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施主可看出什麼了?”淨塵輕笑着問我道。
師父忙將我往他身後一拉,重重的拍了我一下。
師叔忙對淨塵笑道:“這小娃娃除了看動畫片,啥都不會,還能看出啥,還是請法師講講吧!”
說着回頭瞪了我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我忙低了頭,這淨塵對我似乎頗爲關注,還是不要太出風頭的好。
淨塵眼裡一片瞭然,指着那塊桃木碑道:“從這墓碑上的梵文來看,應當有八塊,鎮守八門,現在雖只挖出了一個,但整個陣式已破,所以才惹得衆小鬼紛飛。”
“可它們似乎並不害人啊?”我回頭望着那些在骨頭堆穿梭的陰靈,不解的問道。
淨塵眼神一閃,和祥一笑道:“這墓碑經高僧開光定法,具有安魂之後,故此這麼些年才能鎮住這些小鬼,只是……”
我忙上前走了兩步,想聽淨法說什麼,只他卻是一臉苦意地道:“我等只是靠法器方能確定陰靈的方向,可這周圍陰靈之多,讓人防不勝防,只得加派人手在四方巡視,避免出事,可那地方的屍骨卻是越挖越多。”
回頭望着那一堆屍骨,這些都要讓幾十個和尚日夜不停的唸經超度,可如果再多,那得累死多少人啊。
我和師父學驅靈,雖說對於超度也是會的,可一下子超度這麼多?還是算了吧,留着小命多活幾年。
眼珠子溜轉了幾下,我雙眼一紅拉着師父就道:“師父我怕!”
師叔瞄了我一眼,臉上一沉,慌忙拉着我道:“陽妹仔不怕,我們這就回去啊!嚇壞我家妹仔,多少錢都不行。來,師兄,咱們回吧!”
見師叔上道,我也緊拉着師父的手,半拖着就要往外走,臉上醒合着一臉的驚恐。
對於超度,一般人以爲念唸經就可以了,其實這最是耗人精力的事情,先要消解陰靈的怨氣讓其能安心去鬼道,另又設下接引免得後面又出事,所以一般的驅靈人都是直接打散,一張符來得直接點。
聽那校長說我們還以爲只是十來個小鬼啥的,這都成百上千了,動員的力道明顯不是一個學校的力量了,拉着我們只是當炮灰而已,日後說不準還後患無窮。
師父平時總是濫好人,這時卻順梯下架,朝淨塵道:“妹仔沒見過大世面,讓法師見笑了,瞎子我就先送她回去,此事有淨塵法師在,定不會再有差錯。。”
我忙不迭的點頭,眼裡眼淚汪汪的看着淨塵,抿着小嘴。
淨塵見我們這樣,低頭看着佛珠,笑而不語。這麼容易讓我們離開,讓我感覺總還有後招。
“黑先生既然來了,暫時就不要走吧!”
果然還沒到外間門口,一個走路虎虎生風的人就走了進來,臉上一煞氣的朝師父道。
這人穿着軍裝,肩膀上兩槓三星,可袖上卻沒有軍隊標識,眼神尖悅得如同夜鷹,死死的盯着我們。
師父戴着墨鏡看不到眼神,但臉色卻是一沉地道:“路在腳下,相走就走,何來暫時不要走之說。”
話音一落,師父不用我拉,直接就朝外走去。
我第一次見師父如此強硬,心裡大爽,含着眼淚的眼憤憤的瞪了那軍裝大漢一眼,以
爲穿軍裝就了不起啊。
腳下加快,我牽着師父大步的就朝外走去。
那軍裝大漢臉色都不變,只沉沉地道:“這事與黑先生也並非沒有關係,只是在這裡發現了二十年前失蹤的秦老前輩的蹤跡。”
話音一落,師父腳下猛的一停,重重的將我拉了回來,聲音頗爲激動地道:“何以見得?”
“除了挖出桃木碑,還有幾件法器想來黑先生不會陌生的。拿上來!”軍裝臉上一片篤定。
一個穿着武警裝的人小夥子飛快的端出一個托盤遞到師父面前。
我瞄了一眼,只見上面一個都發着綠黴的墨斗,還有一個破損了的招魂靈,另外就是一個紅竹壺了。
這三樣東西我都有,沒見有什麼奇怪的。
師父伸長着手慢慢的摸上托盤,細細的摸過上面的紋路,臉上的肌肉不住的顫抖着。
就連一邊的師叔原本痞氣的臉也是正色,一把搶過師父手裡的物件,大罵道:“那老東西終於有點音信了,這工地裡不會有他那把老骨頭吧!”
“胡說!”師父重喝一聲,將東西放下朝那軍人道:“從哪裡挖出來的?”
“就在這工地裡,這三個物件按三才之位擺放,估計也是想壓制這些陰靈,但我們來時,那隻招魂鈴已經被挖了出來。”軍裝大漢一正一句,帶着官腔的道。
師父重重的點了點頭,猛的雙手成拳,重重的擊在那軍裝大漢的臉上。
“師父!”這是我第一次見師父出手,嚇得我雙眼一瞪,慌忙拉住他。
再大的事也不用動手啊,我招兩個小鬼來,讓他幾天幾夜睡不好覺豈不是更好?咱們哪用得着動蠻力啊!
“這是爲我師父打的!你們這些人,從來都沒把人命放在眼裡!”師父咬牙切齒地道。
師父的師父?
我一時蒙了頭了,原來師父還有師父,那就是我的師公,不會就是那個什麼秦老前輩吧?
那軍裝大漢被師父一拳下去,嘴角流着血,半邊臉立馬就腫了起來。可他也只是將血一抹,半句話都沒有多話。
原來師父動手打人力道也不弱啊,平時見師父練拳的時候好像不着力一般,打到人臉上還行啊!
我心裡暗爽,日後我也跟着師父練拳,打人臉還是比較爽的,而且打完人家還不能還手。
師父重重的喘了幾口氣,這纔回過神來將那三件東西遞給我道:“這是你師公的東西,陽妹仔你好好收着,日後我是用不着了,你要好好使用。”
我忙將這些收進揹包裡,對於這個從未聽說過的師公滿是好奇,但也只有回去之後再問師父了。
因爲與師公有關,師父似乎比其他事情都上心,讓淨塵法師帶他去工地上看。
那工地上的施工人員已經全部撤離了,但挖展進度並沒有停下來,只是全部換成了軍隊上的人員,清一色的武警軍裝。
那個軍裝大漢叫袁威,據說是直屬於中央的人,是這次事件的總負責人,就連淨塵法師這些人也都是他請來的。
工地挖掘不再是以施工爲目的,明顯就是在尋找什麼東西,只要一挖到屍骨,就直接拿框裝好運到那個瓦棚房裡面堆起來,工地
邊上又是裝滿了好幾框灰白色的骨頭。
我剛一走進這片工地,身體就不住的發着冷,心跳得很快,好像有什麼在呼喚我一樣。
慢慢的朝正中走去,那裡已經挖出了一個幾百米的大深坑,挖到下面的土已經不能叫之爲土了,都是紅土或都是血土。
我小心的拉着師父的手,重重的喘息着,有什麼東西壓着我喘不過氣。
“小施主!”一直站在旁邊的淨空法師突然朝我走進,將手腕上的念珠遞給我道:“這裡陰靈多,且下面可能還有極其厲害的事物,小施主將這串念珠掛在身上,如有不適隻手持念珠默唸心經即可。”
我低頭看着那串念珠,珠體圓潤漆黑每顆上面都刻滿了細小的梵文,上面都泛着黝黑的光芒,定是淨塵法師從不離手之物。
拿人手短,這個淨塵對我關注頗多,不定是好事。我輕輕的搖了搖頭,朝師父靠了靠道:“我沒有不舒服。”
師父卻是手一緊,朝淨塵道:“多謝法師。”
淨塵一點頭,不顧我伸不伸手,將那佛珠就往我脖子上一掛道:“這佛珠小施主豈記不得離身。”
果然佛珠一上身,腰間的陰龍就飛快的朝外爬了出來,一碰到佛珠,立馬唆的一聲竄得老遠。
我一時不查,待陰龍竄出來時,所有人都瞪大雙眼看着這條剛剛落地的怪蛇。
淨塵法師臉色一變,看了看我,復又看了看陰龍,眼裡神色不明,搖頭苦笑道:“小施主好福緣。”
我不明白他說什麼,只是慢慢的朝陰龍走去。雖說這貨懶得不動,但也算救過我。
可我一走近,陰龍立馬就竄了得遠遠的,我看了看我脖子上的佛珠,取下來遞給淨塵道:“我不要!”
淨塵臉有點綠,想了好久才慢騰騰的從懷裡掏出一顆裹着蠟丸的丹藥遞給我道:“將這給飛天陰龍服下,就不會再懼佛珠之威,也能增長陰龍的道行。小施主果然福澤深厚啊!”
我看了看手裡的佛珠,再瞄瞄一邊的陰龍,復又瞪了瞪淨塵手裡的藥丸,拿不定主意的看着師父。
這一次收人家兩件禮,看淨塵肉痛的樣子,好像都很重的樣子。
師父微微的搖了搖頭,意思很明顯。
我忙將手裡的佛珠遞給淨塵,正想說話,卻只聽見唆的一聲,一片白光一閃,淨塵手裡的那顆裹着白蠟的藥丸就憑空消失了。
然後我腰間又是一涼,陰龍已然穩穩的盤在了那裡。
一時我手裡半遞的佛珠不知道如何是好,陰龍你這麼主動,讓我怎麼將剛纔的話收回啊?
淨塵卻並不在意低頭看着我腰間,微微一笑道:“請借小施主法眼一用。”
我臉色一變,原來淨塵早就知道我眼睛的事,只得低頭牽着師父慢慢的朝坑內走去。
袁威一走近,那些武警都恭敬的敬禮,看我們這一行奇怪的人卻是連臉色都不變。
越近坑底,我心跳得越快,腰間的陰龍卻也閒不住了,從我脖子處探出頭來,頂着兩個黑幽幽的眼圈四處不住的打探着。
耳邊總有什麼響起,一聲高過一聲,一聲清晰過一聲。我聽不清說的是什麼,卻能讓我有着無比的熟悉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