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是講究崇高科學,破除迷信的,挖出來骨頭就放點汽油給點然燒了就成了。
可挖到後面,就連頭骨什麼的都出來了,數量還不少,學校這才急了,找了一些大師來念經超度,可還不放心,這纔來找我師父。
我轉念一想,這纔想起我吃冰棍的那片樹林後面是被什麼圍起來了,當下問那校長是不是那後面。
確認之後,我就知道爲什麼鬼靈會是從那裡面出來的了,那是她的大本營啊。
我拿眼瞄着師父,說實話,對於讀書我當真是不喜歡的。
這次師父果然瞭解我,只說我年紀還太小,過一年再送。至於學校挖出東西的事,也有大師們在就成了。
我樂得就要請校長出去,可那校長一咬牙,臉上越發慘白的說還有其他的事。
從挖出來東西,那工地就一直丟東西,要不就是好好的工具不見了,過幾天又在別的地方找到了;要不就是連衣服都不見了,最後在茅房發現了;然後吃的東西無論怎麼煮都沒有味道,放一包鹽進去,都是沒味;鍋裡也莫名其妙的丟東西。
我低着頭偷笑,這些都是小鬼,不妨什麼事的,只是沒挖之前都沒事,那肯定有什麼鎮住的吧,只是被破了這些個小鬼才跑了出來。
校長說到後面,拉着師父手說什麼看在孩子們的份上,他好不容易申請了資金,這都砸下去了。
我一把推開他,問他知道行情不。
那校長當下臉就垮了,拍着我的手說什麼小孩家家的要看長遠。
我呸!
一個學校一年要掙多少錢啊,你這來拉個交情,無非就是要驅霸王鬼嗎!
當下我就拉着師父朝屋裡走,符用完了,都還沒有補上呢。
沒法子,那校長最後一咬牙說只有十萬,請黑先生和丁先生前去參觀一下。
師父無奈的搖頭,直拍着我的頭說以後不準這樣了,學校裡都是孩子,容易出事。
到了學校,一碰到施工方,我就樂了,又是周標這賣孃的倒黴貨,不過恢復得還瞞快,見我們過來,這憨貨苦笑的看着我們。
我牽着師父圍着施工地轉了一圈,羅盤都快得冒煙了,這四周靈體還不少哈。
懷化不是山頭就是坡,後來爲了開發,不是推就是填的。尤其是最近幾年,火車路通了之後,懷化又充當是西南的大門,所以搞得特快。
但這學校建了也有好幾十年,據說我師父還是在這學校讀的書,一直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啊。
“校長!”一個男老師急急忙忙的跑來,看我們,明顯一愣,但一見師父似乎鬆了一口氣。
原來這情況比那黑心的校長說得嚴重多了,已經有兩個學生出事了,現在第三個又出現了。
第一個是自己跑到工地上玩,結果掉到水坑裡淹死了;第二個是被砸到頭,送醫院沒救過來,可卻說有人牽着他去的。
今天這是第三個,沒出什麼大事,被一個正在念經的和尚給拉住了,那小娃子死活說跟人在捉迷藏。
看到那個小娃時,那娃子還在抽着瘋,被兩個和尚死摁在地上,兩
只腳還在踢踏着。
我一看那架式,就樂得合不攏嘴。
兩個穿着袈裟的大師,壓着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娃娃,三個人在滿是泥的工地上打着滾,這場面好和諧啊!
似乎是聽到我的笑聲,幾個圍在一邊的和尚面色不善的看了過來。
毫不在意的一抿嘴,我上前一張定魂符就將那小孩子定住了。
佛法講究修德,所以現在大多和尚只會唸經,而我們可是有目的的驅靈人,專業比較對口,一招必定見效。
見那小鬼頭不動了,倆滾了一身泥的大法師臉色慘黑的看着我,又愣愣的看着那地上躺着一動不動的小毛孩,似乎有點很不服氣的樣子。
“陽妹仔,以後少用神符!”師父拉過我的手,搖頭道。
我抿了抿嘴,自從那苗老漢說我們這些人都是不入流的之後,我看到這些道士和尚都是非常不順眼的。
有傳承如何,還不是都丟了,還不如我們這些東撿一點,西偷一點的呢。你看現在,他們這麼多大和尚,還不如師父只教了六年的我。
“黑先生肯出手,當真是再好不過的了!”
正在我和幾個大和尚大眼瞪小眼的同時,一個半披着大紅袈裟的老和尚慢慢的走了出來,雙手合十笑道。
我本來滿眼的不服氣,可那和尚只是輕輕的掃了我一眼,心裡頭頓時有如一股清泉流動,心裡的那股火氣,立馬就降了下去。
忙將眼神收了回來,這個老和尚修行之高,遠不是我們那些外在的術法如有比的。
師父臉上也滿是謙恭之意,拉着我上前對那和尚鄭重的回了一禮道:“一介瞎子而已,怎擔得起淨塵法師一句先生。”
“先生言重,請裡面來看一樣物件。”淨塵輕輕的瞄了我一眼,這一眼卻讓我心頭重重一熱,有什麼騷動在慢慢甦醒一般,我忙將瞼下眼,生怕再被這和尚迷了神智。
牽着師父,我大踏几上朝前,可那淨塵卻似有意無意的道:“早年間聽聞黑先生得一玉女牽引,貧僧還以爲只是道上傳言,今日一見果然是玉女。”
我牽着師父的手,猛的被師父一握緊,痛得我眼淚都差點掉了下來。
可那淨塵法師卻只是輕輕搖頭笑了笑,引着我們進了一間臨時搭的棚子裡。
一進去,我終於見識到什麼叫屍骨如山了。一個百來平米見方的臨時大瓦棚,堆滿了大大小小的骨頭,都泛着灰白色,而那些骨頭堆裡,竟然陰氣縈繞。
棚子左右圍坐着上好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和尚,一個個寶相莊嚴,手裡各持一幅佛珠,閉目梵唱。
棚子八方各有一個小沙彌捧着青銅小鼎,裡面各插一柱金黃色的香,不知道是什麼香味道淡而清,聞着很舒服。
我忙回頭去看周標和那個校長,可那兩貨只是搓着手嘿嘿的笑。
這場面,比我想象的可要宏偉多了,懷化市所有的和尚大概都在這裡了吧,還要我和師父來做什麼。
能請動這些人,想來也不是這個校長和周標這種人物可以請來的。
我輕抽動着師父的手,用力的抽了抽鼻子。
“這是南嶽的清魂香,淨塵法師出師南嶽佛家,這香是南嶽至寶,對陰魂最有安撫之用。”師父最是瞭解我,輕聲解釋道。
我復又看了看那幾個小鼎,上面寫滿了“壽”字,不用看也是大有來頭的。
“這是南嶽的萬壽大鼎一同造成的。這八個小鼎秘置於四腳之內,受四方香客的願力,雖說年頭不久,但也算是件小型的法器。”淨塵法師輕瞄我一眼,也笑着說到。
不知道爲什麼,對於這個老和尚,我一直不能心生厭惡,也許這就是師父所說的得道高僧吧。
這時身後的兩個大和尚將那個被上了身的小鬼放在我面前,雙手朝淨塵一合十,轉身就出去了。
師叔朝我擠了擠眼,嘲笑道:“陽妹仔學其他的懶,用符現在可是一打一的好手喲!”
果然師父一聽說這話,牽着我的手又是一緊。
臉上一紅,我忙從揹包裡掏出傢伙,先將童子尿灑在那小鬼頭的身上,再用糯米驅靈,然後嘴裡念着引魂咒將裡面的小鬼引出來。
可我念完咒,剛一撕那張定魂符,那小鬼頭身上一陣陰氣就直接朝我面門衝來。
我心裡大怒,這是欺負小孩子欺負慣了,也不看看我是誰。
雙手一結印,一個掌心雷就要過去。
“慢!”淨塵法師手掌輕輕一扣,拉住我結印的手,對着空中低念一聲佛號。
那未成形的陰靈似乎猶豫了一下,掉了個頭就鑽到了那堆骨頭裡面去了。
這有可就有火了,陰靈都衝撞我了,還不讓動手?
師父忙順着拉過我,生怕我炸毛了。
氣得鼓眼,這也太欺負人了吧,剛纔壓不住怎麼不見出手。
淨塵被我瞪得不好意思,呵呵笑了兩聲後,朝我們引手道:“這些陰靈也多是無辜之人,還請各位來看一物件。”
我翻了個大白眼,敢情他剛纔讓我們看的不是這一大堆的屍骨啊。
路過屍骨堆,時不時有着成形不成形的陰靈從裡面鑽出來,圍着那些和尚打了個轉,有的就又鑽到屍骨堆裡去了,有的卻從門口晃悠晃悠的出去的。
可陰靈一出門,門口一個大黃擺鐘就猛的一聲大響,立馬就有和尚跟了出去。
我這才知道爲什麼剛纔出事會被那和尚拉住了,人家這裝備齊全啊,只是爲什麼不直接動手驅靈,還整這麼大陣仗做什麼。
在棚子的後面,是一個小房間,裡面幾個同樣穿着紅色袈裟的和尚正在低頭看着什麼,見淨塵帶我們進來,忙恭敬地退到了一邊。
我這纔看正中桌子上的東西,一塊木製小墓碑,只有巴掌大,手臂長,可整個墓碑卻成鮮紅之色,上同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梵文,字小卻個個入木七分。
從校長說挖出東西驚動小鬼,我就知道以前沒出事,肯定有東西鎮住了,這時見到這塊墓碑只是驗證了我的猜想。
這顏色如此鮮紅除卻上面的雕刻,花紋清晰,又用來鎮墓定是桃木無疑。
這桃木是道家所用之物,卻又在上面雕了梵文,那這個鎮墓之人倒底是佛家之人,還是道家之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