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你在查什麼?”賈斯丁探過身子,湊到身邊女孩的身邊,查看着她電腦上網頁的內容,“嗯?醫院的死亡名單?你黑了那醫院的局域網?”
“不是我,是死馬。”我咬了一口手裡的麪包,含糊不清地回答着,注意力卻仍舊放在電腦上。
“寶寶,你晚上就吃這個?”賈斯丁微微蹙眉,捏了捏我的鼻子,寵溺地說道,“寶寶,你想吃什麼,我給你買,雞腿?”
“飽了。”我擦了擦嘴,拍掉手上的麪包屑,轉過腦袋,諂媚地看着賈斯丁,“賈斯丁反正你現在也沒事,幫我一起看看。”
“好。”賈斯丁微笑着抱過自己的電腦,聯機後,我們兩人開始分工。
半夜寂靜的女生寢室裡,鴉雀無聲,除了電腦屏幕上閃爍的亮光,照得臉龐略顯陰森外,整個寢室漆黑一片,是的,寢室裡現在就只有我和賈斯丁,至於那兩人,非常不幸地,被各自的父親拽了回去,說是要考察他們這段時間修煉的成果,悲催地回去考試了。難得清淨下來的寢室,氣氛突然有點曖昧,甩了甩腦袋,我把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網頁裡的信息上。
“是他。”賈斯丁指着屏幕上的男孩,拉了拉我。
我湊到賈斯丁的電腦前,靠在他的懷裡,看着屏幕中那男孩的照片,微微蹙眉,是他,沒錯,當時,隊伍中,站在最末處的那人就是他!我們之所以要先找到他,是因爲,當初那個方隊,出奇地整齊,這個男孩卻突兀地出現在隊伍的最末處,和周圍的“靈”是那麼的格格不入,而且,他看我們的眼神,竟然是輕蔑!
“寶寶,我們是直接找他,還是……”賈斯丁的意思是我們是直接找那男孩,還是先找他的父母瞭解情況。
“嗯,你的意思呢?”我反問着賈斯丁,朝他懷裡鑽了鑽,又暖又軟,真舒服。
“我們直接找它吧,這樣省事。”賈斯丁和我一樣,不喜歡麻煩。
“好。”我點頭,起身,甜膩膩地看着賈斯丁,調皮地眨着眼睛。
“呵呵。”賈斯丁輕聲笑了出來,蹲下,揹着我,從窗戶翻了出去,朝停車場慢悠悠地走去。
……
醫院。
夜晚的醫院總是給人毛骨悚然的感覺,邁進醫院的大門,都會打個冷顫,感覺這裡的溫度比外面低了很多,差不多是個冰窖了,與白天的繁忙和緊張不同,夜晚的醫院,放鬆了下來,白天行色匆匆的人們,現在,就像是在飯後散步,那麼的悠閒,不慌不忙,除了……除了這裡的氣氛有點陰冷,彷彿是爲了烘托這種恐怖的氣氛,屋頂上的白熾燈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吵得人心煩。
當然,這些,只是一般人看到的景象,賈斯丁站在醫院的問詢臺處,我乖乖地趴在他身上,我們兩人都朝着同一個方向望去,那裡,是整齊的方塊隊,看上去,至少近百個“靈”,而且,它們全都是孩子,現在,它們正做着最後走正步的準備,在互相整理着儀容。
“寶寶,我們要過去了哦。”賈斯丁揹着我慢慢朝那羣人走去,眼裡全是戒備的神色,身子也繃得緊緊的。
那男孩兩腿交叉,斜靠在牆上,雙手環抱在胸口,眼角微微上仰,輕佻地看着我和賈斯丁,嘴角戲謔地勾起,彷彿是在嘲笑我們過於小心翼翼。
“王強,你不應該和這些‘靈’滯留在這裡,你們都應該下去。”我趴在賈斯丁身上,微微歪着頭,越過賈斯丁的腦袋,看着眼前的男孩,他的歲數應該不大,十歲左右,身上穿着白色的病號服,臉色慘白,在白色的白熾燈下,竟然有點微微的發黑。
“我們不會下去,那又不是什麼好地方,我們就留在這裡。”王強回答得很乾脆,也很固執。
“你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說出來吧,我幫你實現。”我採取迂迴策略。
“沒有。”王強很乾脆地把我的路堵死了。
“……那你爲什麼留在這裡?”我開始不高興了,雙手微微有點用力地抓着賈斯丁的肩膀,後者到沒在意,仍舊穩穩地揹着我,冷眼盯着面前那近百個“靈”。
“我死在這裡,我不留在這裡,我去什麼地方?”王強像看白癡一樣看着我。
“沒人……呃,沒有領你回去嗎?”我斟酌着自己的用詞,儘量不惹惱它。
“哼!”王強瞄了我一眼,把腦袋轉向一旁,冷哼一聲。
“……不管怎樣,你都得下去!”我生氣了,客氣的話你不聽,那就只有用強硬的
手段了。
“……”王強沒有回答,就這麼在我們眼前消失了,因爲它的離開,這羣“靈”頓時羣龍無首,大家唏噓地對視一眼,也跟着消失。
“寶寶,要追嗎?”賈斯丁問着我的意思。
“算了,我們先回去吧。”我雙手環着賈斯丁的脖子,湊到他的耳邊,溫潤的氣息吹到他的脖子裡,“賈斯丁,可不可以順路給我買點冰淇淋啊。”
“好。”賈斯丁溫柔地勾着嘴角輕笑。
月夜下,冰冷的馬路上兩個長長的重疊在一起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慢慢朝前走去。
……
學校,高一C班,課間休息時間。
雖然前幾日,因爲端木學長的花癡行爲,高一C班熱鬧了不少,但是自從上次他被我們四人痛扁一頓,扔到了樓道的垃圾桶旁後,學長非常識趣地沒有再騷擾我,教室也安靜了不少。
“我查過了,王強六歲的時候,被一對中年夫婦領養,他是因爲疾病死的,死後,他的養父母並未領回他的屍體,而是交給醫院處置了。”屍冢墓說着自己的打探到的消息。
“嗯?”我奇怪地嘟着嘴,看着鄰座的屍冢墓,“墓,你不是回家考試去了麼?怎麼知道得這麼多?”
“晚上沒事的時候電腦上查到得唄。“屍冢墓雙頰微紅,似乎是在害羞。
我轉過腦袋,灼灼的目光射向了死馬,瞧,墓回家考試都關心着我的事,你呢?
讀懂我的暗示,死馬慌忙舉了舉手,“那個,寵兒,我也很關心你的事,王強的親身母親,我已經查到了,可惜,早在她生下王強時就過世了,因爲難產死的。”
“我總覺得,”通常,賈斯丁都在最後做着總結性的發言,“王強似乎有什麼心結,可能和他的父母有關。”
“要不,找當時接生的醫生問問?”屍冢墓一針見血地說道了點子上。
“那……”我正欲開口,卻發現教室裡突然安靜了下來,擡頭,順着衆人的眼光朝教室大門一望,呃,這是……
只見一個盛氣凌人的女生,趾高氣昂地帶着一羣女生走進了教室,氣沖沖地走到了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就是婆娑寵?‘最佳夢中情人榜’中排第二的那個人?”
三個男生保持着原有的姿勢沒動,但是身上卻隱約散發着怒氣,我無辜地聳了聳肩,“嗯,我是婆娑寵,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什麼第二。”
“哼!”女孩雙手叉腰,冷眼看着我,雙眼閃着危險的光芒。
“林紫蔓,你到這裡做什麼?”賈斯丁身上散發着一絲殺氣,不善地看着身旁站着的人。
“我叫林紫蔓,是‘最佳夢中情人榜’中排第一的人,我警告你,你別搶了我的風頭,我忍你很久了。”林紫蔓無視賈斯丁,惡狠狠地盯着我。
“呃,我做什麼了?”這下我到奇怪了,那什麼“最佳夢中情人榜”,還是上次我、死馬和墓在酒吧的時候聽初晴提起的,但是,這是你們排的,關我什麼事,我可是什麼都沒做。
“賈斯丁是我的!屍冢墓也是我的!”林紫蔓終於說出了這次來找我的目的。
哦,原來,是爲了這個呀,我放心了,他們的事和我都沒關係,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我沒時間攪和。
“我有說過我是你的嗎?”賈斯丁陰森地開口,身上竟然散發着只在對付惡靈時纔會散發的殺氣,“你少自做多情。”
“本來我最中意的是你,”林紫蔓被殺氣一驚,先是愣了愣,隨後,大大方方地對賈斯丁說道,“既然你們已經訂婚,那我也就算了,那屍冢墓就應該是我的吧,你,婆娑寵,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既然已經訂婚了,連屍冢墓和司馬睿都不放過,換做是在古代,你這種不要臉的騷貨是要浸豬籠的!”林紫蔓左手叉腰,右手指着我的鼻子罵了起來。
與林紫蔓一起來的女生們開始高聲附和,對我指指點點,恨不得現在教室裡就有條河,馬上把我浸進去。我坐在座位上,微微搖了搖頭,這有什麼好爭的,只要他們願意跟你走,你們要就拿去唄,需要這麼沒素質地來找茬嗎?別把我惹火了,老孃可不是吃素的!
“PIA”!
在我正準備開口的時候,教室裡詭異地安靜了下來,林紫蔓捂着自己微腫的小臉,不可思意地看着屍冢墓,“你……你……”
“別以爲你是女人,我就不會動手,我是誰的,不是你說
了算,還有,凡是對寵兒不敬的人,都會是這個下場!”屍冢墓伸出右手,搭在課桌上,輕輕一壓,課桌立刻粉身碎骨。
教室裡的衆人冷吸一口氣,不動聲色地朝後退了幾步。死馬勾着嘴角,站了起來,走到那堆支離破碎的殘骸上狠狠踩了幾腳,邊踩邊幽幽地說道,“碎了,碎了又怎樣,我還是會跺上幾腳。”
“這還不解恨,”坐在一旁的賈斯丁慢慢擡起右手,對着殘骸輕輕一揮,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那堆殘骸立刻變成了粉末,賈斯丁看着粉狀物體,滿意地點了點頭,微笑着說道,“要這樣才行。”
林紫蔓凶神惡煞地看着我,撕心裂肺地吼道,“婆娑寵,你給我記住,這樑子我們算是結下了,我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說完,轉身,帶着來勢洶洶的那羣女生離開。
周圍圍觀的衆人識相的四下散去,該幹嘛幹嘛去了。
“呃,什麼狀況,”我終於回神,“那個,她到我們班,就是爲了吼一吼,挨一巴掌,然後告訴我,我們是仇人了?”我有點奇怪林紫蔓的瘋狂舉動——凶神惡煞地跑來,當着衆人向三個男生表白,然後,威脅我,接着,捱了一巴掌,被三個男生恐嚇,再然後,就灰溜溜地走了,連個高潮都沒有,就這麼結束了?這是哪一齣?
“寵兒,”夏初晴拉了拉我的衣袖,怯生生地說道,“紫蔓學姐是校長的孫女。”
“怪不得她這麼囂張(校長)。”死馬輕蔑地勾了勾嘴角。
“不過,”我賊呵呵地笑了,“看來你們的魅力不小啊,學姐那羣人都按捺不住,親自上門找我要人了,賈斯丁,在高二D班,她有沒有勾引你?”
“不知道,沒注意,寶寶,我的心思可全在你身上了。”賈斯丁老實地回答着。
這話我到相信,和他相處了三百多年,已經達到“知根知底”的境界。我把目光轉向了死馬和屍冢墓。
“別問我,我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一起。”屍冢墓聳了聳肩,“她是誰我都不知道。”
“瞎說!”死馬開始挑撥離間,“當初在酒吧,初晴告訴我們那什麼排行榜的時候,你不是很着急地向初晴打聽她是哪個班的嗎?”
“我是問了,當時就想扁她,所以問了,後來怕給寵兒惹麻煩,我沒去,只是沒想到她找上門來了。”屍冢墓無辜地回答道。
“呃,爲什麼你當時就想扁她了?”我奇怪地看着屍冢墓,按照他的性格,他應該是冷冷的,不會這麼衝動,而且,一般,他不是都對別人的事不關心的嗎?
“那排行榜的第一明明應該是寵兒,她憑什麼靠關係上位,到是你,死馬,”屍冢墓陰森森地看着死馬,“你一沒和寵兒訂婚,至少外界人是這樣認爲的,二來你只是下課了纔過來一下,誰知道你有沒有和那姓林的有一腿。”
被屍冢墓將了一軍,死馬氣得滿臉通紅,指着屍冢墓,“你……你……”,“你”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啦,”我抿嘴笑了,伸出自己的左手,“喏,我不是都戴着嗎,有什麼好爭的。”
“寶寶?”
“寵兒?”
“寵兒?”三個男生雙眼閃着精光看着我,臉上的表情,先是不確切,然後驚喜,接着興奮,再然後,有點雀躍,現在,欣喜若狂。
“呃,是的,就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抓了抓腦袋,小臉開始發燙,說話有點結巴,深呼吸了幾下,我努力平撫着自己的內心,強做鎮定地轉移了話題,“那個,放學了,你們繼續去查剛纔的事。”
“好。”三人整齊地回答着,一臉的興奮和……曖昧。
“寶寶,那你呢?”反應過來的賈斯丁問着我。
“那個,佛曰‘色即是空’,我準備去空一下。”我胡亂回答着,剛纔我承認了那三人的身份,現在心裡有點亂,要找個地方好好安靜一下,喘口氣。
“寶寶,找我‘空’吧,我都等了你三百多年了。”賈斯丁朝我探過身子,拉着我的手,撒嬌地晃了晃。
“找我,寵兒,我比他年輕多了,他三百多歲,都成殭屍了。”死馬自告奮勇,毛遂自薦,躍躍欲試。
“那個,我也不錯”屍冢墓扭捏地抓了抓腦袋,一臉期待地看着我。
“……走開,我要上體育課了,你們全都給我歸位。”我不耐煩地吼了一聲。
“好。”賈斯丁和死馬聽話地散去,我和屍冢墓慢悠悠地朝學校操場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