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四爺點了點頭,於是我趕緊把今天上晚自習時在操場上發生的事兒都跟兄弟們簡略地說了一遍,說完之後,衆人恍然大悟。
這時甄裝逼一本正經地問我說:“那—那—那你的意—意思是,以後咱—咱—咱們三個班都是自己人,齊心協—協—協力對—對……”
四爺在旁邊聽着,氣得一把就捂住了甄裝逼的嘴,接着他的話說:“你的意思是,咱們三個班從現在開始,齊心協力對付音特?”
“不能說是對付,是自保。”我回答道:“總之,現在我們算是把高三音給徹底得罪了,不過這事兒往小了說只不過是我跟李建塵之間的事兒,你們美2不攙和進來也無所謂,畢竟我心裡有數,高三音不好對付,跟他們做對,整不好會跟5班之前一樣,連學都上不了了……”
“那都無所謂!”我說完之後,王四爺直接一擺手說:“要是你們班被高三音給欺負垮了,對我們美2也沒有任何好處,還白白損失了一羣好隊友,以後更別想打高二老大的主意了!得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吧,我們美2就直接跟你們放手一搏了!”
王四爺說完,整個宿舍裡的氣氛立刻就沸騰了起來,我朝他點了點頭以示感謝,然後趕緊讓劉斌現在就給楊夏、張良和韓章他們打電話,告訴他們一聲眼下的情況。
而王四爺、甄裝逼和李建塵也沒閒着,也都把電話掏了出來開始打電話,正打電話呢,就見我們隔壁宿舍一小子風風火火跑進了我們宿舍來,一進來立刻上氣不接下氣地對我們說:“你們……你們是不是把立家給惹了?”
聽他一說,我們都愣住了,我趕緊問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這時那小子趕緊又說:“你們還都不知道呢怎麼着?媽的,事兒大了,立家好像真跟你們急眼了,正在高三宿舍樓聚人要現在殺過來呢……”
一聽這話我心裡猛地一震,心說這下壞了,原本還想先把跟我們關係不錯的人都叫過來好好開個會呢,以便什麼時候要是真跟高三音的人幹起來,大家也有個照應,哪兒知道立家那王八蛋動作竟然這麼快,難道今天連夜就想把我們給除掉?
我心說這可糟了,趕緊告訴劉斌,叫楊夏、張良和韓章他們馬上帶着人過來,能帶多少帶多少。
別看這仨小子都是高一的,而且楊夏和張良又都是體特的,不過最近似乎在班裡混的都不錯,韓章明顯已經是高一美特的老大了,而張良和楊夏也在體特里混得不錯,手底下都聚了點兒人,之前就跟我們炫耀過,說我們有什麼事兒的話記得叫他們,看來這回還真派上用場了……
而聽到高三體要殺過來的消息之後,李建塵、王炳良和甄全禹三人的臉色也都變了,趕緊抓緊時間繼續打電話,不一會兒的功夫,高二5班其餘四個兄弟就一路小跑衝進了我們宿舍裡來,美2的兄弟也都趕了過來,粗略一數,宿舍裡已經湊了差不多二十來個人,一個個都神色凝重,彷彿死到臨頭了一樣。
這時,宿舍樓樓道里忽然傳來一陣喧囂,我們的心情更緊張了起來,而隨後高一美特的一羣兄弟就衝了進來,差不多有六七個人,帶頭的是韓章,一進門,韓章先跟我叫了聲“哥……”,隨後趕緊問我們出了什麼事兒了?
而還沒等我跟他解釋清楚呢,又一羣人從門外擠了進來,是高二4班的人,帶頭的是4班老大小坤,進來之後先朝着李建塵走了過去,問他怎麼回事兒?
可我們根本就沒來得及解釋,宿舍樓外面就忽然熱鬧了起來,緊接着就聽見一陣叫罵聲從窗口撲了進來:“高二美1的都你媽的給我出來……”
喊話的聲音極其熟悉,我一聽就知道是立家,趕緊跑到窗口往下一看,果不其然,宿舍樓樓門外面已經聚滿了人,少說也得有個四五十號,立在最前面的是三個人,冬青、老牛和立家,所謂的“音特三巨頭……”,一個不差。
我又仔細一看,堵在外面那五六十號人並非全都是音特的人,不少高三其他班級的人也混雜在裡面,甚至連楚生也正帶着二三十號人在人羣后面的甬道邊上圍觀着,似乎是做好了隨時支援冬青的準備。
而就在我從窗戶往下觀望時,卻發現我們宿舍樓裡也正有一批一批的學生從門口走出去,加入到冬青身後的人馬之中,帶頭的是老染,而除了高二體特的兄弟之外,還有很多跟着冬青混的高二班級也在其中……
很快,原本四五十號人的對付就壯大到了足足有一百來號,不過人數似乎還在不停地增加,因爲正有三三兩兩的高一學生也從高一宿舍樓那邊跑過來。
呵,我心說這幫小王八蛋,一個個看冬青是學校老大就拍馬屁來了,回頭把你們都給收拾了!
可心裡雖然這麼想着,但雙腿還是忍不住發起了抖來,而一種極度熟悉的恐懼感瞬間就襲上了心頭。
這情景,彷彿和之前被楚生帶人圍住時絲毫不差,難道當初的屈辱現在又要重演一回?
我正出神地盯着窗外密密麻麻的人羣,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呢,一塊磚頭兒忽然伴隨着層出不窮地叫罵聲從樓下人羣中飛了上來,“嘭……”地一聲就砸在了我所在窗口的鐵欄杆上,嚇得我趕緊往後退了一步……
這時,劉斌忽然走到我身後問我說:“怎麼樣?下去不?”
我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轉過身去朝他勉強笑了一下說:“下肯定是得下去,死外面總比死自己宿舍裡強吧?不過下去之前,你得先幫我個別的忙……”
我說完坐在了就近大黑驢的牀鋪上,小心地把衣袖捲了起來,把套在手上的夾板解了開。
拿掉夾板一看,左手小臂已經腫得很厲害了,雖然現在已經不怎麼疼了,但是明顯可以看到之前斷骨的地方現在有點兒明顯的扭曲……
“你幫我弄弄行嗎?”我又忘了劉斌一眼,繼續說:“跟李賤人打架時好像又碰着了,斷的地方肯定又移位了,這麼着我打不了架……”
“弄?怎……怎麼弄……”看我手臂腫的那麼厲害,劉斌也有點兒猶豫了。
於是我告訴他,幫我把錯位的骨頭,給拉正。
可我說完劉斌直接搖了搖頭,往後退了一步說:“這事兒我可幹不了,我看着都慎得慌……你還是……你還是找別人吧……”
找別人?找誰?一會兒打起來死活都不知道了,難不成我還先讓下面的人等會兒,先上個醫院?
我剛要繼續求他,可李賤人和甄裝逼已經從後邊走了上來,李賤人按住我的肩膀,甄裝逼小心地捏住我的左手,擡起頭來嘿嘿壞笑着問我說:“你—你—你不—不爬疼—疼吧?”
“不怕。”我搖了搖頭,又說:“我他媽都不怕聽你說話憋死,我還怕疼?”
“那—那就好……”甄裝逼點了點頭,用一隻手輕輕攥住我的手腕兒,另一隻手抓住我的胳膊肘兒,又繼續說:“你—你忍—忍住,我—我一—一—一會兒……”
聽着他說話,我肺都該氣炸了,心說你他媽的一會兒到底幹什麼啊?你倒是說啊!你倒是說啊!你他媽的倒是……
“啊……”
哪兒知道我還沒想完呢,甄裝逼的話也不繼續說了,直接一瞪眼,兩隻手立刻緊緊攥着我手臂狠狠一拉,就聽見我胳膊裡傳來一聲若有似無地脆響,劇痛襲來,我渾身上下瞬間麻木,疼得渾身一哆嗦,差點兒直接翻白眼死過去。
好在一直按着我的李建塵倆大嘴巴刪了過來,我總算清醒了不少,不過還是疼得神魂顛倒欲死無門了……
這時李建塵趕緊朝着身後的人喊道:“快!快找點兒涼水來,別讓他暈過去……”
一聽這話,猴兒哥趕緊先一步衝到了櫃櫥前,那起昨夜睡覺前倒滿了水的飯盆猛灌了一口,含着一口水就朝我跑了過來,看樣子是要往我臉上吐。
最客氣的是李建塵一看出猴兒哥的意思來,直接從牀邊竄了起來,朝我一指,指揮着猴兒哥就喊了聲“快噴……”,我心說你們這他媽的不是趁火打劫嗎?想陰我?
也顧不上手臂的劇痛了,我直接站起來就抓住了李建塵的脖頸,趁着衝到我前邊的猴兒哥還沒來得及吐,一把就把李建塵的腦袋朝着猴兒哥按了出去……
噗—。
猴兒哥沒剎住,一口水噴了出去,一點兒都沒浪費,正好給李建塵洗了把臉,最倒黴的是李建塵一看被我抓住了,原本正要開罵,一個“操……”字剛出口,嘴正張得老大呢,猴兒哥一口水就噴了過來……
一口水下去,李建塵連衣服都溼了,當時就愣了住,猴兒哥一看噴錯了人,也直接愣了住,臉一紅不知道該怎麼抱歉是好了。
看他倆都不動,我當即手疾眼快又抓着李建塵脖子一按,正出神的李建塵直接誒朝着猴兒哥撲了過去,張得老大的嘴裡灌滿了水都沒合上,就堵在了猴兒哥的嘴上,抱在一起倒在了對面的牀鋪上……
一時間,周圍立刻響起一大片笑聲和掌聲,以及一聲聲吶喊和祝福:“結婚!結婚!結婚!結婚!”
我也逗得正“嘎嘎……”樂呢,可又一陣劇痛忽然從手臂上襲來,疼得我差點兒跳起來,這才發現那個傻逼甄裝逼又開始研究起了我的斷臂來,一邊兒捏着我的胳膊研究還一邊兒朝着我瞪眼罵道:“你他媽的別—別動!一會兒再—再給你弄—弄歪了算誰的?”
劉斌、大黑驢他們一看,趕緊跑了過來,一左一右又把我給按在了牀上。
劇痛之中,我恨不得把牙都咬碎了,很快,甄裝逼跟我比了個“OK”,舒了一口氣說:“噢—噢—噢開了!”
一邊說着,他又一邊把我拆下來的夾板小心地固定在了我手臂上,一邊系夾板帶子,一邊兒又跟我說:“你—你儘量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