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李陽,你根本不懂。”罹天辰冷冷道:“這世界本就是實力說話的,或是智慧,我比他們都強,比他們都聰明,我就可以操控他們,來達成我的願望,救出我心愛的女人。”
“哈哈……”我狂笑,笑到打跌,笑到吐血。
“到頭來還不是一句強者爲尊的屁話?那就別特麼拿愛情說事,說的自己好像多崇高多偉大一樣,其實你就是個自私自利到極點的人渣!”我咬牙切齒道。
罹天辰的表情一變,一抹陰冷浮現,他今天的心情已經很不好了,冷喝道:“李陽,我答應過月華,所以,別逼我動手殺你!”
我鄙夷的朝他勾了勾手指,裝逼?我也會,不是因爲我強,而是因爲我是屌絲我怕誰?反正命也不值錢。
至少在今天,至少在這座地獄中,生命賤的跟特麼大蔥一樣便宜。
“來吧,你不是一直想吃掉我麼?啊對了!你懷裡的韶華,吃掉我似乎可以恢復實力吧?那就來好了,老子等着你!”嘶吼聲中,妖武齊齊的伸展開來,包括尾脊,包括羽翼。
說起來這很可笑,我的尾脊是韶華給的,羽翼是罹天辰給的,因爲妖力同頻的理論,我對他們出手根本是毫無意義的事,但,我就是想憑着心中的憤怒拼一把。
罹天辰的表情冷極了,咬牙道:“如果不是因爲月華求我……”
“閉嘴!別用你那張噁心的嘴,說出老子最心愛女人的名字,你不配!”我陡然打斷道。
罹天辰再不開口了,臉色冷的彷彿結了冰,冷哼中身形猛展。
尾脊立刻暴出去了,同時有六條閃電籠罩向他,速度?我不會慢的,但我沒想到他竟然也……快如閃電!
砰砰砰的數聲,六條尾脊同時垂下,是被罹天辰用羽翼拍落的,就像拍蒼蠅那麼簡單,我的臉色變了,速度上我未必劣勢,但數量上始終差距過大。
甚至,罹天辰的身形也比我快很多,我尚未來得及抽回妖武,他的羽翼已經掃下來了,那是咔的一聲脆響,伴隨着我的慘叫。
第六根妖武剛剛生出不久,尖部已經被他羽翼轟然掃斷,力量之強匪夷所思。
當妖武對抗妖武,強弱就看使用者的級別強弱了,而我和他的差距始終不小,十翼之巔是極難踏入的。
而那斷掉的小半截尾脊,尚未化成妖力消散就被罹天辰一把抄起,又送到了韶華的小嘴邊,女人愣愣的看着,那感覺似乎很熟悉,甚至親切。
“乖,吃掉。”罹天辰柔聲道,女人雖不解,但還是張口咬了下去,咔嚓聲伴隨着一聲舒服的喘息發出,女人舔了舔嘴脣,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很美味吧,因爲這小子就是你製造的。”罹天辰冷笑道,看着我又道:“懂了麼?我想毀掉你輕而易舉,甚至,讓韶華吃掉你也易如反掌,所以滾吧,別再給我找麻煩。”
“去你麼的!”我咬牙嘶吼道,第六根尾脊已經痛的擡不起了,但當我看到罹天辰振翼想要飛起,依舊奮不顧身的撲了上去,一把握住了他的腳脖子。
“你製造了地獄,所以你也別想走!”我大吼道,或許,這纔是我今天真正的目的,如果讓罹天辰輕易離去,我不知道帝天的死算什麼,不知道這麼多無辜生命的消逝是爲什麼。
“你真的想找死?那就別怪我了!”聲音冷冽,十片羽翼再次拍落,不,那是斬,帶着狂風從四面八方發動的斬擊。
我臉色大變,雖然依舊不願放開手,卻根本扛不住那攻擊了,尾脊徒勞的甩動着,六對十,我又怎能攔得住?
危急中,我已經顧不上那妖力同頻理論了,兩片羽翼同時裹住了身體。
“蠢貨,你的羽翼是我給的,不想要了?那就拿回來吧!”罹天辰森然道,竟直接伸手抓了過來,用手抓妖武?
那一刻,我想到了楚天抓住羅天燼鐮刀後的情景,崩裂?吸收?我嚇得拼命閃避卻已經來不及了,那手直接抓住了我的一片羽翼。
但同時,另一隻手也伸了過來,是一枚拳頭,宛如火炮般的拳頭,夜子墨出手了,罹天辰的表情一變,再也顧不得我,羽翼連忙迎了上去。
轟的一聲巨響,我被震得直落而下,差點摔暈過去,這力量也太狂暴了吧?罹天辰也落下了,羽翼被轟得一陣顫抖,竟無法立刻振翼再飛。
“你幫我?我是屍妖哎,是怪物的說!”我有些詫異的看了看夜子墨,話說這貨是誰?我完全不知道,只是看出他的徽章是屬於六部。
這個……我似乎剛和張承打了一架。
“啊?不算吧,但你那句話說的倒是沒錯,誰製造了地獄,誰就別想走。”夜子墨乾笑道,還怪模怪樣的打了個哈欠,又笑道:“何況我也是怪物,無所謂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夜子墨,不知道爲何,我竟對他有了些許好感,同時,他看我的表情似乎也帶着微笑,只是誰也不知道這微笑是什麼意思。
可能只是好奇吧,明明實力不強,卻敢擋在他面前,明明在場中的強者間不算什麼,卻傻乎乎的一個人對着大家嘶吼,雖然誰也沒搭理。
又或者,他也曾發出那樣的吶喊,無數個鄙夷的眼神中,他曾聲嘶力竭的想告訴大家,他不是怪物,他只想平靜的生活,可沒有人理會,所以他很明白我那種痛苦。
雖然我是屍妖,但又如何?夜子墨本就不在乎立場和身份的問題,他也不是人,他什麼都不是,他加入隱秘機動隊的原因和所有人都不同,只是……混飯吃罷了。
所以,他做什麼都提不起勁來,無論是對屍妖還是對人類,他都抱着無所謂的態度,對抗楚天都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當然,這話也可以反過來說,就是他做什麼都全憑喜好。
而這一刻,他和我一樣看罹天辰很不爽,因爲……自私就自私,別特麼總拿愛情說事,別特麼總是裝出一副崇高偉大的傻逼模樣來。
捏了捏拳頭,夜子墨和我一左一右夾住了罹天辰,這算聯手麼?是吧,但這並不代表什麼,這次聯手之後,我依舊是屍妖,他也依舊在隱秘機動隊混飯吃。
而且,想聯手的似乎不止我們,夏月皺了皺眉,其實她是最搞不清楚狀況的,爲何場中突然跑出來個莫名其妙的屍妖,八片妖武還是雙屬性的,對着大家一通大吼,又突然朝罹天辰出手?
好吧,女人揉着太陽穴,又拍了拍劉晨晨的小腦袋,至少有一件事她是心中有數的,就是我剛纔說的那句話,誰製造了地獄,誰就別想走!
否則,那些死去的隱秘機動隊幹部,就真的不知道因爲什麼了。
場中,戰鬥已經很混亂,但我們三人卻突然達成了同一個共識,攔住罹天辰,如果可以的話,擊殺罹天辰!
雖然,這個共識最後誰也沒有達成,因爲誰也沒想到那突然出現的身影,或者說突然出現的聲音,彷彿撕裂天空,扯碎大地的聲音。
當那聲音出現,當那些人陡然踏入場中,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誰也不知道他們是誰,而我,突然忘記了今天來這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甚至,我忘記了對罹天辰的仇恨,忘記了帝天的死,因爲……
咯吱吱,聲音尖銳而刺耳,那一刻場中所有的戰鬥都停止了,人類,包括屍妖,齊齊捂住了耳朵尖叫起來,那聲音太可怕,彷彿要撕碎整個世界一般。
“媽媽……痛!”劉晨晨直接大哭,夏月連忙捂住了他的耳朵,自己卻痛的險些暈厥。
“媽的,這什麼玩意?”羅武捂着耳朵跳出了戰圈,左顧右盼的大罵着,隱秘機動隊的新式武器?不對,那些幹部也被波及了,還有幾名士兵直接被刺耳的怪聲震暈了過去。
那聲音一直傳出去很遠,甚至連遠在南京的楚天都彷彿聽到了,那一刻,他表情陡然大變,癡癡的看着天空,他不知道自己在喜馬拉雅山等待了數年,究竟是爲了什麼。
一聲尖嘯,楚天發了狂的往這邊飛來,可他來得及麼?
那一刻,另一個正在往東天目山趕來的身影也聽到了,他是一名屍妖,九片尾脊從身後洋洋灑灑的飄散了開來,雖然有幾片似乎斷掉了,甚至身上也滿是血跡,但……
“這些傢伙又來了?”那屍妖愕然道,速度陡然倍增,他明顯知道那聲音代表的意義,因爲他在屍妖界曾經的地位極高,因爲他和楚天一樣,是第一批被改造的屍妖。
那聲音一直持續了很久,場中所有人痛苦的跪坐在地,捂着耳朵嘶吼着,那聲音就像……鏡子,正在被撕裂,而且是持續不斷的撕裂着。
甚至不僅是那聲音像,就連場中陡然浮現的景象也像,我愣愣的看着,在我和罹天辰之間,那空氣彷彿突然被什麼切斷了,漆黑的裂縫浮現,裂縫很長,還越來越大,緊接着……
“這世界,爲何還沒有被毀掉?這世界上的人類,爲何還活着?”
那是一聲讓我目瞪口呆的冷喝,驚得我牙關打顫,渾身抖如篩糠。
裂縫中,兩個身影跨了出來,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剛剛跨出,那裂縫就恢復了,撕裂聲也停止了,衆人茫然的看着他們,誰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只有我,全場只有我知道,因爲楚天說過的那些話,因爲……
灰色的皮膚,灰色的頭髮,灰色的瞳孔,灰色的人!
其實這一戰,真的從頭到尾都沒有意義,包括帝天的死,包括罹天辰對韶華的愛,當這兩個身影浮現場中,一切的一切彷彿都失去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