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聲怒吼響起,在洞外,宇文連忙閃避,強如是他都無法正面對抗那怪物的直接力量噴發,而第三聲怒吼接連響起,在洞內。
我雖借偷襲,將那怪物一舉擊成重傷,但想殺它還是太難了,除非再鏡像一次空間撕裂,甚至還要找到它的要害在哪,頭顱?心臟?之前那一擊已完全撕碎了胸口,卻依舊沒有露出心臟,真是奇怪的生物……
而當它的反擊號角吹響,那怒不可遏的咆哮,我驚得連忙後撤,卻忘了同樣是在洞中,我的超聲波可以增幅,它又如何不能?
那吼聲是最最純粹的妖力釋放,那彷彿一門口徑無法想象的火炮朝我噴發了,洞中的我根本無法閃避,砰的一聲……
“該死!”我整個人倒飛出去數十米,口中鮮血早已如泉,不過,宇文對我的折磨沒有白費,那愈發堅強的體魄硬是幫我承受了這一記,雖然身上被妖力轟得密密麻麻全是裂痕,但再生速度也匪夷所思的快。
同時,我栽倒在地的瞬間就彈了起來,眼珠子骨碌碌的轉着,正面硬撼似乎很難,又無法像宇文那樣借洞外的寬敞打遊走戰,我乾脆就……
那怪物的血盆大口再次張開,帶着憤怒,我再也來不及多想,一個加速就撲向了洞穴角落,手伸出,穩穩按在了那顆蛋上,僅剩的那一顆。
羽翼展開,鋒利處貼上,尾脊豎起,尖銳處直指,我冷冷盯着那怪物,它能懂我的意思麼?希望吧……
智慧再低下的生物,當幼崽陷入敵手,那一刻都會顯示出無法剋制的驚慌,怪物瞪大了眼珠卻連連後退,口中嗚嗚嗚的不知道說些什麼,似乎在拼命哀求我。
“哈哈!果然有用。”我得意的狂笑着,卻沒想到……
“李陽,你太卑鄙了吧?就算是妖獸,也不會用對方的蛋來威脅的。”夢寐悶悶道。
額,卑鄙?我特麼纔不在乎,我只想如何弄死這怪物,然後吃掉它,再增強更多的力量!我甚至都開始舔嘴脣了,所以對夢寐的回答只是……
“閉嘴!”我惡狠狠道,夢寐再不多言。
“你能聽懂我的話麼?你亂動,我就砸碎它,懂?”我眯眼問道。
那怪物並不懂,但看我那羽翼的鋒利處不斷摩擦着蛋殼,卻嚇得拼命點頭,我心中大樂,又一次瞄向洞外,又一次鏡像化。
咔的一聲,悠長而深遠,代表着我這一擊的蓄勢待發,積攢妖力中的身子連連顫抖,當那手猛然揮出……或許並不如宇文扯碎黑洞空間的力量,但已足夠將那怪物淹沒。
它驚呆了,顫抖着身形想閃避,我再次一聲大喝,尾脊輕輕敲了敲那蛋殼,怪物嚇得再不敢動,那表情之悽然,那神態之苦澀,看着面前那撕裂空間的可怖,它……
猛地抱住頭,噗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任由那裂縫將身體再一次撕裂到慘不忍睹,軟軟的倒在血泊中。
無論對什麼生物來說,下跪和匍匐都是哀求的極限,所以那一刻我還是有些觸動的,心中陡然一緊。
它……似乎是雌性,是那兩顆蛋的母親,它的哀求並不是因爲自己,只爲讓我別傷害它的孩子,即使是外太空生物,那母性的光輝我依舊能感覺到,本能的,手鬆開了,尾脊垂下。
“小子,真是成長了很多啊,居然比我更快解決!”外面,宇文的聲音響起。
“然而,心軟了?你不是想吃掉它獲得更強的力量麼?”宇文冷笑道。
這話提醒了我,看着它魁梧的身軀,那狂涌的鮮血,那每一處都是力量精華,每一處吞下後,就算無法完全性吸收妖力,都能幫我增強體質,增強各個方面。
所以,我緩緩走向了它,舔着嘴脣,眼中閃爍着對力量的渴望,貪婪……
那天之後我曾想過,究竟是宇文的引導讓我爲之墮落了,還是我本身已墜入深淵?
當我的弱小,已經連我自己都無法接受,當我被別人一次次欺凌,壓迫,算計,甚至殺戮!然後……終於有一天,我可以爆發出來了,可以將立場轉換,高高在上的俯視那些人,將我所受的痛苦全部返還給他們!
那時的我,是否還能維持本心?如果能的話,我眼中的貪婪是什麼?心中無法剋制的慾望幻想是什麼?那將敵人一次次踐踏在腳下的渴望,又是什麼?
可惜,我最終還是沒能想明白,我只覺得自己再不要像以前一樣被欺負,我要變成楚天,更變成宇文,變成世上的最強者!
我不知道,我現在的想法和曾經的韶華有何區別,又和曾算計我的罹天辰有何不同,我曾嘶吼着斥責他們,可當我自己將力量握在手中時……
一個人,或許真的不該有太強的力量,所以夢寐才叫我冷靜下來,可我卻無視了她的警告,還擡起了尾脊,帶着我所有的妖力,和胸腔中無限激盪的殺意。
我在回憶宇文對我的所作所爲,雖然我要利用他找到蟲洞,但一次發泄是必須的,一次將痛苦完全性釋放出去……
就一次!我不顧一切了,就一次而已,別人都可以的,那爲何我不可以呢?
我咬緊牙關的嘶吼着,千影爆發着,那哀傷的眼神被徹底轟殺,頭顱粉碎,鮮血濺了我渾身都是,我舔舐了一口進去,那是力量,無可匹敵的力量!
那力量讓我爲之迷醉,爲之瘋狂,爲之萬劫不復的陷入深淵。
然而,真的只有一次麼?可笑我們每一次墮落的藉口,都是僅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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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的實力始終比我略強,他是硬拼正面殺掉了洞外那隻怪物,雖然等他踏入,我已經吃的小肚子高高鼓起,坐在地上喘息了。
宇文冷冷瞄着我,我知道他在掙扎是否該對我出手,可我絲毫不怕,反而挑釁似得反瞪着他,我之前說的話,合則雙贏,他不會傻到不懂。
“你這小子,先搞定了也不知道出來幫幫我,你這小子,居然連野獸都威脅。”宇文最終說了這麼句不知是褒獎還是貶低的話,就冷冷朝那怪獸蛋走去了。
冷冷揮手,蛋殼被切碎,他學着我一樣躍入其中,貪婪的吞噬着蛋液。
這一幕,代表着我們都認可了那暫時聯手的約定,一切等回到我們自己的世界再說,同時這一幕,和我吞噬第一顆蛋又何其的相似,甚至連我們的表情都一樣。
爲何?我曾無比的討厭宇文這傢伙,因爲他的殘暴,但如今我卻發現自己的想法和他並沒有多少區別,都想要力量,眼中都帶着貪婪……
所不同的是,他已經非常強大,所以他眼中除了貪婪,還有驕傲,而我呢?正在找尋那份驕傲,讓我變得徹底不可一世的驕傲。
同時,夢寐突然問了一句:“宇文,你這傢伙在變成鏡中最強之前,是個怎樣的人?”
宇文愣住,皺着眉似乎在回憶,卻最後森然答道:“關你屁事!”
其實不管他說不說,夢寐都猜到了,這鳥妹非常的聰明,而曾經的宇文……或許並不殘暴,他曾經的夢想只是跟着雲峰禾,做他的近衛,盡忠職守的守護族人。
所以軒轅凝芷纔會愛上他吧?
可雲峰禾卻將宇文的尊嚴和理想,齊齊踩在了腳下,導致了他的心逐漸扭曲,更因爲第一次黑洞經歷而徹底爆發。
我呢?我和他不同,我一直本着善良做人,雖然一次次被人將善良撕碎,踐踏的更加徹底,宇文是逐漸扭曲的,我卻不是,記得在香港時,段墨還告訴我別裝冷酷,因爲那時我的心依舊是火熱的,因爲那時我所受的折磨,還是可以忍耐的,頂多哭一場就可以釋放。
所以我,是突然性全面爆發的,當折磨大到無法忍耐,當痛哭流涕卻依舊無法釋放……
那天,我和宇文誰也沒有再說話,只是不斷的貪婪吞噬那些血肉,那些力量,這似乎預示着我們走向了一條同樣的路,力量至上的路。
或許是因爲我們的麻煩,我們的痛苦,都需要用力量去解決吧。
那天,夢寐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的翻閱着我的記憶,查看着我此刻的想法,最終,這鳥妹不知爲何,突然深深長嘆了一聲。
那次的吞噬一直持續了很久,直到我和宇文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邁步踏出了山洞,洞中只剩下兩具不知名的生物骸骨,還有兩顆空空如也的蛋。
“差不多了!”宇文伸了個懶腰道:“繼續去找吧,那所謂的蟲洞。”
“好啊,你先?對了,你的空間撕裂似乎和我不同,可以再演示下給我看看麼?”我笑眯眯道。
“有什麼不同?”宇文皺眉,但還是不疑有他的揮了揮手,劈出了幾道裂痕。
“啊,沒有,許是我看錯了。”我乾笑撓頭道,直接撕開裂縫跨入了進去。
我沒有去找,宇文離開不久後,我就再一次跨越了回來,因爲離開了他,我就無法鏡像,就無法再撕裂空間了,之前他演示的時候,我死死用鏡像雙眸盯着,很想多克隆幾次,可結果卻差強人意。
兩次,我的極限!不管宇文在我眼前用多少次空間撕裂,我最大的鏡像上限就只有兩次。
這是個讓人很頭疼的問題,我如何憑着兩次鏡像就幹掉他呢?然後獨自迴歸表世界,說起來這纔是我的打算,所以他在找,我卻在拼命的苦思對策,拼命的苦練技巧。
然而我們似乎都忽略了一個問題,誰先找到的話,直接特麼走掉就是啦,根本不需要和對方說對不?
但這個問題並不需要糾結,因爲那所謂蟲洞,是我倆同時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