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家主!在以北方向的城外,有一艘龐大的飛舟懸浮其上。”
一個疾呼聲猛地響起,落在了張子賢的耳畔處。
“什麼!”
張子賢臉色一驚,他猛地從主椅上起身,眸低掠過一抹凌厲的精芒,渾身散發出強大的威壓轟然盪出。
前來稟報的族人見狀,心頭驀地一顫,嚇得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
“來了,他們終於來了。”
此時這位氣質儒雅的男子,雙拳狠狠地擰緊,冷笑道。
“家主,難不成是……”那位族人想到了什麼,以不敢確定的語氣低聲道。
張子賢雙手負後,他將散發出的駭人威勢收斂住,沉聲道:“沒錯,來的正是太虛宗派遣駐紮在安陽郡的修士隊伍。”
族人雙眼急驟收縮,牙關緊咬。
作爲張家的一份子,他自然是知道家族同那龐然大物的敵對關係,這段時間雖然局勢大好,可誰都知道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頭。
現如今,太虛宗此等大勢力所派遣出的修士隊伍,今日就要入駐安陽郡了,殘酷的廝殺即將到來。
“你立刻通知下去,太虛宗隊伍已然到來,讓所有具備修爲的子弟全都集合!”
張子賢猛地一甩袖袍,目光如炬地吩咐道。
這位族人意識到此戰的嚴重性,肅容道:“是!”
很快,隨着家主命令的傳出,整個張家立刻就轟動起來,緊張的情緒猶如雜草般在每個人的心頭快速蔓延。
所有人都明白,接下來的戰役意味着什麼!
此時,一個透明虛幻的人影在天上飄浮着,猶如虛無縹緲的神靈在俯瞰下方。
“太虛宗的隊伍,終於來了……”張逢九嘴裡喃喃道。
這一戰,是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的,只有強勢地擊潰外敵,才能確保家族今後的生存發展。
否則,只會被抄家滅族,張氏一族將會徹底湮滅在安陽郡。
而自己作爲祖宗之靈,也算當到頭了。
“如今我有一百點香火值,再加上先前有那麼多獎勵可以武裝家族的修士,總體戰力以有大幅度地提高。”
張逢九心思深沉地思索道:“還有蘇家,事到臨頭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走了,必須拼盡全力地同我們攜手抗敵,不然事後他們也難逃覆滅的危機。”
自己如此看重同爲四大家族之一的蘇家,自然是有其道理。
畢竟積攢了那麼久,論底蘊絕不會比任何一家差多少,現在也好通過這一戰看清楚蘇家的真正實力。
在一片寬敞的廣場上,站立着烏泱人羣,他們每一個人都神色肅然,眼中流露出凜然之色。
在最前方,佇立着十幾位氣息深凝的人影。
全都是清一色的築基境修爲!
張子賢神色嚴峻,這位向來儒雅氣質的男子,在這一刻流露出懾人的冷冽。
“子賢,我也要去。”
一道動聽的女聲蘊含着果斷之意驟然傳來,讓在場的人們紛紛望去,隨後臉色一變。
在衆人的注視下,一位氣質雍容的婦人踏着蓮步而來,在她光滑如玉的右手上,還持着一柄晶瑩剔透的長劍。
劍身在陽光的照射下,泛着冰冷的寒氣。
張家老祖的妻子,也是現在張氏一族的祖母,林嫣若。
沒想到,這一戰連地位尊崇的祖母都親自表明了態度,這讓在場的許多族人都動容了。
飄浮在衆人的頭頂上方的張逢九,見到這一幕心裡急了起來。
他連忙傳音給張子賢,“子賢,千萬不要讓你孃親參戰,以家族需要有人駐守爲由勸說她,還有小憐,她不善於戰鬥,也同樣如此。”
張子賢見到孃親竟然親自提劍要求參戰,內心震驚之餘更有濃濃的擔心。
他欲要張口說些什麼,耳邊就聽到父親大人的秘密傳音,心中頓時也有了安排。
“孃親,此戰非同小可,您作爲張氏一族的祖母萬不可親自出面,還請同剩下的族人們坐鎮家族,以防心懷不軌之人鑽了空子。”
張子賢神情敬重地道。
在場的子弟們聽到這話,也覺得頗有道理。
畢竟是祖母,論身份地位如此深受族人尊崇,怎可親自上陣殺敵?如果是這樣作爲子孫後代也太沒用了。
“是啊,娘,您可千萬不能出事。”張浩猛肅容道。
他平日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可一到關鍵時候可絕不含糊。
林嫣若豔麗的臉龐浮現出不甘之色,“我知道此戰不同以往,多一位築基修士加入就能多一分勝算,大敵當前,作爲祖母怎可自顧性命?”
張子賢喟然嘆了一口氣,“孃親,請別讓孩兒難做,此次家族幾乎是全員出動,所以更需要有人來鎮守,還望您三思。”
言語間,充滿了濃濃的誠懇之意。
林嫣若握着劍柄的玉手緊了緊,眼神變幻不定,她陷入了兩難的抉擇中。
誰都知道,此戰不同。
如果勝了則會徹底打響張家的名號,但要是敗了,這張氏一族就會徹底湮滅在歷史長河中,不復存在。
張子賢的視線轉向另一位秀麗女子,“小妹,你也不要去了,留下來幫助孃親。”
聞言,張小憐一怔,當她接觸到這位儒雅男子的目光時,心中瞭然。
“是。”
張小憐往前走出,伸出手扶住林嫣若的玉臂,輕聲道:“孃親,咱就留下來吧,鎮守家族也是爲族人們做貢獻呀。”
沉默半晌,林嫣若只好作罷,她看出來,自己的孩子根本就不放心她上陣殺敵,既然這樣也只能留下來了。
“好吧,你們一定要小心。”林嫣若語氣憂愁地道。
她是真的希望自己的族人們,都好好生活在這世上。
但現實卻總有難關在等着他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迎難而上爲家族拼出一條血路,以佑子孫後代。
見到妻子同意了,張逢九這才鬆了一口氣。
此次,他一定要親自督戰,有一百點香火值可供消耗兌換品,這對子孫們也是一種極大的保障。
除去林嫣若和張小憐,其參戰的築基修士就有十八位,練氣精銳多達一百五十位。
剩下的族人,都是些老弱婦孺,還有一些修爲尚淺的青年一輩。
隨後,張子賢將用於戰鬥的消耗物品命人逐一發放,其中包括了之前父親給的好東西。
分別是八張召喚黃巾力士的符籙,五張雷炎符籙,三十張連環炎爆符籙,五十張冰霜符籙符籙,一百張召喚土鎧怪的符籙。
以及稀有的五十張兵魂符籙,兩張將魂符籙,五顆大雷音核。
除此之外,由於先前家族有了充足的靈石儲蓄,張子賢特意命人去外頭採購了一批供於療傷和恢復法力的丹藥。
可以這樣說,這支隊伍也是全方位配置。
在場的族人們見到家主竟然能拿出如此好的東西,一時間底氣足了起來,對接下來的戰役頗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張落第看着手裡的大雷音核,俊雅的臉龐充滿了掩飾不住的震驚。
他沒想到,父親竟然連這等厲害的殺器都能搞到手,這可是一經施展就能對築基修士構成重創的絕佳殺器。
在市面上可謂是遭人哄搶的存在。
張風清和張苟延分別拿着一張將魂符籙,同樣是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
能召喚出一頭身經百戰的將級魂靈,修爲還有築基中期境界,這隨便扔出去一張都能引得無數修士爭搶。
話說這種符籙不是失傳了嗎?
家主的本事那麼大,連這都搞得到手?!
所有的族人在拿到各自的消耗品後,望向前方儒雅男子的眼神裡,充滿了濃濃的驚訝之情。
原來,家族底蘊那麼強大。
家主大人,可真是一位神秘的領袖。
不少人念頭百轉,心中可謂是裝滿了崇敬之意。
張子賢看到許多族人們眼神變化,嘴角不禁浮現出一絲笑意。
張紹天和張浩猛則相視一笑,他們內心深處知道,這都是父親的神通施展出來的。
要不然,這張氏一族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從窘迫的局勢中脫離。
這一切都離不開老祖的存在。
畢竟關於這一最大的隱秘事情,也只有寥寥數人知道,剩下的全都是不知情的族人,所以他們也理所應當地將這些歸功於現任家主張子賢所爲。
就在這時,一位子弟前來稟報道:“啓稟家主,蘇家那邊來了消息,說是他們已經集結了所有的精銳力量,到城北方向匯合。”
聞言,張子賢神色一動,嘴角勾起一抹刀鋒般的弧度。
他很滿意,這說明這蘇家此次是動了真格,將一切都給壓了上去。
要是賭對了,從此徹底打響了名號,這威望可就不止在安陽郡那麼簡單了,最主要的是得以守住那份基業,香火可以延續下去。
可要是一旦輸了,什麼數百年的修真世家,那也只不過是過眼雲煙,全都消失殆盡。
張逢九雙臂環抱,腳尖懸浮於衆人頭頂,他聽到這個消息後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了解蘇志卿這個爲人,要麼隱忍不發,要麼拔刀出擊。
所以在當時,即使張家形勢扭轉,張逢九也迫切想要和蘇家搞好關係,畢竟這要想對付來到這裡的太虛宗隊伍,可得有不小的助力才能支撐。
“各位,此戰關乎家族興亡,我們不得不戰!”
張子賢望着一張張臉龐,在這裡邊還有一些年輕的面孔,他們雙眸裡充滿了堅定的神采。
見到這一幕,這位一族之主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高聲道:“張家必勝!”
聲音鏗鏘有力帶着決然的信心。透着法力迴盪在上空中。
“張家必勝!”
“張家必勝!”
“張家必勝!”
“張家必勝!”
在場的所有族人們高舉右臂,肅容齊喝道。
這支隊伍,是家族希望的火種,是所有家族男女老少的唯一依靠!
一些孩童在各自孃親的牽手下,遠遠地注視着這撥人。
他們尚且年幼,還不理解這場戰役的重要性,只知道家族的長輩們要去打擊危害大家的壞人了。
張子賢見一切都準備就緒,沉聲道:“所有人,向城北方向進發!”
“是!”
喊聲驚天動地,透露出強烈的戰意。
沒有一人會畏懼,而是胸懷赤熱的信念,去面對即將發生的戰役。
一百五十位練氣精銳,加上十八位築基修士,浩浩蕩蕩地出了家族,一路上挾帶着肅然沉凝的威勢朝城北而去。
周圍的來往行人見了,嚇得頭皮發麻,一顆跳動的心臟幾乎要停滯了。
這是張家的人!
他們是要去幹什麼?天啊!連家主都親自出動了!
諾大的安陽郡很快就陷入了震動。
一個透明虛幻的人影緊跟其上,他很是冷靜,心中對即將來到的大戰感到期待。
“我到要看看,這太虛宗派遣出來的修士隊伍,都是些什麼貨色!”張逢九冷冷地道。
在很遠的另一邊,一撥撥修士也飛掠向天邊,動作整齊劃一,整支隊伍散發出讓人心顫的殺意。
爲首的是蘇志卿,只見他一身築基後期巔峰修爲暴露無疑,袖袍被刮來的狂風吹得鼓盪不已。
他神情冷峻,整個人透露出一股爲之膽寒的氣息。
既然前段時間,同張家一起合力清洗了所有在安陽郡的太虛宗人員,這事一旦被來的修士隊伍知道,這蘇家也得遭受猛烈的打擊。
已經沒有退路了……
蘇志卿眉宇浮現出堅定之色,渾身的法力瘋狂地流轉。
這一次戰役,他沒有過多的保留,除了一些留守在家族裡邊的修士之外,幾乎所有的築基修士和練氣精銳都帶來了。
分別是十三位築基修士,兩百位練氣精銳。
此次只許勝,不可敗!
太虛宗欺人太甚,許家和沈家又串通一氣。
既然忍不可忍,就無需再忍!
索性,殺得痛快!
“能跟太虛宗的修士隊伍較量,我蘇某人這輩子還真沒想到。”
蘇志卿雙眸冷冽,眼中的殺氣陡然如刀鋒般駭人。
在他的身後,跟隨的家族弟子們全都手持法寶,臉上流露出決然之色。
隱忍了二十餘年,前段日子誅殺在安陽郡的太虛宗弟子們,老感覺不太過癮,總覺得對不起這些年來的龜縮不吭。
今日,終於可以戰個痛快,哪怕是家破人亡,也在所不惜!
這是,關乎族魂以及尊嚴的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