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鴉鬼總是很兇很冷淡,盧小鼎卻一點怕他的感覺都沒有,好像認識很久,滿熟的樣子。
這時,她就聽到那幽族說道:“行了,你不是想出去看看,現在可以走了。”
盧小鼎站起來一看,那些野草花朵正垂着花枝,大口的撕咬着闖入者的屍體,幾十名闖入者都讓鴉鬼一人幹掉了。
而他還不屑得哼了聲,“太無能數量也太少了,怎麼纔來這麼點人,殺得真是不過癮。”
“明知道打不過你,他們還千里迢迢的跑到這裡,就是爲了給你們養的花草添肥料嗎?”盧小鼎從湖中小島中飛了過來,踩在被鮮血染紅的青石小路上問道。
鴉鬼看着她,漠然得說道:“他們的幫主關在這裡,我承諾如果他們能傷我一下,便放了他們的幫主。誰知道等了這麼久,他們竟然纔來了這麼點人,真是羣廢物。”
盧小鼎一聽,這和景說的不同啊,就講道:“景說過,這裡除了他和我,就沒其它的活人了。怎麼聽你的意思,這裡還有不少人,你到底是誰?”
“哼!”鴉鬼哼了聲不屑得說:“那些廢物也能算人?只不過是些沒用的蟲子。至於我是誰,你自己問他去。”
說完之後,他就馬上飛起來,瞬間就走了個沒影,只留下盧小鼎一個人在花園中發呆。
本來還以爲外面是個集市,想出去走走,現在應該是不用出去了。陪着這麼多的花草吃肉,她覺得非常沒意思,便也想回房去。
剛要走就聽到那個被切成幾塊的傀儡,正一聲聲的叫着她,只得去撿了回來,抱着去找景。
沒有人帶路,盧小鼎好不容易纔找到自己的房間,卻完全不知道景住在什麼地方。
出去尋了尋,連意識放出去也尋不到,她便不再麻煩了,直接待在屋中不出去,等着這一百個時辰之後的第二天,那樣景就會來找自己了。
那傀儡雖然散了架,但也還可以使用,只是難看了些,擺個腦袋問些普通的事還是行。
終於,在她數着手指過了好多個時辰後,景出現在了門口。
盧小鼎趕快講道:“太好了,你總算過來了,你們這時間過得還真是慢,一天竟然有一百個時辰。”
“我這幾天都在忙着擺補魄的法陣,叫那小鬼來陪你玩,可玩的高興?”景站在門口說道。
“他出現殺光外面的人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了,他是誰啊?”盧小鼎嘟着嘴不滿得說道。
景一副有些吃驚的表情,然後便笑了笑,“看來我平時太寵他,連我的話都不聽,太我行我素了。”
瞧着他和那小幽族的關係似乎很親近,盧小鼎便好奇得問道:“他和你是什麼關係啊,可以在你的宮殿裡面隨便出入,而且修爲很高哦。”
景微微一笑,“他是我不成氣候的兒子,叫你見笑了,我一定會好好管教他的。”
“兒子!”盧小鼎驚詫得看着他,到不是年齡這麼大的人還有兒子很奇怪,而是景的修爲是長生九重,他的兒子卻也跟在後面長生五重了。
能修煉到長生就夠逆天了,這還是父子兩人一起,這份運氣和天賦,真是擋都擋不住啊。
她沉默半晌,才喃喃得說道:“真厲害,怪不得他不肯說是你的誰,大概是覺得到長生五重了還有爹,有些不好章思的樣子。”
景啞然得看着她,確實是這樣,說起來是有些丟臉。但丟臉的不是鴉鬼而是他,告訴別人有個長生五重的兒子,不就是在說自己很廢材,修爲進階太慢了。
可要說是弟弟,他又覺得不好,總得殺殺鴉鬼的銳氣,就要說是兒子。
這個話題不易多聊,他便說道:“我來是帶你去看看補魂之處,已經全部弄好了,只待你同意便可以進行。”
“這麼快,那也別挑日子了,就現在吧。”盧小鼎等的就是這個,便馬上應道。
“魂魄補上,你的性情可能會大變,都不猶豫一下,擔心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嗎?”景笑道。
盧小鼎不解的說:“有什麼好猶豫的,再變也是我自己呀,總不可能換了個人。就算有人不習慣,那也是別人的事,我又沒什麼影響。”
這還真是好說話,都不用浪費什麼口舌,景便帶着盧小鼎穿過一條條,修在厚厚牆壁中的過道,向補魂的地方走去。
過道上的房間非常多,每間的門都一模一樣,半點差別也沒有,如果有賊想來此偷東西,光是要找準房間就不容易。
盧小鼎沒問這些裡面是什麼,她覺得搞不好都是放藏品的,屍體之類的東西。隨便打開一個門,也許就會看到裡面堆積如山的人眼睛。
而景卻主動說道:“小鼎,這些房間你千萬別打開,裡面關着些人,不能把他們放出來。”
原來是人,盧小鼎點點頭應道:“我聽你兒子說過,這裡關了不少人,不過他好像看他們不順眼,不把關押的當成人。”
景聽聞便停住,回頭看了看她,“那些人不值得你同情,全是些死了就算是做好事的渣滓。”
“我沒想同情他們,只是隨便問一句,你們的事我不管。”盧小鼎擺擺手說道,誰想去同情這些人了,連是誰都不知道。
“走吧。”景說了聲,便又往前走去,而兩邊的石門後,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兩人順着長長的過道,一會上一會下的走了不少路,都不知繞到什麼地方了,最後終於停在了一道不起眼的石門前。
景邊推門邊說道:“就是這裡,我們進去吧。”
門被他推開,盧小鼎跟着他走了進去。因爲擔心有陷阱,大家都習慣主人走在前面,客人走在後面。
她還以爲這是牆壁上挖出來的房間,裡面肯定和自己那間一樣,並不會太大。等走進門後,就發現裡面大得驚人,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回事,最少得有二十畝寬。
光潔如鏡的地板,走上去就能照出清晰的倒影,頭頂是由彩石亮片組成的房頂,五顏六色的彩石亮片組成了花哨的圖案,繁瑣卻又有規律。
這真的和門外陰森的氣氛不同,讓盧小鼎有種感覺,好像這宮殿的主人不止是一個人,而是有好幾個。所以花園和住的地方不同,這煉魂法場也是走其它的風格。
雖然變法有些多,卻也不討人厭,因爲沒什麼惡意。
房間中除了地上光滑照人的地板,還有上方的彩頂,便再沒有多餘的東西,空無一物。
她走在地板上,低頭看着自己的臉,照得格外的清晰,便嘀咕道:“那種特別愛自己的人,肯定很喜歡這個房間,可以趴在地上不停的看倒影。”
“然後舔地板嗎?”景說隨口問道。
盧小鼎笑了起來,“那也不錯啊,都不用法術來擦地板,就能保持光亮如新了。”
“到這來。”這時景指了指他所站的地方,那是房間的正中間,地上有個繪得非常複雜的圓形法紋,用的是紅色的沙子。
盧小鼎走了過來,瞧着這個法紋連大氣也不敢出,就怕呼吸大些就破壞掉法紋的一部份。
景指着正中間,只有兩掌多寬的地方說道:“你站在這裡。”
看着那點地方,盧小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只沒想象中的小啊,便擡頭說道:“太小了不好站,能飛在上面嗎?”
“這可不行,我覺得正好,只要別亂動就行了。”景很肯定得說道,那地方雖然小,但是絕對夠站。
盧小鼎很肯定,自己的腳沒給他量過,他是怎麼如此自信。反正現在還沒開始補魂,法紋弄壞了也沒關係,也是他叫自己站上去的。
於是,她就提着裙邊,小心翼翼的跨了過去,瞧準目標就站在了空的地方。
她歪頭盯着看了看,真的前後正好貼着紅沙,只有米粒大小的間隙,差一點點就要碰到紅沙了。
“原來真的夠啊,是我小瞧你了。”盧小鼎擡頭笑道,然後另外一隻腳就跨了過去,穩穩的站在了中間,提着裙邊的雙手也放開,裙襬落下來噗得一聲就把紅沙給擋散了。
她愣愣得看着腳下散亂的紅沙,擡頭看向了一臉詫異的景,傻笑了聲,“這個,算誰的?”
景扶額深吸了口氣說:“這不怪你,我當時忘掉衣服的事了。”
“補魂魄得不穿衣服啊?”盧小鼎挑了挑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