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兒哥全力衝向宿舍的同時,我們幾個也都去了教室。
反正馬上就要上課了,飯也沒必要再吃了,索性等下了晚自習之後再說吧。
爬了半天的山,大家都已經很累了,索性都趴在書桌上迷迷糊糊睡着了,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一節晚自習下課,被刺耳的鈴聲吵醒之後,我們竟發現猴兒哥還沒有來教室。
這事兒不對啊?他就回去換個衣服,也不用換一節課吧?
而好在第一節晚自習政教處的老師沒有過來點名,班主任也沒來,要不然的話,估計猴兒哥又攤上事兒了。
於是大家決定,趁着晚自習課間休息的這十分鐘時間,大家回宿舍找找他去,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怎麼辦?
幾兄弟風風火火偷偷回到宿舍樓裡一看,果不其然,猴兒哥正垂頭喪氣的在我們宿舍門口兒蹲着呢。
我一看當時就急眼了,朝着猴兒哥罵道:“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不趕緊換好衣服去上自習,你他媽蹲廁所門口兒拉屎呢怎麼着?”
然而,聽到我的聲音之後猴兒哥竟沒有多大的反應,而是幽幽地轉過頭來望向了我,抽泣了幾聲之後才說:“你們可算回來了……我沒宿舍兒鑰匙啊……”
猴兒哥這麼一說,我才終於想了起來,對啊!他沒鑰匙啊!他光着屁股捂着臉跑回宿舍兒來的,怎麼可能帶着鑰匙呢?
這時猴兒哥眼淚“唰”一下兒就下來了,又哽咽道:“媽的,都怪你們害我!我他媽渾身上下都讓人給看光了,就怪你們非得燒我衣服!”
“猴兒哥,不是渾身上下……”傑總忽然在旁邊兒怯怯地插話說:“至少連還沒看見……”
“操,臉也看見了!”猴兒哥一時間哭得更厲害了,“眼看着就要跑回宿舍樓了,結果經過超市門口兒時捂着臉看不清楚路,他媽的一不小心撞垃圾桶上了,四仰八叉躺在了地上,正好兒一羣女的從超市裡買完東西出來,媽了個逼的,十多個人……”
“我靠,那你得把他們嚇壞了吧?”
“嚇壞個毛線啊!都是高三的學姐,一個個看樣子都身經百戰,沒等我爬起來呢,先他媽掏出手機來給我拍了一堆照片兒,這回我可丟人丟大了……”
這回我們可都不知道該怎麼勸他纔是了,不過眼下也不是勸他的時候兒,畢竟我們就十分鐘課間休息,再不趕緊回教室,估計連我們也都得遲到了。
於是身爲宿舍長的大黑驢趕緊掏出宿舍兒鑰匙來打開了門,猴兒哥趕緊衝進去換了件衣服,跟着我們跑向了教室……
第二節晚自習依舊相安無事,唯獨猴兒哥受了不小的心理創傷,在全校人的面前來了回裸奔,估計這事兒他一輩子都忘不了了。
而這件事也果然很快就傳爲了我們學校兒的一段佳話,因爲絕大部分人都並沒有看清楚猴兒哥的臉、而且猴兒哥狂奔時一直喊自己是老染,所以還真有一部分人錯以爲當時裸奔的真是老染,並且爲他設置了個裸奔原因:“不滿之前自己因爲在三食堂打架而被處分”。
這事兒足足讓老染鬱悶了好幾天,不管走到哪兒都有一羣人在他身後嘿嘿的笑……
而另外還有一部分人,似乎反應過來如果當時裸奔的是老染,他都喊出自己的名字了,絕對不會捂着臉這件事兒,於是就統一爲當時在教學樓前裸奔的神秘人物定名爲“躶體超人”,並且傳說他捂着臉在學校裡裸奔是爲了發泄自己對學校部分制度的不滿……
倒是當時在超市門口爲猴兒哥拍照的那幾個女生之後並沒有再露面,也並沒有在學校裡聽聞什麼關於她們的傳聞,似乎當時爲猴兒哥拍的照片,完全都當做私人珍藏而收藏起來了……
一晃又過了幾天,校園裡說平靜也平靜,說熱鬧也熱鬧。
很多之前其實並不怎麼牛逼的班級陸陸續續打過幾次架,估計都是爲所謂的“龍頭大會”,而相反之前在學校兒裡最牛逼的幾個班級,卻表現得異常的低調,比如說楚生、王小懶,以及跟我一樣身爲高二宿舍樓查宿生的老染。
自然,眼前這種情況下,我們宿舍也不敢隨便惹事兒了,因爲那次在食堂裡沒有幫楚生也沒有幫王小懶的事兒,我們美特似乎一下子就得罪了體特和音特這兩支牛逼勢力,所以最近體特和音特對我們都異常的冷淡,即便是之前一起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楚生,現在跟我也是完全形如陌路……
而最近在學校裡躥升得最快的,估計就是高一的張君了,不知怎的,這小子竟突然跟高兒的小坤搞得跟情同手足一樣,不但如此,更在高一自己的同屆學生裡,逐漸拉起了一票自己的勢力,更連高一6班曾經跟麻雷子同進同出的好兄弟楊青悔,都跟張君走到了一起……
雖說張君的勢力並不算大,不過依靠着大國這棵大樹,眼下在高一這一屆學生之中,倒也算是混得如魚得水、風生水起了。
而我之後的幾天裡,根本沒心思再去關注什麼張君、什麼“龍頭大會”的事,整顆心都糾結在了紫君和樊榮兩個人的身上,根本無法自拔。
雖說最近爲了跟樊榮加深感情,我每天都要至少跟樊榮通一次電話,然而心裡對一直割捨不下紫君,尤其每天上午課間操的時候,全校學生都會到大操場上集合,我們兩個想不碰面都難。
雖說有時候跟紫君走個對面,我都會故意閃避,但每每在做操這種人多手雜不容易被人發現的時候,我都會偷偷瞄她兩眼,可一看到她的身影,心裡就更是莫名地如刀絞一般疼痛……
星期四,眼看着還有一天就要放假了,大家的心情都好了很多,更都開始急切地盼着這漫長的一天趕快過去,因爲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可原本和之前一樣平平淡淡的一天,卻在中午忽然發生了轉變。
當時我們全宿舍的兄弟都在宿舍裡吃午飯呢,高一美特的韓章忽然慌慌張張從門外衝了進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練以及我們高二美特和高三美特的扶持,眼下的韓章當真已經成爲了高一美特名副其實的老大,手底下的兄弟甚至早就已經超過了我們本班的幾個人,連我都比不上了。
我原以爲他又是跟平時一樣給我們送煙抽來了,可還沒等說話呢,韓章忽然走到我身旁急促地說:“哥,我捱打了……”
“捱打了?誰他媽這麼大的狗膽!”我當時就火了,氣得直接把手裡剛咬了一口的饅頭扔在了地上。
然而猴兒哥緊接着猛地一下俯下身子把饅頭撿了起來,瞪着我就開罵了:“你他媽的賤人!不是說好咬一口就還給我嗎!你給我扔了幹嘛?”
我哪兒有心思搭理他啊,趕緊問韓章怎麼回事兒,被誰給打得這麼慘?
這時就聽見韓章又委屈地說:“哥,是張君那小子!”
“張君?張君打你?”我忍不住一愣,提起張君來,心裡的火氣立刻“騰”一下子就上來了。
這小子搶我紫君、掘我面子現在竟然還敢打我的兄弟?還他媽反了他了?
於是我立刻氣沖沖問韓章說:“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倆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怎麼還打起來了?”
“我根本就沒惹他!”韓章抱怨道:“我剛從食堂打飯回來,他帶着幾個人正要去打飯,就走了個對面兒,誰也沒搭理誰,他就忽然把我給叫了住,問我爲什麼不跟他說話?哥,我他媽最懶得鳥的就是他,你說我可能跟他說話嗎?我沒搭理他,就想走,結果那小子一腳就踹了過來,我沒等還手呢,他帶過去的幾個人就把我給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