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龍,你說什麼?”
表叔看着我不禁問道,我在心裡嘆口氣,搖搖頭。“沒什麼,上山吧。”
“你眼睛沒事吧。”卓景看着我眼裡隱隱的有些擔心。
我敷衍的笑了一下,“沒事。”
擡腳,便跟着表叔跟二嬸後面像沙子廠旁邊一處低矮山丘上走去,這塊兒到真的到處都是墳包,稍加不注意就容易踩到別人家陰宅的房頂了。
眼睛還是忍不住的往沙子廠那偷瞄,那幾只老娃子久久的站在房頂,嘴裡還發出,‘嘎’‘嘎’‘嘎’的叫聲。
“嬌龍,你小心啊。”
表嬸見我六神無主的伸手拉了我一把:“別踩到了,這玩意兒踩到了運氣不好。”
我回過神,連聲的倒着謝謝。回過頭看着跟過來的卓景一眼:“你去車裡等我們。”
卓景怔了怔:“爲什麼。”
我嘆口氣:“這裡太陰了,你聽話,去車裡待着,一會兒我們弄到魚就回去了。. ”
卓景剛想開口,我就在一個墳包的墓碑後看見了一團鬼鬼祟祟的黑影,看着卓景有些躍躍欲上。
不禁用力的“嗯哼!”一聲,清了一下嗓子,提示那東西我不是好欺負的,在我面前,還敢打卓景的主意?
果然,那團黑影‘嗖’的一下就不見了。
“你看見了?”卓景看着我的反應不禁張口問道。
我點了一下頭:“這地方肯定多,就算我在身邊能給你破,但是……”
“我下去。”卓景緊接着開口:“就算你能用血給我破,我也捨不得。”說完,他轉身直接走了。
我輕輕的牽了牽嘴角。“喂,我一會兒就回去了,你在車裡好好的待着。”
卓景沒有應聲,只是背對着我擺了擺手。
“他咋下去了啊。”二嬸不明就理看着我隨即問道。
“喔,她對象不能接觸這些,說是身體不好。”
表叔在前頭應道:“快走吧,老茂家的墳塋地就在那邊了,趕緊去找柳柳根。這裡面我感覺涼颼颼的,渾身都不舒服了。”
二嬸點了一下頭:“可不,我一路過這,就覺得有幾百雙的眼睛盯着我。”
說着,二嬸伸手拉住我,一邊往上走,一邊跟我開口唸叨着:“這村裡人也不知道是咋的了,看老茂家的先人葬在這裡,人家越過越富了,也不知道是誰說的,這塊是個寶地,誰葬誰富,結果,這都扎着堆的往着埋,弄得要是趕上過個年結啥的上墳。你就看這吧,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怕是紙錢都容易給送錯了。”
我沒應聲,人可不就是有這個心裡的麼。誰不想讓自己日子過的好點,只不過一味的跟風只會害了自己,就拿這塊來說,這地方的確是看上去還不錯,但這不是規整條理的公墓,大家幾乎都是找到個空地兒就葬的,笨合計,你的先人到下面去了,看見自己家的院子裡還有別人家蓋房子,他的心裡會爽嗎,他心裡不爽,還能福佑後人嗎。
弄了一溜十三遭,不但沒有因爲葬下的先人得利,最後興許還會被影響到,這麼雜亂無章的打法,我看倒是跟亂葬崗沒啥區別。
“到了。”
隨着表叔的聲音我直接擡頭,不禁驚歎:“果然是上好的陰宅啊。”
姥姥以前說過,好的陰宅是看上去跟天地山融爲一體的,不但要與山川環境相匹配,還要與自然環境相輔相成。狀豐央才。
讓人看着,不會有絲毫的彆扭之感,不會想到這是個葬死人的墓穴而渾身不舒服,而是覺得,這就是個很漂亮的房子,你越不害怕,那這個陰宅就越是成功的。
看來那個老茂家真的非常講究,這山丘不高,但左側有一山脈蜿蜒起伏,似青龍騰空,右側林石嶙峋,仿若猛虎再林。
陰宅後身不遠處有石頭隆起的丘陵,似低頭俯伏,再回頭望向墓碑前衝着山,挺拔秀麗,屈曲迴旋,我長舒出一口氣,姥姥以前說過,看個好的墳地便能得知周圍環境,這話,我現在終於領悟了。
此陰宅左爲青龍,右爲白虎,前爲朱雀,後爲玄武,四象俱全,並且是風水聚合之處,也就是我們說的明堂還有遠案,朝山都相當講究,由此可以斷定,當年做個風水局的大師,一定是個高人。
想不到,我馬嬌龍這隻小菜鳥,在有生之年還會看到如此天人合一的墳穴,對當年的那個風水大師不由得欽佩,這也是我想要到達的高度,總有一天,我想,我也會有讓後輩風水陰陽師瞻仰的本事。
“嬌龍,你想啥呢……”
我回過神,看着表叔跟二嬸正一臉疑惑的看着我,:“你想到那個柳柳根是在哪了嗎?”
心裡各種汗……
我沒好意思說,我差點都要忘了找那個柳根魚的事情了,只是一心沉浸在對做成此陰宅的風水局的大師的敬仰裡了,清了一下喉嚨:“恩,我正想着呢,肯定就在這附近了,咱們找找,這附近肯定有。”
說着,我暗自想,這風水局現在看着還不錯,那怎麼會破了呢,至少我剛纔在那長篇大論心裡各種澎湃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哪疙瘩不對啊。
正想着,就聽見二嬸一臉驚喜的喊道:“哎呀!找到了,墳後面有!快點,這有兩條呢!”
我跟着表叔趕緊跑到陰宅後身,心裡直接一震,這局……果然破了……
陰宅後有一小汪水在墳底不停的往外涌着,然後匯聚成一小道水渠直接順着山丘往下淌着,一直能淌到沙子廠前面,然後形成了一個死水溝,也就是小濤說的臭水溝,之前那條柳根,大概就是這麼下去的。
“嬌龍,這兩條都逮回去嗎。”
表叔看着我有些忌諱的問道,好像不是很想用手碰。
“一條就夠了。”
我答着,眼睛卻直盯着陰宅下面的出水口看,出水爲泄,再好的風水局這麼瀉下去也就完了,我皺皺眉,剛想蹲下身看看能不能彌補,忽然感覺腳下震顫了一下,我嚇了一跳,隨即往向戴着膠皮手套正在抓魚的表叔:“表叔,你剛纔感覺到地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