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冬青態度堅決,楚生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時候,一根兒煙抽完了之後,索性只能按照冬青的話,悻悻地走出了宿舍。
過了不久,就見離開宿舍的楚生又走了進來,王小懶雙手插着褲兜兒,跟在楚生的身後。
進了宿舍兒一見冬青,王小懶立刻皺起了眉頭來,立在門口也不說話也不動,只是直愣愣望着冬青。
“怎麼着,我才走了這麼幾天,你他媽連哥都不叫一聲了?”冬青笑了笑,隨手一扔,就把手裡一根兒還沒點着的菸捲兒扔給了王小懶。
王小懶順勢從褲兜裡把打火機掏了出來,點着煙深吸了一口之後,這才又說:“呵呵,哥你別跟我開玩笑了行不?叫哥?你哪兒像個哥了?”
“哦?那我哪兒不像?”
這時,王小懶忽然一臉囂張地望了楚生一眼,又笑着說:“你幾個意思啊?冬青?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剛跟你混的時候兒,你他媽怎麼跟我說的?你告訴我,這個學校兒的學校老大隻有兩個人能做,第一個是你,第二個是我,你下來,就把我扶上去,可你又是怎麼做的?”
“哦?我怎麼做的?”冬青又不緊不慢地慢悠悠笑問。
“別這兒跟我裝,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裡邊兒有數兒。”王小懶冷笑道:“你憑什麼推楚生當學校老大?我他媽不服!”
聽王小懶一叫囂,楚生也立刻來了脾氣,然而還沒等說話呢,就見冬青在一旁擺了擺手,示意楚生別多嘴,最後又盯着王小懶說:“兄弟,有句話叫有多大酒量喝多少酒,你覺得,如果我真推你做學校老大,你有這個能力嗎?”
“我……”
“沒錯,我以前確實是答應過你,這我承認……”沒等王小懶說話,冬青立刻又接着說:“不過我當時的意思是,我畢業之後,你上了高三,那時候兒學校老大就是你的了,可現在我還沒畢業呢啊?”
“沒畢業你他媽把楚生推成老大,還讓音特也支持他,你什麼意思?”
“因爲他能勝任,而你,還不行……”
“怎麼我就不行了?我他媽哪兒不行了?”
“你一個高二的學生,混的再牛逼,兄弟再多,你能服衆嗎?”冬青冷笑着說:“現在張君牛逼不?雖然我不在學校裡,可學校裡的這點兒事兒我都知道,他才高一,現在要靠山有靠山,要兄弟有兄弟,算得上是高一後起之秀裡的一匹黑馬了吧?可管用嗎?你服他嗎?”
“我他媽爲什麼要服他?”
“呵呵,這不就得了?他比你低一年級,哪怕混得再好,哪怕敢因爲抓住你抽菸,就罰你出去站着去,到頭來你不還是不服他?依着你的脾氣,還是會繼續跟他對着幹……小懶,你爲什麼不好好想想?如果眼下想靠手段當學校老大的不是張君,而是你,有幾個人會服你呢?估計你混得越好,死的就越快……”
“那你的意思是……不推我當這個老大,還是在幫我了?”
“不然你以爲呢?”冬青又笑了一下兒,繼續說道:“好了,我不管你跟楚生有什麼過節,不管你現在多討厭他,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想扳倒張君不?”
王小懶沉默了。
“如果想的話,那你就乖乖聽我的,現在咱們沒時間內訌,你要是不跟我們合作,想繼續單幹、搶你的學校老大也可以,不過我得先提醒你一句……到時候你要是玩兒不過張君,別他媽又找我給你出頭來……”
冬青說完,整個宿舍裡一片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王小懶的身上。
而王小懶沉思了一會兒之後,忽然一聲冷哼說:“冬青,你想的太簡單了,你真以爲,就咱們這幾個班凝聚在一起,現在就能扳倒張君那小子?”
“難道不能嗎?”冬青笑着說:“在這個學校裡,還他媽沒有我冬青辦不了的事兒、得罪不起的人!如果音、體、美這回聯手,別說一個張君了,就算是十個張君,咱也不必看在眼裡……”
“那他的靠山怎麼辦?”王小懶忽然又一聲冷笑。
“周大國?你放心,周大國那兒,由我來交代,他要是責難下來,我劉冬青一個人頂着!”
“冬青,你的想法真的太單純了?”王小懶搖了搖頭,又再度冷笑了起來:“有些事兒你爲什麼不先想想?”
“什麼事兒?”
“麻雷子當初扎完老牛連夜逃跑的時候兒,跟張君根本就一點兒都不熟悉,甚至根本沒怎麼說過話,可現在麻雷子回來了,剛回來就直接跟張君混到一塊兒去了,你不覺的奇怪嗎?”
王小懶一說這話,所有人都失了笑,冬青的笑容,也不由地僵在了臉上……
“還有,我跟你混了一年多了,你應該最瞭解我這個人是什麼脾氣,我懶歸懶,但是除了你之外,從來都不會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王小懶又說:“我在宿舍樓裡抽菸,老染從來都沒敢管過,可現在張君一個小毛崽子,直接逼得我掃廁所、在樓道里罰站,我他媽竟然連火兒都沒發,你不覺的奇怪?”
說到這裡,大傢伙更又是一愣。
的確,王小懶的脾氣怎樣,不光冬青清楚,連我們也都知道,這小子當初剛高一的時候兒,因爲一點兒小事兒直接在校外找人把高三的給黑了,要多囂張有多囂張,甚至敢在三食堂裡直接跟楚生大幹一場,可現在一個張君竟然就把他給治住了,因爲他抽菸被抓住,直接又是讓他掃廁所又是讓他罰站的……
難道說是王小懶被張君抓住了什麼把柄?或者是張君背後有什麼連王小懶這種闊綽公子都不敢惹的大勢力在給他撐着腰?
如果不是王小懶自己提到了這事兒,我還真沒想到這一點……
我正想到這裡,冬青忽然發問說:“小懶,你都知道什麼,告訴我們……”
王小懶又抽了口煙,忽然緊緊皺起了眉頭來,沉思了一會兒之後,忽然轉身把我們宿舍門緊緊鎖好,這才說道:“前幾天那小子抓我抽菸,讓我罰站的事兒你們都知道,他在學校兒裡有大國罩着,沒法動他,我知道他經常逃課去外面玩兒,所以本來想找點兒人在校外收拾收拾他來着……”
“然後呢?”見王小懶忽然語塞,冬青趕緊問他。
“然後我故意找人摸了一下那小子的底,發現他好像跟新洪門有點兒瓜葛,所以就暫時沒動手……”
“新洪門?”聽王小懶一說,我立刻愣了住,心說張君怎麼可能認識新洪門的人?如果說他跟新洪門有關係,那當初洪巖經常到我們宿舍兒來,應該早就認識張君纔對,可洪巖根本就沒鳥過張君。
王小懶看我們神色都有點兒將信將疑,於是又接着說:“你們以爲我騙你們呢?呵,我本來也不信,可前兩天我請假出去辦事兒的時候,親眼撞見張君跟着龍威進了一家飯店……”
“龍威?誰是龍威?”我忍不住問他。
而沒等王小懶說話呢,就聽見雷星在我旁邊答道:“龍威就是洪巖葬禮時,跟洪豹一起過去的那個光頭,你以前也見過他,聽洪巖命令廢了小春雙腿的就那小子……”
雷星一說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他……
想起那個光頭來,我不禁渾身一顫,那傢伙,一看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不過,他又怎麼會認識張君一個小毛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