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算我多嘴,行嗎?”老染氣得“呼哧呼哧”一陣亂喘,但礙於大國的面子,哪兒敢跟張君動真氣啊,索性也不管了,望了我一眼之後,轉身就氣沖沖下了樓……
而老染一走,張君立刻又開始針對上了我們,朝我們宿舍兒裡的兄弟們招了招手說:“都給我出來,門口兒站着,我什麼時候兒讓你們進去,你們就可以睡覺去了……”
“憑什麼啊?”雷星也有點兒忍不住了,直接罵道。
“就憑我抓住你們熄燈後聊天了……”
“聊你媽個逼,你哪隻眼看見了?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
看雷星一動怒,張君眼裡不由地露出一絲慌亂,畢竟他以前經常來我們宿舍兒裡玩兒,自然也知道雷星跟洪巖之間的關係,雖然現在洪巖已經不再了,不過雷星真急眼的話,幾個電話兒打出去,叫來一輛車社會上的小痞子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於是張君擺了擺手,又故作鎮定地笑着說:“行了,你們自己看着辦吧,反正我說了,你們都給我外面兒站着來,我先下去告訴我乾爹去,一會兒我再上來,你們站就站,沒站的話,那就讓我乾爹處理就行了,這事兒跟我沒關係,我就是身爲查宿生照章辦事而已,我可得罪不起你們……”
張君說完叼着煙轉身就下了樓,倒是雷星我們一羣兄弟,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有些語塞……
最後兄弟們一合計,張君惹得起,大國惹不起,這口氣,吞了。
於是,全宿舍人當晚都排在了宿舍兒門口,穿着秋衣秋褲都凍得滿臉鐵青,一直站到後夜一點多,在樓下值班室裡跟大國、張君打牌的老染才叼着煙上來,讓我們趕緊回宿舍兒睡覺去。
回到宿舍兒從新躺回了被窩之後,我心裡一陣莫名的辛酸,熬出名聲來之前的種種不幸歷歷在目,而現在,彷彿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回到了那個成天被人欺負來欺負去的過去,不同的是,這一次欺負我們的,已經不再是比我們年長或者是跟我們同年級的學生,而是我們的學弟……
這口氣,整整在我喉嚨裡噎了一晚上也沒有嚥下去,而張君的挑釁卻依舊沒有停止,而且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更加的得寸進尺了。
沒辦法,我們只能處處忍讓、退避,不是孬,而是在等待一個最好的機會,一口氣和那小子做一個乾淨利落的了斷……
第二天早自習之後,高一宿舍樓被選出來的一些班級開始着手換宿舍,拎着大包小包正式入住了我們高二的宿舍樓。
在二樓宿舍樓望着這些搬進我們宿舍樓來的學生,我心裡不禁有些氣憤,總之,我手下那幫小兄弟,似乎一個宿舍兒都沒有搬過來,而搬入我們宿舍樓的,除了一些平時比較老實的班級之外,另外大多都是平時和張君關係比較好的,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高一6班以前經常跟麻雷子同進同出的楊青悔。
而更令我想不到的是,麻雷子竟然回來了。
今早麻雷子一再學校裡露面,這一消息立刻就傳遍了整個學校,令我們感到震驚的是,那小子之前明明捅了老牛,犯了這麼嚴重的錯誤,就算不夠十八歲不用承擔法律責任,但至少開除也是肯定的吧?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最後麻雷子的處分別累積成了留校試讀,不知道究竟是誰給他用了什麼迴天之術,竟然讓他這個差點兒捅死人的兇手,再度回到了學校裡來讀書。
據我所知,麻雷子父母都在監獄裡,家裡似乎也沒有什麼有錢的親戚朋友,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竟然能夠把他給保下來,這件事兒,確實挺讓人費解的。
而我原本以爲,麻雷子之前不單捅了老牛、而且還聯合西職教的小銘要收拾冬青,眼下他終於露面了,音特的人馬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可任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音特真的鬆了,就好像之前麻雷子捅老牛、打冬青的事兒都沒發生過一樣,整個高三音特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去招惹麻雷子,想必是都清楚麻雷子是個亡命之徒,所以也只能都敬而遠之了……
聽說了這事兒之後,我不禁一陣唏噓,誰能想到,原本牛氣哄哄、在學校裡敢橫着走的高三音特,在失去了三巨頭的領導之後,徹徹底底變成了一盤散沙……
之後的一段時間,張君更是變本加厲地對之前欺負過他的人展開了徹徹底底的報復,不光是我這個所謂的“乾哥”,甚至連高二音的“王小懶”也因爲抽菸被抓,被他抓出去掃過一次廁所,而勉勉強強還能在大國手底下查宿的老染,也早已失去了之前的威嚴,原本跟在他手下查宿的幾個體特學生,接連被大國撤銷了查宿資格,最後只剩下了他和賈劍光兩個人,而其餘所有的查宿生,都變成了張君帶過來的高一兄弟。
一時間,平時跟張君相處不錯的一些高一的小毛孩子,無疑成爲了我們高二宿舍樓的主宰,幾乎沒有任何人敢去招惹他們,而隨着張君在宿舍樓的權利越來越大,不少高二的班級也逐漸都開始向張君靠攏了過去……
總之,每天上學放學,總能在學校裡看見一大羣人簇擁着身材矮小的張君,有說有笑、打打鬧鬧,那叫一個目中無人,恨不得連高三體、高三音的人跟他們走個對面,都得主動給他們讓開一條路……
這段時間,無疑是我升了高二之後最憋屈的一段日子,不過,還有更憋屈的。
那就是張君和所有查宿生都打好了招呼,更得到了大國的支持,在宿舍樓一樓樓道的黑板上公告了一條消息:“非本樓學生,禁止入內,有違反者直接交予政教處處理”。
這消息一發布,等於直接把我們宿舍和那批高一小兄弟之間的聯繫給削弱了。
畢竟他們之前偶爾就會來我們宿舍兒裡跟我們“促進一下感情”,平時分個煙、或者沒事兒的時候來聊聊天什麼的,可這條公告一出,韓章、楊夏他們全都立刻被攔在了高二宿舍樓的樓門外,再也無法踏進來一步了。
可我們現在雖說還不算太牛逼,但畢竟也是做大哥的,總不能每天舔着臉去高一宿舍樓裡轉悠吧?於是乎,好不容易緊湊起來的“團隊”,感情也逐漸分化。
甚至韓章和楊夏之後幾天在跟我聊天時都抱怨過,手底下原本幾個關係不錯的哥們兒,最近似乎都跟張君走得很近……
聽到這件事,我不得不擔心了起來,畢竟眼下我們手底下那羣高一的小兄弟,人數比我們跟美2加起來還多,如果真就這麼被張君一點兒一點兒都給拉走了,那以後再要收拾那小子,可就不容易了……
在食堂吃過晚飯後,我一邊兒擔憂着這個問題,一邊兒獨自一人回了宿舍,然而推開宿舍門之後,卻看見兩個許久沒有在我們宿舍裡出現過的身影,正和我們宿舍的一羣哥們兒圍坐在一起抽菸呢……
而他們聊得正歡,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已經走進了宿舍,只聽見坐在最前面的大塊頭嘴裡叼着菸捲兒,氣呼呼地說:“那小子太過分了,昨天我們班一哥們兒晚自習課間去上廁所,他竟然過去跟我哥們兒要煙,我哥們兒沒甩他,他直接就給了我哥們一嘴巴……媽的,我是真有點兒忍不住了,我他媽宰了他的心思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