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東西並未屬於你
我必須努力讓自己看清,看清楚他們是有多麼相戀,也看清我自己,究竟算什麼。
亦舒說,失去的東西,其實從未真正屬於你,也不必惋惜。
耳機中的曲子還在啊啊啊的悲傷個不停,我不知道自己望着他們有多久,直到她突然踮起腳尖,夠到他薄薄的嘴脣,我的頭似是忽然被人重重敲了一棒,即便我早知他曾多少個日夜都陪在她身邊,即便我早知他多少年心中都只有一個沐琳夕,即便我知道自己的出現和存在不過是一枚小小的失誤……即便我都知道,都在心底告訴過自己無數遍,可是在這一刻,我還是無法自控的哭了。
以至於身後出現了一個男人,我都沒有發覺。
當眼淚順着眼角滾燙地掉下來時,他一把將我拽入懷裡,讓我背對着那兩人,我微微擡頭,竟是歐堯,一身灰色大衣,玉樹臨風地站在我頭頂,把我整個人和整個思想都圈在了他的臂彎裡。
不知爲什麼,我還是想回過頭,再看一眼,就讓我再看一眼,他們是怎樣相愛,怎樣糾纏,是怎樣地容不得任何人介入。
然而,我剛一轉身,他再次用力,把我的腦袋緊緊按在他的胸口。
“看着我就好,不要看別人。”他低低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後來,當我再想起當時的場景,不禁讓我想起奶茶的那首歌中所唱:想一想,如果時間回到那夜晚,那句話,我還會不會講。
“歐總,怎麼辦,我愛他,我愛他,歐總,你去告訴他,我愛他……”我躲在他懷裡,好像所有的聲音都不足以表達此刻我的痛苦,我只一遍一遍在這個男人的灰色大衣裡摩挲我所有積壓的眼淚,狂亂地說着我愛他。
如果時間回到那夜晚。我沒有走出來,沒有見到那一幕,沒有站在距離他們幾米以外的地方親眼看着讓我絕望的一切,沒有塞上耳機,沒有自以爲是,沒有對歐堯說救救我,或許,一切都不是最後的樣子。
因爲,那天是他們最後一次告別。
可是,那些都是後來的後來,小晴對我說的話。
她說,那一晚,沐琳夕終於說要分開。那一晚,師北承終於等到她來先說分開,他只是自私地不想做那一個負心人。
她說,師北承鼓足了所有的勇氣,決定放棄一切走向我,她說,師北承作爲家裡的次子,向來靠着沐琳夕這樣龐大的家族聯姻,才能在卡蒂站穩自己的腳跟。她說,師北承從來不知要如何抵抗叫玖月的女人對他的誘惑,她說,師北承明知未婚妻與其他的男人聯絡,還一味裝作無知的縱容,她說,跟她說這些的時候,師北承喝了很多很多的酒,紅着眼眶告訴她,當他終於和她進行最後的告別時,他越過她的肩膀,看到我與歐堯擁抱在漲潮水涌浪擊礁石的鼓浪嶼海島,他從那一刻開始,失去了愛情的能力,除了索取和猜疑,他不會愛了。
於是一切,都像那一夜濃烈的霧氣,瀰漫在每個人脆弱的心臟,久久化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