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和水綢過了不下五十多招,小芸漸漸招數有些吃力。迎春雖不懂拳腳功夫的事,但是卻依然能看出小芸不如水綢的功夫好。迎春大大的吃了一驚,她從沒想到,水綢平日裡看着柔柔弱弱,甚至有些木訥,功夫卻如此了得。迎春心裡不安起來,水綢即能隱藏得這麼深,可見此人心機深厚,作爲謹慎,一身的功夫。這樣一個人物,憑自己身邊的幾個人如何能敵?
原以爲小芸會引沈子恆的人來,但是這麼久了,終不見來一個人,迎春心裡已經明白,小芸定是隻身來尋自己的。再無人幫忙,只怕孫紹祖和迎春主僕的命都要交待在這小花枝巷了。
小芸邊打邊對迎春喊道:“夫人,您快帶着老爺走啊!”
水綢一邊接着小芸的招,一邊笑道:“你倒看看你們還能不能走?”
說綢說得沒錯。小芸雖能纏住水綢片刻功夫,這院子外確還是有人的啊。迎春心頭大急,別說自己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就是自己輕手利腳也搬不動受了傷的孫紹祖啊。迎春卻苦無對策,她低頭看了一眼孫紹祖,孫紹祖的肩頭已經黑了一片,此時孫紹祖的目光已經有些發散,若是再託下去,只怕凶多吉少。
迎春蹙起了眉,忽然,她的目光落在孫紹祖腰間佩戴的火鐮荷包上。迎春費力的解下來孫紹祖的火鐮荷包,把荷包交給司竹,低聲道,“快,趁着小芸還能抵擋水綢,快把這屋子裡能點燃的東西都引起來。”
司竹接過火鐮轉回身就進了裡間。水綢在一邊和小芸打鬥,冷眼瞧見了司竹進了裡間,並沒解其意。依她和小芸的功夫深淺程度,不需要多久,她就能取得孫紹祖和迎春的頸上首級。更何況這屋外都是自己買來的僕人,司竹並不能逃出去叫人。水綢冷冷笑了起來,孫紹祖,賈迎春,你們的末日到了!
司竹從裡面跑出來,對着迎春點點頭,“夫人,我把被褥簾子坐靠都給引着了,還都放在窗口了。”迎春點點頭,雖然不知道用處有多大,自己卻試一試。
沒一會兒功夫,裡間傳出了焦糊的味道。水綢大驚,不好,定是賈迎春讓丫頭們去放了火了。裡間定是被褥被引着了,想來一會兒子功夫,這房子就會着了起來。那時候定會有人發覺這裡的異樣,沈子恆也定會尋了來了。
水綢着了急,卻擺脫不了小芸,她向外面大叫着:“人都死了麼?快進來把火撲滅了!”
院子裡響起了腳步聲,卻聲音越來越嘈雜。門被踢了開,進來的卻是沈子恆。迎春一見沈子恆,長長的出了口氣。沈子恆一揮手,身後的兵士團團把水綢圍住。
沈子恆來到迎春身邊,望了一眼孫紹祖,皺起了眉頭,“怎麼會傷得這麼重?快,來人,把孫大人扶走,請大夫去。”
過來幾個兵士扶過了孫紹祖,迎春的眼淚終於落下來,“大哥,紹祖他……”沈子恆連忙安慰迎春,“總算是還來得及,你別慌了,有人去請大夫了,你且快去一旁休息去,我叫人先把火滅了,再把水綢給拿下來。”
司竹扶着迎春退了出去,沈子恆咬緊了牙,跳過去和水綢戰在一處。水綢功夫雖然高強,卻有四五個高手和她打到一處,水綢只有招架之功,卻無還手之力了。沈子恆趁水綢不備,一劍刺在水綢的左臂,水綢吃痛,失手把劍甩在地上,旁邊的人上前用劍逼住了水綢,有人取過繩子把水綢綁了起來。
沈子恆在旁邊吩咐:“綁得結實些,這個女人極是個狡詐多端的。”
水綢翻起眼睛惡狠狠的盯着沈子恆,“沈子恆,我就該早動了手去殺了賈迎春和孫紹祖!”
沈子恆冷冷笑道:“你現在最好自求多福了。”沈子恆望着一邊的兵士,“把她帶走!”
火已撲滅了。水綢被推出房去,在門口,水綢迎頭看到正要上馬車的迎春。“賈迎春!”水綢喝了一聲,迎春回過頭,就在這一瞬間,只見水綢詭異的對着迎春一笑,只是瞬間,水綢一晃頭,耳後飛出一個極小之物,衆人還沒看清是什麼,此物閃着寒光直打向迎春的前胸。
沈子恆大叫一聲,“不好!”卻已晚了,迎春一閉眼睛,只等危險降臨。可是,耳邊卻響起了別人的驚呼聲。迎春張開眼睛,只見自己面前的卻是司竹。司竹背上慢慢的滲出了血來,如一條紅線。司竹擡起頭,臉色蒼白的望着迎春,一笑,“夫人,您沒事罷?”說完這句話,司竹就暈了過去。
迎春一把抱住要倒下的司竹,一旁的紫蘇把扶住了司竹,兩個人急切的喚起司竹的名字來。
沈子恆上前扯住了水綢的頭,迫使水綢揚起臉來正對着沈子恆,沈子恆氣得臉色鐵青,“你居然還敢下黑手?!”
水綢陰陰的一笑,咬着牙說道:“沈子恆,我是不會讓你和你那個狗皇帝來治我的罪,我雖沒傷及賈迎春,但是那條孫狗你們卻再也救不活了。”
沈子恆扯住水綢,“說,你到底是下了什麼毒?”
水綢雙眼微翻,咬着的牙中流出一股黑血來。沈子恆再摸水綢的頸脈,已無一點生息了。
沈子恆望着垂下頭的水綢,“別鬆了綁,這個女人極不簡單,小心她使詐。”沈子恆疾步走到迎春這邊,急命兵士把司竹扶到車上去,囑咐着,“一會兒子大夫來了,和孫大人一起看看。”
迎春哭得雙眼發紅,一天裡,只是一天裡,自己的夫君中毒駑,自己最貼心的丫頭也中了暗器,連是什麼都不知道。迎春只覺得像被人揉碎了心,敲砸了意識。
沈子恆勸着迎春,紫蘇扶着迎春上了馬車。
孫府裡。
大夫從裡間出了來,望着正在前廳坐立不定的迎春和沈子恆,搖了搖頭:“沈大人,孫夫人,孫大人中的是暹羅國稀少的毒藥神蠍草籽,本朝基本沒有解藥,孫大人只怕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