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着歌聲腦袋開始發沉迷,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陰河,可迷糊之中竟然看到了大紅的臉在陰河裡朝着我笑。
那笑容十分的舒心,我從大紅的臉上都沒有看到過這種笑容。
“殺!”
我迷糊之中,就聽到一聲稚嫩的聲音輕聲的沉喝了一句,跟着腦中立馬就是一沉。
可那歌聲還在腦中響着,跟着我雙眼慢慢的發紅,耳邊除了歌聲慢慢的卻還聽着無數聲音在大叫,可我已經聽不見了。
雙眼慢慢的開始充血,我只想着做點什麼,伸手就碰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我心裡一陣煩亂直接不捏住,手忍不住就用力的扭動。
耳朵的尖叫聲似乎要衝破了耳膜,跟着歌聲就是一停。
“張陽!”
長生一把將我扯住,用力將我抱在懷裡,大聲喝道:“凝神靜氣!凝神靜氣!”
“着!”
魏廚子也嚇得兩眼發懵,對着我的額頭就是一點,然後用對着自己兩腿之間點了一下。
我這才發現小白被魏廚子夾在腿裡面,這小胖子這會還對着魏廚子手打腳踏,滿眼腥紅。
可那腥紅的眼裡面,竟然跟大紅一樣有着重瞳孔,夾着血紅看上去妖異無比。
“張陽!”長生抱着我朝後大退了幾步,小心的看着我的眼道:“好點沒?”
我看着小白眼中慢慢褪下去的紅色,我竟然感覺到心裡發了慌。剛纔我在迷糊之間,是不是也跟小白一樣,雙眼腥紅滲人,更恐怖的是我也是雙目重瞳?
“唉!搞定這裡就去幫婉柔姐她們吧。”師叔突然站在我面前,從長生懷裡將我拉出來道:“還沒結婚就不要摟摟抱抱,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就不矜持點。”
我看着正好擋住小白的師叔,突然想到一個我一直沒有問師父的問題?
當初包括我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知道我被師父下了禁止,似乎在封住了我什麼。
後面我被肖美蘭種了樹蠱,師父更是狠心的將我的眼睛都弄得近視了,就是爲了封住我眼裡的秘密。
直到藏陰地裡,長生還跟師父說着要重新對我下禁制。
這麼些年裡我一直沒有發現哪裡不對,可現在看着可能是我雙胞胎弟弟的小白眼裡的雙目重瞳,我突然感覺師父他們是不是瞞得我太辛苦了。
師叔站在我面前的目的並不是爲了什麼去幫王婉柔她們,而是打亂我的注意力,免得我看到小白現在的樣子想到什麼!
我沉沉的看着師叔,心裡無比的發酸,師父爲了讓我過得好一點,到底做了多少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
“走吧!”師叔被我盯着不好意思,伸手推了推我道:“那歌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你將那個千手小鬼頭給搞定了不是嗎?”
他不說我都忘了,我扭頭一看,就見符陣裡面已經不是用寸草不生來形容的了,裡面一灘灘濃濃的黑色液體,土幾乎都已經焦了。
而那個朝着我們呵呵笑的壞小鬼頭已經連半個手指頭都看不見了,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能用這麼大的殺傷力。
“你剛纔的血從傷口裡流了出來,然後就這樣了。
”長生跟在後邊,有點苦惱的看着我道:“我們這麼努力都沒有搞定這鬼東西,你一出手立馬就搞定了。”
我知道長生這是安慰我,正想着卻見元辰夕正將自己身上的柳條慢慢的收了起來,眼睛卻盯着我沉沉的不說話。
連他旁邊的雪女都十分緊張的看着我,眼裡不再是那種毫無防備的神色,反而是有點害怕的樣子。
“姐姐!”小白從魏廚子雙腿之間掙脫了出來,飛快的跑過來抱着我的腿道:“剛纔你好厲害!”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心裡有點傷感,也許除了師父師叔和長生之外,其他人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們吧。
而小白卻跟着我有血緣關係,在他的眼裡我跟他是一樣的人。
師叔和長生也看着小白,伸手摸了摸他,兩人眼裡都有了點暖意。
長生伸手牽着小白,指着那些還在不停的朝着裡面擠去的靈體苦笑道:“你現在吞不進去嗎?”
小白一看到那些靈體臉立馬就是塌了下去,抿着嘴無力的搖頭道:“它們被那個面具吸引了過去,完全不受我控制了!”
我看着裡面翻滾的靈體,實在想不通那個面具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引着這麼多的靈體圍着它轉。
可我記得在學校這石棺開出來的時候,那些靈體並沒有怨氣啊?
我一想這裡心時就是一鬆,拉着師叔坐在地上道:“沒事的,大紅估計只是讓面具在吸收靈體裡面的怨氣。”
我這麼一說,師叔立馬就雙眼一亮,看着我呵呵的笑道:“對啊!我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碴!”
其實有王婉柔在,就算她的摺扇對付不了這些靈體,她手裡還有聚陰珠,有什麼靈體收不了的?
我渾身無力的拉着小白坐下,仰頭看了看天色,黑沉沉的不知道是幾點了,這一晚出的事還真不少。
“張陽姐姐?”雪女在後面跟着元辰夕,卻受不了元辰夕的冷臉,只得靠着我坐下道:“那個很多手的東西是什麼?”
我看着符陣裡的焦土,突然想到一種東西,卻怎麼也沒想到我們也碰到了,擡頭看了看魏廚子,這傢伙剛纔還十分高興的拉着雪女去搞定,這會卻不停的搓手嘆氣。
傳說如果一個地方葬屍太多,屍氣太重就會慢慢的滋生出一個肉糰子,也就是傳說的鬼頭太歲,與藥用的太歲不同的是,這種太歲毒性十分之強,以人的腐肉爲食還能自由移動。
從一具屍體移到另一個具屍體,年歲越久就越有靈性。
因爲長年以人肉爲食,百年以上的鬼頭太歲會慢慢的長成人的模樣,並能脫土而出。
而千年以前的卻一直沒有人見過,更有傳說鬼頭太歲百年善且難長。
因爲這種鬼頭太歲原本就是要長在聚屍地,這種地方本就少,加上鬼頭太歲每長一年就不知道要吃掉多少屍體,哪有這麼多屍體給它吃。
能長到百年有了人形,它就能脫了土哪還肯在這原先的地方吃着死人肉啊,保不準就跑出去吃活人,最後不是被有道之士收了,就是遭了天譴,哪會長到千年。
不過鬼頭太歲傳說有一項十分厲害的秘術,那就
是幻心之術。
這與幻術不同,可能是以人爲食的東西對人的瞭解也許會比人自已更多的原因。成了人形的鬼頭太歲一接觸到人就能感應到這個人心底是最怕的東西或是最重要的東西,這樣來找出人的弱點。
我想我們碰到的也許已經不是百年的鬼頭太歲了,至少也得千年以上了吧。
那個小鬼頭其實開始並沒有在外面,而是在我們的腳下跟着我們玩,從頭到尾那些多出來的數都是他一個報出來的。
更可氣的是這東西竟然還長出了許多手,或者說他吃人肉時,沒有將手吃下去也是留着嫁接到了自己身上?
鬼頭太歲變成了一灘液體,這事也沒有先例誰也說不清了。
將我的猜測一說,魏廚子倒是十分驚奇的看着我道:“你居然知道?”
好笑的搖了搖頭,在師父重病的那一年我幾乎沒做其他的事情,都是守着他看書。
所以從那些破得連翻都不敢翻的書裡看到了不少希奇古怪的東西,像這鬼頭太歲我一直以爲是別人杜撰出來的,卻沒想到在崑崙這個仙家之地反而有這種屍氣重的東西。
小白聽着抿着嘴,臉色苦苦的道:“它的手那麼小是因爲吃的都是小孩嗎?”
這我就是真的不知道了,山裡面醫療條件差,小孩子很難帶大,卻又不準亂埋,說不準幾百年來,這山腳下夭折的孩子都葬在了山裡,這鬼頭太歲有了年月之後自然會感應到哪裡有“食物”。
“唉!”魏廚子聽我說完還是不停的嘆氣,看着遠處還在翻滾的靈體團道:“怪不得那苗老漢罵你是敗家妹佗,那鬼頭太歲對你們是劇毒,對我可是大補之物,卻被你兩下給扯得成了一團黑水。”
我就說怪不得這傢伙怎麼這麼熱心的放着大紅不去支援,反而跑過來幫我們,後來怕死又不敢朝直接面對鬼頭太歲,就幫着我和師叔來扯身上的小手,原來是碰到好東西怕不守着我們不肯給他。
魏廚子見我們看破呵呵的笑着,眼珠子一轉叉開話題道:“剛纔捏着小白臉的是什麼東西?”
魏廚子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裡,我慌忙就將小白拉到身後,雙眼飛快的瞄了一下四周。
可除了聽到靈體不停的尖叫着朝着裡面擠,或是裡面靈體被擠了出來,我都沒有看到其他什麼東西。
師叔、長生和元辰夕更是站起來在四周佈下了法陣,卻也沒有發現。
我忙盯着雪女,剛纔她看到了那人附在我身上的東西,這會讓她幫忙看一下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可雪女卻用力搖了搖頭,指着小白道:“在他身上的時候我看不到,可是到你身上我就能看到!”
這就奇了怪了,爲什麼到我身上她就能看到,而在小白身上就不能?
雪女被我們問得有點委屈,抿着嘴就不停的搓着衣服上的血跡,只是不停的說她看上去就是這樣啊。
我了看小白,又看了看自己,如果是別的人的話我還可以說是血的原因,可小白從種種跡象上來看,可是我親弟,能有什麼區別。
“紅布!”長生突然瞄了一眼我,沉沉的道:“那塊遮天紅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