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玉心裡也是很沉重,他走到了韓行的跟前,低着頭說:“韓司令呀,都是我們地方的同志工作不力呀!你們武工隊是八路軍的正規部隊,是幫助我們工作的,可是我們地方的同志卻沒能提供正確的情報。這幾天的事情,我也是有些納悶兒,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可是,我又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Wωω .TTKΛN .c ○
韓行對他說:“這不怨你,出了這麼嚴重的問題,我們誰都有責任。這樣的打法不是我們希望的。如果這樣打的話,我們的這點兒人馬早晚被拖垮了,早晚被折騰光了。”
王安玉對韓行說:“是不是我們的內部出現了問題?”
韓行也對這個問題早就考慮到了,只能這樣說:“一切皆有可能。我看當務之急,趕緊找有關人員,讓他們給調查一下。附近有電臺嗎!”
王安玉說:“附近沒有,你擬好電文,我最快地打人發出去。”
韓行草擬電文一封,迅速地交給了王安玉,叫他速速找人發報給冠縣根據地。電報的內容是,委託冠縣情報部門的潘小安,迅速地通過內線,查實有關羅兆榮耳目情況。
王安玉找到了人,迅速安排,叫他通過縣裡的秘密電臺,向冠縣發報。這邊人剛走,擔任警戒的戰士又來報告說:“報告韓司令,清平縣的鬼子一個小隊,還有清平縣的僞軍有300來人,又把村子給圍上了。”
韓行一聽是大吃一驚,敵人的行動怎麼這麼快呀,武工隊的活動再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已經在敵人的眼裡公開了。如今武工隊已經不能再戰了,已經沒有再打下去的實力了,但是事到如今,是逼着鴨子上架,不能打也得打啊!
張小三、吳小明、李大中已經到了韓行的身邊,聽候着命令。韓行對王安玉說:“趁敵人還沒有圍緊村子,我們還是趕緊突圍吧!”
王安玉說:“我們還是從北門突出去吧,從北門突出去有比較大的活動範圍。”
韓行點了點頭說:“好吧!”
武工隊還是由吳小明的第一小隊衝在前面。如今的吳小明小隊,也就是還有二十多個能戰之士,其餘不是犧牲就是負傷了。第二小隊李大中的擔子也不輕,扶着輕傷員,擡着重傷員,任務也是相當的繁重。
大張莊的街道都有寨門,第一小隊剛剛把寨門拉開,鬼子的歪把子機關槍就掃了過來,數條火龍封鎖住了寨門,當時五六個戰士就中彈犧牲了。吳小明大喊了一聲:“手**,火力壓制!”
一排手**就扔了出去,藉着手**的這些煙霧,一小隊的戰士衝了過去,對着堵着道路的小鬼子就是一陣子猛掃。趁着敵人稍微猶豫的功夫,衝進了敵人堆裡,就是刺刀拼殺,急促點射,傳來了一陣陣的廝殺與刀槍撞擊之聲。
小鬼子稍微後退,一小隊順着寨牆往北猛跑了一段,二小隊緊跟着一小隊掩護着傷員也突了出去。武工隊又跑了一陣子,翻過寨牆,才突出了鬼子的包圍圈,然後鑽進了青紗帳裡。
這一仗,又有十幾個戰士陣亡。
從此,武工隊再也不敢在村裡宿營,直接就宿營到了青紗帳裡,這裡躲,那裡藏。有時候一天能遭到幾次敵人的圍堵,傷員需要救治,武工隊需要糧食彈藥,地方工作需要開展,無數的工作在等着我們去幹。可是這些羅兆榮的隊伍,清平縣的鬼子,象是揮之不去的魔鬼一樣,總在身邊轉悠。
要不是這些青紗帳的掩護,恐怕也早就被敵人拖垮了。
一天,吳小明正在站崗,忽然發現一個人戴着個大草帽探頭探腦地往青紗帳裡瞧。吳小明以爲又是敵人的密探,用槍瞄準了他,然後輕輕地喝了一聲:“站住!再不站住就開槍了。”
那個人稍微地愣了一下,慢慢地回答說:“不要開槍!不要開槍!看清楚了再打。”
那人摘下了大草帽,吳小明一看認得,正是縣裡的老交通員齊老慶。齊老慶也認出了吳小明,喊着說:“吳排長啊,我是齊老慶啊!快領着我去見韓司令。”
吳小明領着他,急忙去見韓行。在一棵老榆樹底下,齊老慶見到了韓行和王安玉,急忙對韓行和王安玉說:“可找到你們了,縣委叫我來,親自向韓司令和王區長彙報。”
韓行這纔看到齊老慶累得是氣喘吁吁,熱得滿臉通紅,趕緊端給他了一壺涼水,對他說:“不慌,先喝口水,慢慢說。”
齊老慶接過了軍用水壺,一口氣喝了半壺涼水,這才抿了一下嘴,看了看周圍說:“沒外人吧!”
韓行看了一眼周圍說:“都是武工隊的,我帶來的人,沒有外人。”
齊老慶這才說:“冠縣根據地接到韓司令的電報後,緊急調查,通過內線得知,武平縣的特務頭子,叫趙殿貴,原來是徐冠五的特務隊長。”接着把趙殿貴特務隊的情況,原原本本地介紹了一番。就連趙殿貴的家住在哪裡,都給韓行和王安玉說了。
介紹完了情況,韓行對他說:“沒吃飯吧,一定是餓壞了。吳小明,給他拿點兒飯。”
吳小明給他拿過了幾個烤玉米。齊老慶一邊狼吞虎嚥地啃着玉米,一邊對吳小明說:“你們成天就吃這個。”
吳小明哼了一聲說:“不吃這個吃什麼呀!噢,還有春地瓜,還有燒豆子,要不是有青紗帳,餓也把我們都餓死了。”
韓行馬上召集武工隊的骨幹開會,再加上王安玉,正好是五個人。
韓行對大家說:“問題基本上查清了,怨不得我們這麼被動呀!原來是羅兆榮的身邊有了一個特務系統,我們走到了哪裡,他們跟到了哪裡。看來,這個特務系統不搞掉,我們是沒法過了。”
王安玉說:“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我看,我們就從作惡多端,民憤極大的幾個特務骨幹身上下手,給他來個殺一儆百,殺雞給猴看。”
韓行說:“我們的作戰作風,從來都是主動出擊,趴在窩裡捱打的事兒,我們從來都還沒有這樣受過。現在我決定,不能再窩在窩裡了,我們要出動出擊。”
王安玉說:“要不這樣,區中隊和武工隊配合着行動,主要由區中隊帶路,武工隊具體實施,把這個特務組織的骨幹從他們的窩裡搞掉。”
韓行點了點頭說:“就這樣辦,從今以後,我們武工隊的主要任務就是在區中隊的配合下,砸爛這個特務組織,把這些骨幹統統地叫他們消失掉。具體任務,由我、張小三和吳小明組織,由李大中同志負責保護我們的武工隊隊部和傷病員以及醫療隊。”
“別價啊,”李大中反對了,“我呢,怎麼又叫我乾孃們的活。你們這樣做太不對了,我李大中什麼時候幹過這個呀,是不是我犯什麼錯誤了?”
韓行熊他說:“錯誤倒是沒有犯,就是上次交待給你的任務,你沒有完成。”
“我什麼時候沒有完成過領導交給的任務?”李大中摸着自己的後腦勺說。
韓行繼續熊他說:“別揣着明白裝糊塗,就是上次交給你的任務呀!”
“沒記得領導交給我什麼任務啊?”
韓行急了,對他說:“你非得叫我說白了是不是?就是叫你完成接班人的任務!”
大家一聽是鬨堂大笑,嚴肅的氣氛一下子被打破了。
李大中不好意思地說:“其實,這個任務我早完成了。”
韓行憋不住笑,故作嚴肅地對他說:“不對吧!衆目暌睽之下,你如何能完成這個艱鉅的任務。”
“完成就是完成了,至於怎麼完成的……這是我個人的隱私,不能告訴你們吧?”李大中不好意思地說。
吳小明故意一臉不解地問:“這我就不明白了,餓得前心貼着後脊樑,你還有心辦那事。”
張小三把話巴接過來說:“哎,這就叫色膽包天,這下子我算看明白啦!天下沒有不吃腥的貓。李大中啊李大中,有本事呀!哎——好好的一個大閨女,叫你給糟踐了。”
任他們怎麼說,李大中就是紅着臉,不再說話。
王安玉把話接過來說:“好了,好了,大家別開玩笑了。至於人員安排,還是韓司令說了算。”
韓行不願意失去李大中這員大將,要是他不在,吳小明也是折了半條腿。韓行笑着問李大中:“你真把這個任務完成了,不是騙我吧!”
李大中信誓旦旦地說:“我什麼時候騙過領導,真的完成了。”
“那好,”韓行說,“人員調整一下,刺殺任務由我、吳小明、李大中完成。後方的任務,由張營長完成。”
這下子輪到張小三叫冤了:“這不公平呀,怎麼李大中搶了我的飯碗啦。至於那個任務完成沒完成,鬼知道呀!”
韓行對張小三一瞪眼說:“就這樣定了。”
張小三心裡就怵韓行,韓行一瞪眼,張小三沒辦法了,只好低下了頭,不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