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繼續聽嗎。”
卓景好像對我的反應很滿意,手在屏幕上一點,手機裡對話的聲音繼續傳了出來----
“顧客,你需要風水師上門給你看看風水顏色之類的嗎,還是說沒有要求。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來?”
“不用風水師上門了,我認識嬌龍。”
“是嗎,那你要認識那最好了,既然是朋友我可以給你打個折呢。”
“打折是小事兒。不過,我聽說你跟嬌龍正在戀愛是嗎。”池豆島巴。
“額……”
“嬌龍是女的啊,你們倆是同性的……”
“不是的!顧客,那個你千萬別誤會,是這樣的,既然你跟嬌龍是朋友那這事兒我就能跟你說清楚了。是有一些人誤會嬌龍是男的,總有女孩子來店裡約嬌龍出去吃飯啊逛街之類的,誤會的人多了。嬌龍也懶得解釋。所以就直接說我是她女朋友了,主要是爲了避免這些騷擾,我們就是普通的好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哦。這麼說來,你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外面傳的那樣的了?我還以爲你們作風這麼豪放,我明明記得嬌龍之前交往的是男朋友的……”
“嬌龍本來就喜歡的是男人啊,她不可能跟女的有什麼牽扯的了,雖然她打扮的很像個男人,但是我敢保證,她不可能跟女的有什麼愛情的,我們也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啦,開個玩笑來說,就算是我個人有那個想法,那也不會說出去的啊,畢竟這社會風氣在這兒了,我要是真的跟嬌龍有那層關係,壓根兒就不會對外宣傳的,你說是不是,就因爲是假的,所以大家傳來傳去也無所謂了。”
“好,那你給我算下賬吧,我自己找師傅安裝就可以了,我是市裡的,還要着急回去呢。”
“市裡的啊,喔喔,嬌龍現在也在市裡啊,你是不是在市裡認識她的啊,哎,怎麼沒跟她一塊回來啊。”
“她還有些事要辦,我着急要買窗簾,所以就自己過來了,你先給我包好吧,我不需要等很久是嗎。”
“啊,不用不用,我現在就給你備貨,是開車來的對吧……”
卓景擡手,直接按下了正在播放的錄音,也一同把文曉妮那個因爲開了大單兒過分興奮地聲音給我掐斷了……
我那一瞬間大腦真的是一片空明白啊,那個丫頭,真是有奶便是娘了!買了你點東西這個嘴上就沒個把門了!這是問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人家試探試探她就全招了,這要是再多問點,要麼她家族譜她都能給背出來!
“喏,‘林喬家居’的窗簾還在那邊兒呢,別說,我看了一眼,質量還真的不錯
卓景不緊不慢地看着我繼續張口,下巴還微微的往旁邊送了送,我順着他的下巴看去,這辦公室幸虧夠大,否則我店裡的那堆東西還真的挺佔地方的。
“據你那個‘女朋友’講,我給你開了個大張,當然,你不用感謝我,反正,我就算是不用,也可以作爲員工福利你說是不是。”
我嘴角抽搐了兩下,心裡暗想,沒聽說哪個公司用窗簾當員工福利的,打聽人家的隱私就說打聽隱私得了,還真以爲在我這兒買點東西你就是上帝了。
深吸了一口氣,我直接看向他:“你就直說吧,你想怎麼樣。”
卓景忽地起身,雙手在辦公桌面上一撐,臉直接湊近:“你說我想怎麼樣。”
我本能的又後退了一大步,心裡發虛,垂下眼不看他:“我不明白,我覺得你挺無聊的。”
他幕地沒聲了,我在那等了半天,不知道他忽然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微微有些疑惑的擡眼,居然在卓景的眼裡看見了一絲落寞,他看着我,回來後第一次用沒什麼戾氣的眼神看着我,輕輕的吐出幾個字:“我是挺無聊的……”
說完,他胳膊一鬆,好像沒什麼力氣一般,慢慢的坐回老闆椅上,好似在對我說話,又好似在自說自話,:“你說,我怎麼這麼無聊呢。”
說實話,我見過對我厭惡的他,對我抓狂的他,也見過對我冷酷絕情像獅子一樣憤怒的他,但唯獨沒見過這樣的他,忽然就把這些特質全部扔到,異常安靜的他,他坐在那裡,半垂着眼,那股寒氣不見了,我甚至聞道了一絲淡淡的屬於他失落的味道,心忽然有些疼,我很心疼他,身體里居然升騰出一種類似於母愛的東西,很想不顧一切的奔過去,抱抱他。
辦公室裡安靜的聽不到一絲的聲音,我張了張嘴,還沒等吐出一個字,就看着他手機的屏幕亮了起來。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嗡嗡~~
隨即,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便震顫起來,我輕輕的呼出一口氣,這通電話來的很是時候,至少這樣的卓景真的讓我不知道要怎辦辦,他憤怒的時候我可以憤怒,他衝我喊我的時候我也可以衝他喊,但是他忽然無害了,我卻麻爪了。
‘喂,喂,你好,哪位……喂,喂,你好,哪位……喂,喂,你好,哪位……’
我看着那個還在響着的手機,慢慢的睜大眼睛,這個手機鈴聲,居然是,居然是我的聲音?!!
“我是卓景。”
卓景拿起手機,直接接起,也順便打斷了我那種在電波里漫無目的的‘喂,你好,哪位’的聲音。
我懵在原地,看着卓景拿着手機嘴裡嗯嗯的應着,我滿腦子都是他的那個手機鈴聲,正常人誰會用這個當手機鈴聲啊,那是我的聲音,但是他什麼時候錄得啊!我想不通,直到他放下手機,我這才恍然大悟,是我們剛分手的時候,我去柳金村,他那個時候一給我打電話,我說完‘喂’他就會掛掉,最長的那句,就是,喂,你好,哪位……
忽然有些站不住,這都什麼情況,他就用我這個聲音做的手機鈴聲?不怕被人笑話嗎?還是說,這個也是他下的一個套,知道我要過來特意弄得,但是意義在哪裡了啊,我想的真的是頭都要炸了。
他擡起眼看向我,“這鈴聲你熟悉嗎。”
我硬撐着搖搖頭,聲線控制不住的發抖:“不,我聽不出來……”
他輕輕一笑,也不看我,手裡把玩着那個手機:“兩年了,我失眠嚴重,要麼不睡,要麼一睡不醒,這幾個字,是我的藥,是我的鬧鐘,林喬,你帶給的傷害,你有沒有想過會是這麼多?”
我眼睛有些控制不住的發紅,看着他,搖了搖頭:“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他的嘴角牽起一絲苦澀的弧度,只是在他如今這成熟堅硬的外表下,弧度柔軟好看的有些不像他:“你當然不懂,你懂得只是離開,我只是想多聽你說幾個字而已,但對你來講,這幾個字,你都不捨得給我。”
“當然不是!”
我搖着頭看着他,如果現在有面鏡子可以照我的臉,那我的眼睛一定是猩紅一片的:“是你說的分手的,既然分手了,你這麼做算是什麼!”
“你想分手嗎?”
他的聲音反而很低,但是卻異常的清晰:“還是你覺得我是真的想分手嗎。”
我頂住鼻子的酸澀,看着他卻忽然笑了:“我不想跟你說這些,分手是你提出來的,而且,已經過去兩年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卓景,我不明白你今天爲什麼忽然跟我說這些,但是我覺得,我們倆沒必要這樣,真的,你這樣,只會帶給別人一些痛苦的回憶,我們都不要活在過去,向前看好嗎。”
他忽然站起身,幾步走到我的身前,低下頭看着我:“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我身後是一片冰涼的牆壁,眼淚不知道怎麼就流了出來,擡眼看向他:“是,這是我……嗯。”
他的脣忽然就覆了上來,我伸手本能的一推,他的身體緊緊的把我抵到牆壁上,一隻手直接禁錮住了我的頭----
胸前毫無空隙,我開始扯着他的西服的下襬,徒勞的阻止着嘴裡這個外來的冰滑物體的進攻,脣齒摩挲的一陣麻脹,我接近窒息,心一狠,直接狠狠地咬了下去。
他的身子一頓,像座大山一樣的壓在我的身前,我以爲他會就此罷手,但口腔裡隨即伴隨着一股瀰漫的血腥氣開始繼續被侵略,進攻,眼淚好似流進了嘴裡,伴隨着腥甜的味道一片苦澀。
我慢慢的開始放棄掙扎,心尖也一抽一抽的疼,那個在兩年裡被自己一磚一瓦搭建起來的堡壘開始慢慢的變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手已經輕輕的圈到了他的腰上,好似回到了兩年前,我記得是在一個夜晚,四周很安靜,我們的第一次,就是這樣接吻的,只是那時候滿是甜蜜,而這一刻,卻愁腸百味。
他的動作漸漸的輕柔,我的大腦一片混沌,眼睛不知不覺閉上,木訥開始給予迴應,直到他鬆開了脣,我卻好似被人削了一記悶棍,半天回不過神。
“我累了。”
他輕輕的抵住我的額頭,啞着嗓子開口:“你知不知道,我被你虐的很慘。”
我慢慢的抽回神,擡起眼看着他,那被我咬破的脣紅的異常的清晰,輕輕的開口,不想打破這一刻的平靜:“是你在虐我。”
“那我們不要在虐了好不好。”
我的眼淚還在不受控制兀自的流着,“卓景,你不要這樣,我們好好的行嗎,好好的。”
“我們和好吧。”
“嗯?”
他擡手,輕輕的給我擦掉臉上的淚:“我們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