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吳陰陽手中的靈符像長了翅膀一樣向朱清宇的前額襲來,朱清宇沒有防備,被靈符擊中,他只覺得腦袋“嗡”一聲,眼冒金星,連退三步,差點暈倒。
吳陰陽哈哈大笑兩聲,眼露兇光,道:“何處妖鬼,不好好投胎轉世,卻來邊城顯身,居心何在!看我今天作法,將你拿下,不讓你禍害人間!”
說罷,吳陰陽手一揚,三張靈符又如箭羽一樣向朱清宇撲來,朱清宇心道不好,急忙推掌相迎,兩串火苗噴出,靈符竟“呼啦”一聲燃燒,在空中抖了幾下,最後化爲灰燼。
吳陰陽大吃一驚,急忙閉上雙眼,右掌立於胸前,口中唸唸有詞,只見揹簍晃動一下,一柄利劍“咣噹”一聲從揹簍中躥上天空,不停轉動,降妖寶劍此時卻變得血紅。
朱清宇見吳陰陽今天把自己當成妖鬼,有苦難言。想起自己落入深坑,受命前來都市護法,本是何等光榮的使命啊,不想在這些臭陰陽先生眼裡,自己卻成了禍害一方的妖鬼!不行,必須將吳陰陽的口封住,不然讓別人知道了,就會成爲衆矢之的了。
想到這裡,朱清宇道:“吳先生法力高強,對付妖魔鬼怪綽綽有餘,然我乃人間凡人,你何故爲難與我?紅梅嫂子在場可以作證,我是妖魔鬼怪嗎?”
俞紅梅早已被剛纔的景象驚得木瞪口呆,見朱清宇這麼一說,腦呆立刻醒悟過來,道:“吳先生,朱兄弟是邊城保安公司總經理,他這個人重情重義,俠骨柔腸,受到大家的尊重,你不要搞錯了,到時傷了和氣不好啊!”
但是吳陰陽並不理會,兩片嘴脣越動越快,聲音越來越急,臉色紫紅,頭冒青煙,血紅的寶劍徐徐降落懸垂他的頭上方,而他的手中,不知何時有了一把拂塵。
突然,他手中的拂塵輕輕一揚,血紅寶劍立刻飛出無數血色飛針,向朱清宇飛去……
朱清宇從來沒與道士先生鬥過法,不知其中奧秘,但他可以想象,吳道士作了這半天的法,這血紅飛針肯定利害,於是使出如意神掌,一團巨大的火球向飛針撲去,只見火球懸垂在吳陰陽和朱清宇之間,一動不動,而那血紅飛針進入火球之中就不見了,許是被神火燒溶。
吳陰陽見血紅飛針被神火溶化,萬分着急,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擁有神火仙功,看來自己是小看他了,他不是一般的妖鬼,而是具有一定神力的小仙了。
但是他此時已不能動彈,因爲在艱難相持之時,只要一動,必被對方所傷。
隨着時間的推移,血紅寶劍開始變色,由紅變紫,由紫變黑,最後“咣噹”一聲墜地,黯然無光。
失去力量支撐的火球順勢向吳陰陽撲去。
吳陰陽“啊”的一聲,突然一個後滾翻,火球擦着他的胸膛向前方飛去,最後在第三秒時爆炸,一棵碗口粗的杉樹被攔腰擊斷!
俞紅梅哪見過這種功夫,驚叫一聲跌坐於地。
朱清宇上前扶起吳陰陽,問道:“吳先生,你沒事吧?”
吳陰陽半天才**一聲,坐了起來,只見他的山羊鬍、眉毛全被燒焦,其他並無大礙。
“唉,我吳陰陽踏遍邊城山山水水,見過無數場面,收過無數厲鬼,沒想今天有眼無珠,誤將朱先生當成妖鬼了,罪過罪過!”說罷又要行禮。
朱清宇忙攔住他道:“先生不要自責,我也不過練了一些防身的功夫,你知道作爲一名保安,沒有點功夫也不行啊!”
吳陰陽知道朱清宇在打隱護,見他並無惡意,就嘿嘿一笑道:“那是,那是,朱總有這身功夫,哪個還敢近身啊!” 吳陰陽順勢下了臺階,從地上撿起寶劍裝進揹簍,將揹簍背在背上,準備離開。
朱清宇又道:“鄧村長後天下葬,就有勞吳先生了!”
吳陰陽雙拳一抱,先行離去,俞紅梅趕緊追上去,安排後事去了。
朱清宇正要離開,卻見地上有幾張靈符,他對這種東西感到奇怪,便上前撿起一張,仔細端詳起來。
這是在農村家家都有的黃色草紙,上面畫了一個奇形怪狀的字符,下方寫着“急急如律令”幾個字。
“想不到這普通的字符竟能在作法後如雷似電地飛襲,看來這民間的法術真是深不可測啊!幸虧自己仙功升級,否則必被其所傷。”朱清宇自言自語道。
他將幾張字符全都撿了起來,放進帆布挎包,包內立刻一陣騷動,兩條小蛇竟驚叫着,慌慌張張從包裡爬了出來。
朱清宇趕緊抓住小蛇,心裡一陣納悶:這是怎麼啦?難道這眼鏡蛇還怕靈符麼?
他再一想就明白了:這兩條小蛇是周總和鄧大姐的化身的後代,也屬於陰間的產物,而這靈符則正是它們的剋星!
於是朱清宇將靈符取出來,放在外衣迷彩服的包裡。再將兩條小蛇放進挎包,小蛇便安靜下來。
朱清宇正要離去,突然旁邊的一棵松樹上一陣笑聲傳來,朱清宇大吃一驚,只見松樹上一個鶴髮童顏的老翁在樹杈上翹着二郎腿,舉着酒葫蘆往嘴裡灌酒。灑香飄過來,沁人心脾,朱清宇禁不住嗯了一口唾沫。
“這老者是誰?到這亂墳崗來玩耍也太不會選地方了吧!”朱清宇想着,忽然一個熟悉的影子從腦中閃過,忙不跌地單膝跪地道:“太上老君光臨,朱清宇在此拜過!”
“哈哈哈哈!我還以爲你不認我嘍,快快起來吧!”太上老君說罷,並不下來,只拿一隻眼睛看着朱清宇。
“老君,我哪敢不認您啊!不過你安排的這個護法任務確實太難了呀!”朱清宇想起自己到邊城以來的種種艱難,忍不住叫起苦來。
太上老君冷哼一聲,又灌了口酒道:“不難哪能重生?你小子算是有福氣,被我選中,不然……就是萬復不劫了!”
“可是我護法還要多久?”朱清宇想到重生,心中充滿了希望。
“現在纔到十分之一多一點點啊,路還長着呢!”太上老君還是翹着二郎腿,也不正面看他一眼。
“十分之一?這也太長吧!我現在都快二十四歲了,難不成要護法到老?”朱清宇着急地說道。
“你以爲那麼容易老?你看我多大歲數?我都幾千歲了還不是這個樣子?你到這人世間一年只相當於天上一天,就當你護法十年也不過十天而已嘛!好了,我要走了,你要堅定信心,切不可半途而廢啊!”
太上說罷,右手一揚,一股寒冰之氣“呼”的一聲飛進朱清宇體中,他頓感冰凍徹骨,全身如切割一般疼痛難忍。他無力地揚起手來,想問個爲什麼時,太上老君已倏地不見了。
朱清宇痛苦地在地上打滾,他想是什麼地方得罪了老君,讓老君生氣了?這不是要置我於死地嗎?
但是幾分鐘後,疼痛停止了,但他心裡很亂,便閉上雙眼,盤腿打坐,運氣調息。於是,丹田似有無數股力量在聚集、絞動、交融,最後了變成一冷一熱的兩股真氣,在丹田潛伏了下來。
慢慢地,他感覺體內的能量萬分充盈,似有一頭巨獸在向外猛躥,他想用意念駕馭它,但卻怎麼也駕馭不住,巨獸驅動着他猛喝一聲,雙掌推出,立刻兩股寒冰真氣向剛纔太上老君躺着的松樹噴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