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遊金可回到公安局辦公室,想起被向書記批評了一通,心情簡直糟透了。他估計到向高陽對自己的工作很不滿意,而自己該做點什麼又不給予明示,連補過的機會都沒有,心裡就十分的憋屈。他想再細問一下丁玉坤的具體情況,沒想丁玉坤推門進來了。
遊金可急忙倒茶散煙,激動地說道:“丁書記,我正想來請教一下你呢,沒想你親自來了。”
“你那幾根腸子我還不知道?,怎麼,被向書記批評一下就想不通了?”丁玉坤笑着問道。
遊金可感嘆道:“知我者丁書記也!丁書記,我可是你一手提拔起來的,你說我該怎麼辦?”
丁玉坤嘿嘿兩聲,眼裡露出神秘的眼神,道:“官場如戰場,特別是在主要領導之間不和的時候,就要學會看風使舵,隊站錯了不行,隊站死了更不行。”
“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站隊?你知道我是跟你丁書記的啊,你怎麼站我就怎麼站。”遊金可說道。
“我們現在已經站錯隊了,想重新站隊都困難啊!”丁玉坤道:“誰不知道我和向書記是站一起的?周爲民市看我們的眼神都藏着一股怨恨之氣。但是這樣站下去,可能是沒好果子吃的啊!”
“啊?爲什麼?”遊金可吃驚地問。
丁玉坤嘆了一聲,用手指抹了抹茂密的頭髮道:“大凡強勢的領導,都有着很大的風險,因爲得罪的人太多。只要有啥見不得人的事被人家發覺了,麻煩就來了。跟着他後面走的人,也就脫不了干係了。”
遊金可一聽便有點心慌,雖然他當了幾年的政法委辦公室副主任,但主要是在搞材料,官場上的事知之不多。現在當這個公安局長也才個把月,這對於邊城的官場來說,還是一名新兵。他忐忑不安地問道:“那我們現在該咋辦?”
丁玉坤哼了一聲,臉上顯露出鐵青色,道:“這就像上了一條賊船,這條船到了江心了,你如果選擇離船跳江,那麼馬上就會淹死,還不如鐵了心跟着這條船,死走到底!”
“嗯嗯,我懂了。你放心丁書記,你走哪兒我跟哪兒,你指哪兒我打哪兒!”遊金可似在發誓,聲音洪亮,斬釘截鐵。
“這樣,我就放心了。實際上,地區公安處這一回到郭家公館偵察,你做得很好……”丁玉坤打量着眼前這個忠實部下說道。
遊金可的工作得到領導的肯定,深受鼓舞,十分激動,從沙發上站起來說道:“我一直牢記着你和向書記的教誨,地 區公安處想從郭家公館下手,表面上是在偵察兇案,但是我懷疑他們另有所圖,因此和做了些手腳,讓他們鎩羽而歸。”
“嗯,很好。下一步,要多與邊城武術協會協作,多想一些辦法,嚴密監視他們的行動!”丁玉坤命令道。
“是!”遊金可胸鋪一挺答道。
丁玉坤本來個子就瘦小,比中等個子的遊金可還矮几公分,他雖然對遊金可的姿態比較滿意,但是這時他覺得仰頭看向遊金可比較費勁,便轉身離去。
遊金可見丁玉坤出去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長嘆一聲。這官場如戰場,雖然看不見硝煙,但是到處都是陷阱啊!特別是在公安局這個敏感的位子上,要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破釜沉舟了。
他正在浮想聯翩的時候,手機叫了起來,一看是郭萬春,又纔想起有個約會,頓時來了精神,按下接聽鍵說道:“郭會長啊,咹,六點鐘了?哎呀,時間過得真快啊,好好,濱江大酒店二樓206包房,我馬上到。”
遊金可接罷電話,拿起手包關上房門,到了院子裡,獵豹越野車正在門口等着,發動機早已發動,排氣管排出白色的尾氣。
遊金可打開車門,上了副駕駛位,駕駛員王明看了他一眼,問道:“是回家嗎局長?”
“不,到濱江大酒店。”遊金可答道。
“哦。”王明答應一聲,向地處大十字的濱江大酒店開去。
到了濱江大酒店樓下,遊金可叫王明回去休息,也不要來接他了,王明會意,開車離去。
來到二樓的206包房,身着黑色練功衫的郭萬春已經坐在裡面等候,他的後面站着保鏢郭華。
“喲,郭會長,讓你久等了!”遊金可客氣地說道。
郭萬春站起身來雙拳一抱道:“哪裡哪裡,遊局長日裡萬機,這了邊城的治安和我們郭家紅軍家屬的安全奔波勞累,我和邊城人民都得感謝你纔是啊!”
遊金可道:“邊城公安又不是我一家,上面還有個公安處呢,因此我不敢當啊!”
郭萬春的鼻子哼了一聲道:“起!他公安處算老幾?只會找人麻煩在背後捅刀子,邊城沒有公安處辦事可要順當多了!”
“話可不能這樣說啊,小心隔牆有耳!”遊金可提醒道。
“我既然說了就不怕人聽見,聽見了又怎樣?你以爲我怕他們不成?真是笑話!”郭萬春冷笑一聲,朝服務員打了一個響指,道:“快快上菜!”
不一會兒,一份娃娃魚先上來了,接着又是豬肘骨、牛蹄筋、油炸蜂蛹、海蝦、鴿子湯等幾道名菜先後上來,擺滿了一桌。
看着滿桌噴香的山珍海味,遊金可咕嚕嚥下一口唾液道:“郭會長,就我們兩個人,何必這麼破費?”
郭萬春哈哈一笑道:“這算什麼?你就敞開肚子吃喝,不要心痛,心痛了是爲國家節約啊!”
“是、是。”遊金可點頭。
這時,郭萬春的手指又一次打響,門口的領班領着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姐進來了,一身人紅妝。兩個小姐分別在二人身邊坐下後,雙手就勾在了二人的脖子上,撒起嬌來。
“這、這咋行呢?”遊金可慌忙避讓,拒絕道。
“哈哈,不必驚慌,習慣就好了。知道不,今天特意給你安排一個全陪。”郭萬春笑着說道。
“全陪?這、這不太好吧。”遊金可說道。
郭萬春可不管這些,他手一招,服務打開一瓶茅臺酒,給倒上了……
一小時後,二人在兩位小姐的纏扶下到了五樓的按摩房,不一會兒,兩個房間的窗口飄出兩位小姐**的叫聲……
遊金可出了按摩房的時候,已到了晚上十一點鐘。娛樂場所的規矩,不打招呼,各自散去。
他正了一下衣冠,告別戀戀不捨的小姐,走過收銀臺的時候,竟發現上次那個收銀小姐站在櫃檯裡盯着自己,白晰的臉上漾着別有用心的微笑。
遊金可心裡咯噔一下,臉上火辣辣的發燒,似乎那一雙眼睛看清了他的五臟六腑,叫他產生無地自容的感覺,更是後悔沒將這一身警服換掉,穿一身便裝來也好。
乘電梯到了樓下,見一輛桔黃色出租車停在樓前面的公路邊,便大步上前,拉開車門說道:“玉女峰。”
出租車司機戴着雷鋒帽,帽耳朵拉下來將整張臉遮了大半,而風衣的衣領也將下巴給遮住了,以至於遊金鈳未能看清司機的臉龐。
他坐在副駕馭位閉目養神,回味着按摩房中的情景,那全陪美子高挺的雙峰、迷人的身段、五花八門的動作……唉,奶奶的,真是享受啊!
正在回味的時候,突然出租車一個急剎,遊金可的身子徒然前傾,頭部差點撞在了前面的擋風玻璃上。
“我說師父你會不會開車?剎車這麼急,撞着我了咋辦?”他生氣地說道。
司機並不答話,只是冷冷地瞄了他一眼。
“現在的出租車司機的素質真是太差了!”他嘀咕一句,打開車門下車,也並不開路費,因爲這個老規矩:警察坐出租車中包車都是不開錢的。
他“呯”的一聲將車門關上,剛一轉身,卻見後坐上也下來一個人!讓他大吃一驚,因爲他剛纔並沒有發現後坐有人。
正在驚疑之時,一隻手銬已拷在了他的手上,而那個司機也下車走了過來,二人各拉住他的一隻胳膊,向公安處大院走去。
“你們什麼人,快放開我!”遊金可大叫,同時在奮力掙扎。
“啪啪”兩聲,臉上響起兩記耳光之後,他就老實了。
他被送往公安處臨時羈押室, “呯”的一聲,厚重的鐵門關上,他如同墜入黑暗的深淵。
“你們是違法抓人,公報私仇!放我出去!”他聲嘶力竭地喊道。
羈押室也是審訊室,相連的幾個小房間用鋼條加鐵板隔着,這便是公安處的囚室了。
囚室裡燈光昏黃,中間有一個鐵欄小窗,聽見門響便有兩對閃着幽光的眼睛在窗口張望。
“哈哈!哈哈哈哈!”一間囚室裡的嫌犯在狂笑,看樣子在這兒並沒有受多大的苦,肺活量充足。
而另一間囚犯 ,則有一個嫌犯從窗口狠狠地吐了一泡口水,冷哼一聲道:“沒想到遊局長來陪我們了,我們好福氣啊,哈哈!”聲音乾癟,沒有底氣。
遊金可本來在狂叫,聽見囚室有人便突然打住,想從聲音上辨別是誰在這兒。
幾秒鐘後,他問道:“是哪兩個兄弟,搭個話吧。”
一間囚室裡的人咳了一聲,道:“怎麼,遊局長連我的聲音都聽不見了?看來你心裡沒有兄弟啊!”
遊金可細細一聽,問道:“你是向南?”
“正是在下。”
“那另一個肯定是白金嘍?”遊金可又問。
“哼哼,算你還有一點記性。”
“兩位兄弟,看來公安處要對我們動刀子了,大家千萬要挺住!你們不要怕,有向書記罩着,一定不會有事的,大不了在這兒呆幾天。”
“遊局長,他們爲啥抓你呢,你犯了何事?”向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