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我他媽殺了你……”
我舉起板兒磚就朝着張君衝了過去,這時候,我們宿舍的幾個兄弟和高二美2的兄弟們也都緊跟在我身後衝了上來,然而原本還都在罵罵咧咧的,可一衝上二樓,突然之間所有人的聲音都戛然而止……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張君所坐位置的不遠處,政教處的何軍老師和大國兩個人正在滿臉驚愕地瞪着我……
我心裡不禁一震,又望了依舊是滿臉堆笑的張君一眼,這才恍然大悟……
媽的,這回徹底讓張君那狗孃養的給擺了一道……
“你們幹什麼呢?”緩過神來,大國立刻指着我們怒吼了起來:“你們剛纔說要殺了誰?都不想上了是不是?”
這時剛剛被嚇得臉色蒼白的何軍老師也緩過了神來,趕緊朝着我們一羣人喊道:“把手裡東西都給我放下,怎麼回事兒?要造反是不是?啊?”
不只是我,幾乎一時間所有人都慌亂了起來,不過現在想跑肯定是來不及了,所有人都已經衝到了樓上,沒辦法,只能先按照何軍的話,把手裡的磚頭兒之類的傢伙全都扔在了地上,一個個嚇得臉色發青,沒人敢說一句話了。
然而這時大國又問道:“我剛纔聽你們誰喊要殺了張君?我乾兒子哪兒惹你們了,你們還他媽的想殺了他?”
見我們都不說話,大國立刻又轉頭望向了張君,看張君正一臉得意地翹着二郎腿在椅子上坐着呢,直接走過去一把把他給拽了起來,氣呼呼問:“你又惹事兒了是不是?怎麼回事兒啊這是?”
“乾爹,我……我沒啊……”
真沒想到,這小子變臉兒變得竟然比我還快呢,一眨眼的功夫,眼淚已經直接開始在眼圈兒裡打轉兒了……
“乾爹,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啊?你說過段時間學校兒搞歌詠比賽,讓我跟着你過來看看場地來,我乖乖就來了,我哪兒有閒工夫幹別的啊?”
張軍說完,大國立刻又瞪了我一眼,問我說:“你說,怎麼回事兒?我兒子哪兒惹着你了,你想殺了他?”
“我……叔……”
“別他媽叫我叔,我沒你這樣的侄子……”大國忽然喝道:“我他媽對你不夠好怎麼着?你欺負別人就算了,你連我乾兒子都欺負?”
“我……我沒欺負他,是他……”
“他怎麼了?他哪兒惹你不順心了?他還叫你聲乾哥呢,你說想殺了他就殺了他,你忒狠啊你,這麼牛兒逼你還上什麼學,出去直接搶銀行去來錢多快啊?”
“我……”
“你別說了,你們都跟我政教處說去吧!”
何軍沒等我說話,立刻朝着我走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就開始把我往樓下拖,其餘兄弟們也都慌亂成了一團,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一看何軍要下樓,趕緊都讓到了一邊兒。
然而,這時候何軍忽然又停了下來,盯着王四爺冷笑了一聲說:“王炳良你行啊你?虧你還是你們班的班長,我還一直以爲你是什麼好學生呢,原來也是個這種貨色啊?”
何軍說完又朝着躲在人羣最後面的大黑驢一聲冷笑,大黑驢嚇得當時就低下了頭。
他自然不想被何軍認出來,可自己人高馬大的,何軍怎麼可能看不見他呢?
“高雄,你也不錯啊,你們在這兒上了一年多的學了,我愣是沒看出來你也是這種東西,真虧王炳良你倆還是班長呢,一羣混蛋……都跟我政教處去……”
何軍一聲怒吼,嚇得大家都忍不住顫了一下兒,沒辦法,也只能乖乖跟着何軍下了樓。
雖說知道了紫君沒有被張君給糟蹋掉,我不免鬆了口氣,但心情卻更加的沉重了起來。
這回可糟了,張君這小子的陰線果然不容小覷,沒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這一下兒整個高二美特兩個班級,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讓他給連窩兒端了,兩兩個大班長都被抓了個正着,而似乎這下兒我也算是徹底失去了大國這個大靠山,這回的事情,可不好辦了……
而臨下樓時,我忍不住又偷偷掃了一臉得意的張君一眼,心說小子你別太嘚瑟,一直沒收拾你是看在你叫我一聲“乾哥”的份兒上,媽的,跟我比陰險?你無情就別怪我無義,這回要是我僥倖沒被開除,我他媽弄不死你……
然而,現在說什麼都是屁話了,我們一大幫人只能乖乖的跟着何軍去了政教處,不過值得慶幸的事情倒是也有一件,那就是守在禮堂兩個小門兒的楊夏、韓章他們在何軍把我們都抓下樓時,趕緊都悄無聲息地躲了起來,這纔沒有被何軍一併抓獲。
不然的話,我們難得混出來的一大羣兄弟,恐怕這回真就得被張君連窩兒端了……
從禮堂一直到被抓進政教處,我心裡一直在不停地咒罵着張君,直到何軍坐在空無一人的政教處裡忽然氣沖沖的發問:“跟我說實話,怎麼回事兒?”
“老師,我說實話你信嗎?”畢竟我之前已經累積了兩個處分了,這回被他抓個正着,估計至少也得再累積一個,三個處分轉開除,我心裡明白,想必我是逃不的了。
既然開除定了,我還有什麼可裝孫子的?索性又理直氣壯的說:“何軍老師,這回你可高興了,我們一大幫人都讓你給抓個現行,想抵賴都不行了,您直接給處分吧,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
“呵,你還成王敗寇,你也算王?”
“輸了當然算不上王,我他媽頂多算個寇……”
“你再敢給我吐髒字,我直接把你家長叫來把你接走!”何軍看我一臉的囂張,直接狠狠一拍桌子,又喝道:“給我老實直說,怎麼回事兒?趕緊清清楚楚的交代!”
交代?我怎麼交代?如果老實把事情交代出來的話,這事兒肯定還有緩和的餘地,畢竟先挑釁的是張君,如果把話說開了,相信何軍老師也會看在我們是被陷害了的份兒上給我們來個“減刑”,可事情的源頭偏偏出在韓章的身上……
這我還怎麼交代?韓章是我兄弟,如果我直接告訴何軍我跟張君翻臉是因爲韓章捱了打,然後去我們宿舍兒裡找我報仇,那豈不是連我那羣好不容易倖免於難的高一兄弟們也給牽扯進來了?
這種不講義氣的事兒我可不能幹……
“你不說是不是?”
何軍一邊兒問我話,一邊兒翻看着處分簿,忽然一聲冷笑說:“你知不知道你前面已經有幾個處分了?”
見他問我,我直接點了點頭,沒說話。
這時何軍又笑道:“知道你還不低調點兒,還敢這麼囂張?你知不知道,你累積了這麼多處分,哪怕接下來抽根兒煙被我們抓住,我們都有足夠的理由開除你……”
“開除就開除吧,反正我是個寇,一步棋錯全盤皆輸,老師,我認了……”
“呵,你別把自己想得太偉大行嗎?你連寇都算不上,你也就算根兒蔥……”
“寇也好、蔥也罷,總之老師您就看着給處分吧……”
“你真不打算把事情都告訴我?”何軍推了推眼鏡,又望着我問了一遍。
“我……我沒什麼可說的……”我搖了搖頭,忍不住嘆了口氣。
“那好,這回你等着被開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