回河邊的望江賓館休息不提。
朱清宇回到病房中,燈也沒開,倒在牀上就開始睡覺。
一陣倦意襲來,他很快地合上雙眼。
可是當他還有最後一絲視線有時候,門吱嘎一聲開了,江萍從門口飄了進來,她臉色慘白,身體還是很虛弱的樣子。
“江姐……我到處找你,你到哪裡去?”他急切地問道。
江萍慘笑一下,道:“我在紅河谷的艘貨船上,你到了山平河裡打鬥了半天就回了,你不救我了嗎?”
朱清宇忙道:“我咋不救你?我大戰了六個小時,體力不支,加上受傷,因此就先回了,明天再去救你。”
“真的?我還以爲你不要我了……嗚嗚……”江萍說着,竟哭了起來。
朱清宇心一軟,摸出紙巾給她擦了淚水,道:“你放心,我和朱隊長不會扔下你不管的。看你的身體還那麼虛弱,快來休息一下吧。”
“唉!我江萍當初真是瞎了眼,找到龔超這個僞君子!”江萍坐在牀沿說道:“人面獸心,爲了錢財,充當黑社會的保護傘,我在兩年前就勸說他,可他就是不聽,爲此我與他分居了,至今沒生孩子……這次我苦口婆心勸告他,他不僅不聽,還想出逃國外,打算把我當牲口轉賣給人販子……他死了是罪有應得,不死我也要他的命!他把我騙慘了……”
朱清宇聽着,覺得江姐受害不淺,也許她這輩子就壞在龔超手裡了。於是他安慰道:“江姐,你要打起精神來啊,你看我們大老遠來救你,你也該對得起我們才行啊!”
江萍道:“好吧,你明天可要早點來啊,我快挺不住了來遲了我可見不到你們了啊!”說罷,影子飄到門口,招了招手,不見了。
第二天一早,朱清宇醒來,回味着夢中的情景,不禁嘆了幾聲。江萍,這個與他素味平生的女紀檢幹部,此時在他的心中比什麼都重要了。
“救人一命,勝超七級浮屠。”他記得蔣心佛曾經說過。
在醫院門外的早餐店裡,朱清宇吃了一份大碗豬腳粉,喝了二兩散白乾,以增加陽氣,保持功力。又拿了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半,將剩下的一半放入帆布挎包,然後上路。
爲了節約時間,同時爲了引起人們的驚慌,他回到醫院內科樓頂,升空五百米後,再向山平河谷飛奔而去。
在經過石頭城上空的時候,他見到不少無敵幫的弟子正在抱着石頭翻修昨天被損壞的石屋;到達山平河碼頭的時候,仍然見到了站在石牆上的崗哨。
朱清宇想:這條路是直達中越邊境紅河的唯一通道,雖然昨天無敵幫和阿拉伯僱傭兵受到重創,但是他們只要有一個人在,都不會放棄這條通道。
但是他沒有去驚動他們。他現在的目的,是到紅河谷去搭救江萍。
沿着山平河谷飛行了五分鐘,他終於來到了紅河谷口。這是一條紅色的河流,兩岸青山環繞,層巒又疊嶂,森林茂密,河牀石壁沒有山平河岸險峻,河面也寬了兩倍,但是河水仍是洶涌澎湃,由西向東滔滔而去。
朱清宇並沒有在河口降落,而是沿着紅河繼續搜尋,終於在離河口五十公里的地方,發現了一艘行進中的貨輪,船上有一排荷槍實彈的阿拉伯國際僱傭兵。
“目標正下方貨輪,距離一千米。”這時一個細小的聲音提醒道。
“爲什麼不早點提醒?還有昨天,在山平河谷爲啥不提醒?”朱清宇生氣的說道,
但是他轉念一想,可能是河谷裡沒有信號吧,你看這紅河谷比較寬敞,手機信號都才兩格啊。
正在這樣想着,開始下降高度。到達五百米高空的時候,突然刺耳的警報聲傳來,只見貨輪上人頭攢動,一片驚呼,兩個人舉起了一支高射機槍。
“噠噠噠噠!”威力巨大的子彈從他耳邊飛過,他大吃一驚,趕緊不停轉動着身體。
再一細看,貨輪上竟然有一個不停轉動的防空雷達!
“奶奶個熊,武裝到牙齒啦!”他大罵一聲,叫道:“開!”手中的血紅寶劍便張開了血滴巨傘。
他撐着巨傘,直向船上的人羣撲去!
貨船上一陣依哩哇啦,那位阿拉伯頭領這時出現在船頭,他手指天空上的物體,大聲指揮,機槍子彈向着朱清宇雨點般射來……
然而,這些子彈雖然強勁,但是都被吸入巨傘血滴之中,瞬間化爲烏有,朱清宇只是感覺到手臂有一點微微的顫動。
阿拉伯頭領又大聲道:“火箭筒,快!”
頃刻,一枚火箭便向朱清宇射來,強大的力量將朱清宇倒推向天空,然而那枚火箭在進入巨傘之後,巨傘自動合上,朱清宇以爲要爆炸呢,結果只聽見嗚嗚幾聲,只當是放了一串臭屁。
接着巨傘自動張開,***殼皺成了一張紙,從空中墜下,可能是彈殼大了,血滴難以消化吧。
阿拉伯頭領這下慌了,忙又叫道:“***,給我打!”
但,士兵們顫抖的手還沒扣動槍機,陰陽傘忽然變成了血紅寶劍,劍鋒所指,神雷在船上炸開了……
船上的士兵們被炸得血肉橫飛,而阿拉伯頭領一頭向紅河中紮了下去……
朱清宇下到船上,進入船艙,一看全是木箱。他打開其中一箱,一看是稻草包着的瓷器,再一看箱底,裡面是用牛皮紙包着黑色鴉片!
但是江萍在哪裡呢?他一邊想一邊搜索,當他將船艙裡的全部箱子都撬開後,還是沒發現她的蹤影。
“江姐!江姐!”朱清宇大喊兩聲。
忽然後面傳來隱隱的甕聲甕氣的聲音,朱清宇圍着船艙轉了一圈,硬是沒發現聲音出自哪兒。
“江姐,你在哪兒?”他又喊了一聲。
又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這次他看準了,聲音來自靠邊的一個高大的木箱。
這是一個足有一米五高的木條包裝箱,朱清宇利用仙技打開木條,扯去包在外面的一層稻草,一個精緻的青色大花瓶呈現在眼前。
一米八三的個靠近一看,一個頭戴面罩的人坐在裡面,嘴裡在喊着他的名字。
“江姐!”朱清宇喊罷,立即將她從瓷瓶裡撈了出來,扯去面罩,解開手腳上的麻繩。
江萍身體虛弱,站立不起,雪白的臉上有兩條血痕,齊肩的秀髮有些零亂,眼眸裡噙滿了淚水。
“清宇,你終於來了,昨晚上我還夢見你呢,你一個人嗎?”江萍抓着他衣襟激動地問道。
“江姐,快起來,我揹你!”朱清宇說罷,蹲了下去。
江萍試着站起來,但由於她的手足被綁的時間太長,還處於麻木狀態,加上飢餓無力,試了幾次都沒成功。
朱清宇上前先將她扶起來,然後轉身,再蹲下,江萍撲在了他的背上。
朱清宇又將剛纔從江萍身上解下來的兩根麻繩撿起來,將江萍綁在自己身上,打死結固定。
然後將挎包掛在前面,手裡拿了血紅寶劍,出了船艙。
此時貨輪早已無人駕駛,駕駛員早已不知去向,貨輪順水而下,隨時都有觸礁翻船的危險。
朱清宇在特戰隊時學習過駕船,對於這種小型貨輪是小菜一碟,他來到船頭,進入駕駛艙,調轉船頭,加大馬力逆江而上。
由於他揹着江萍,因而站着航行。貨輪馬力充足,以五十公里時速向前開進。
江萍伏在他的背上,也想這輩子除了父母這樣背過她外,就只有他這樣揹她了,而且是在危險的時候。這種景象,就如趙雲救阿斗,不,應該遠遠超過趙雲救阿斗的含義,那阿斗是劉皇叔的公子,趙雲是劉皇叔的部下,趙雲救阿斗是盡忠。但是他朱清宇與自己是什麼關係呢,生人一個!他這麼做,該需要多大的膽識和勇氣啊!
江萍想到這裡,一股暖流涌向心間:唉,此生能找到這種男人,該有多好!
朱清宇揹着江萍並不感到費力,他估計江萍不過九十斤左右,就如學生揹着一個書包一樣。他並不多想,兩眼直視前方,敏捷地躲避着暗礁、亂石,貨輪在紅色的河流中破浪前進。
忽然,前方水面上一個黑點由遠而近,直向貨輪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