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一激靈,趕緊轉頭一看,發現紫君正面無表情的快步沿着女宿的小道走過來。
“紫……紫君……”
我的臉“騰”一下兒就紅了,沒想到回到學校裡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自己最不想見的人。
“你……你要跟我說什麼……”
畢竟決定是我自己做的,也是我親口和紫君提出的分手,作爲男人,眼下我有什麼權利不像個男人一樣先開口?
這時,紫君已經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忽然笑了一下兒,也沒多說,直接出手就甩了我一個大嘴巴……
“啪”地一聲,一陣刺痛之後,我的腦子裡已經是一片空白。
然而再看紫君,竟然紅着眼冷笑了起來。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這是個了斷。”
紫君說完轉身就走,留下我一個人癡愣愣地立在原地……
沒錯,這是個了斷,最好的了斷。
望着紫君頭也不回的離去,我的眼睛開始發酸,索性趕緊轉過了頭繼續往前走,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回到宿舍裡之後,兄弟們都正在吃飯呢,一看我進去,都情不自禁望了我幾眼,但誰都沒有說話。
估計雷星已經把昨晚我的事兒都跟他們說了,這種時刻,與其都過來安慰我,還不如讓我自己清靜一下兒,大家心裡都清楚。
後來雷星告訴我,因爲我本身就是宿舍查宿生的緣故,再加上昨晚政教處的人沒來宿舍樓裡清查人數,所以倒是也沒人發現我沒回宿舍,不過,班主任那裡倒是有點兒不好交代。
雷星說,雖然他昨晚拿着藥和藥費單子都給去班上查晚自習的班主任看了,也告訴了班主任我是跟他一起去的,因爲骨折的地方錯位了,所以再換夾板,他怕趕不上晚自習才自己先回來了,可是說完之後,從班主任負責的表情裡就可以看出,她顯然並不怎麼相信我們。
還好她不知道我昨晚沒有回學校兒的事,不然,恐怕事情就更糟了。
於是上課之前,我故意先去了一趟班主任的辦公室,自己先去解釋清楚,總比她胡思亂想之後然後主動來找我要好得多。
果不其然,班主任沒有聽我任何解釋,一看我進去,直接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臭罵,不過被她這麼一罵,我心裡倒是突然舒服多了……
畢竟我對班主任還是很瞭解的,她既然還能罵我,那就說明還沒有對我完全失望,而班主任罵完了之後歇了口氣,突然又問我胳膊現在怎麼樣了?以後會不會落下後遺症。
哈哈,看來她果然還是相信了昨晚雷星的話,沒有懷疑。
於是我直接胡編濫造一通,把自己胳膊的傷勢說得天花亂墜那叫一個負責嚴重,把我們班主任聽得汗都下來了,當時就愣住了,我說完之後直接又皺起眉頭來罵我說:“你說說你,前不久你纔剛剛被楊主任在校會上表揚了一次,連我都跟着你有光彩,可現在呢?這纔多久啊,你又犯錯誤……”
“老師……我不是故意的……”
“什麼不是故意的?就算傷勢再嚴重,你至少也該先通知我一聲吧?你着急去醫院,難道我會不請給你和杜雷星假期?你們就是誠心氣着我……”
“我錯了老師,下回有什麼事兒,我們一定先向您報告,不自己亂跑了……”我趕忙解釋說:“不過昨天的情況確實是太緊急了,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在醫院裡待一天啊,正骨時候疼得我差點兒暈過去,不過這事兒還真多謝雷星了,要不是他正好兒傷口發炎了也要去買藥,那就真沒人陪我了……”
我解釋了半天,班主任也罵了半天,這回總算是消了氣,於是一看錶就要到上課的時候兒了,索性不耐煩地朝我擺擺手說:“行了行了,我實在懶得聽你廢話,趕緊上課去吧,以後注意點兒,明知道手斷了,就不要老亂動了,知道沒?”
“知道了老師……”
我說完剛要走,班主任忽然又叫住了我說:“對了,你一會兒告訴雷星,明天中午你們到我公寓去吃飯……”
“啊?爲什麼?”我登時一愣,心說這娘們兒該不會是恨透了雷星我倆了,所以想把我們給毒死吧?
不過顯然這種可能性不大,我們班主任向來都屬於表裡如一的刀子嘴豆腐心那種人,而且是個急性子,如果真想弄死我倆,還用等明天給我倆下毒?現在抄起凳子來就把我給拍死了……
這時就聽班主任說:“是這樣的,我最近正減肥呢,好幾天沒吃肉了,正好兒明天想買點兒排骨好好打打牙祭,這不是正好兒嗎,你跟雷星都有傷,也跟着我一起補補,能好得快一點兒……”
班主任這麼一說,我感動得眼淚都快下來了,頓時哽咽了起來:“老師,你……你……媽……”
“你罵誰呢?”班主任一聽,氣得直接拍桌而起,嚇得我趕緊解釋道:“老師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意思你就跟我親媽似的,你太貼心了你……”
班主任這才平靜了下來,又擺了擺手,說了聲“趕緊滾蛋”,我也就直接上課去了。
有班主任的關心,我心裡頓時舒服了很多,心情也好了不少,然而一顆心全在樊榮和紫君的事情上糾結着,我哪兒還有心思聽課啊……
迷迷糊糊的,一個上午就過去了,看了看課程表,下午又是最無趣的專業課,要在辦公樓耳樓的畫室裡面上。
快上課的時候兒,大家都拎着畫板子到了畫室,各自找地方一坐,要多無聊有多無聊,果然不出所料,專業課老師隨隨便便跟我們墨跡了一會兒之後,就給我們擺好了靜物讓我們自己畫,她自己則玩兒着手機走出了畫室,又一個人歇着去了。
連平時我都懶得畫畫,更別說現在這種心情之下了,再一看其餘哥兒幾個,也都跟我差不多,一個個都半死不活地在擺弄着鉛筆,根本就畫不進去。
沒辦法,畢竟洪巖纔沒不久,大家的心情還都提不起來,最近一直死氣沉沉的也在所難免。
可坐了大半節課之後,我實在是坐不住了,屁股底下就跟長了釘子一樣,左擰右擰要多難受有多難受,最後索性扔下畫板子站了起來,朝着哥兒幾個說:“兄弟們,咱也別在這兒耗費時間了,出去溜達溜達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吧……”
我這話一出口,衆兄弟立刻全票通過,可我們去哪兒呢?
這時候兒,傑總忽然在旁邊兒拽了拽我衣角說:“我倒是有個主意,我前兩天聽說,這幾天學校兒後山上的果園子好像要把果子都摘了去賣,也就這幾天的事兒了,趁他們還沒把水果兒摘乾淨呢,咱不如先過去吃它一票,你們看咋樣?”
我一想,傑總這倒是個好主意,畢竟我們有整整半天的時間玩兒呢,只要趕在晚自習上課之前回來就行,與其在學校兒裡憋着,還不如跳出去好好給自己寬寬心。
我又一問其他人,大家也都表示贊同,唯獨猴兒哥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安地神色來,猶猶豫豫地問我說:“學校兒後邊兒……沒墳堆了吧?媽的,上回扎墳堆裡太噁心了,弄得一身的屎,也沒水洗水果兒,摘下來的梨上蹭得都是豬糞,吃起來那叫一個噁心……”
我心說你他媽的你還知道噁心?噁心我看你也吃得挺香的啊?足足吃了有十來個大鴨梨,回來撐得直拉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