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50)
就這樣我們又重歸於好,第二天去上班,一整天都在笑,不論看到什麼,都覺得是那樣可愛。?連設計圖的風格都從大氣高調變得小女人的清淡了,那麼軟,那麼暖。
小舟笑言:“我們玖經理,是不是戀愛了?”
我撫摸着白瓷的咖啡杯,那清晰的紋路,連反駁都沒有,只是笑。
下午無事的時候,在網上搜了很多菜色,我想親自做一頓豐盛的晚餐給他,如果他說那些話給我聽,我想,我是願意相信的,無論真假,即便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相信。
舉下午的時間特別漫長,感覺過了很久才終於是熬到了下班的時間,我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上了出租車便直奔家附近的超市。
買了很久的菜,挑挑揀揀,像一個認真的主婦一樣,想着如何做一頓最家常不過又最好吃的晚飯給他。
最後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和一條剛剛宰掉的大鯉魚,還有微弱的氣息,偶爾在袋子掙扎一番,我高高地提着,回到家才發現,他還沒有回來。
還換了衣服,洗了手便閃進了廚房,開始努力思索下午在網上看到的菜譜,原來,愛一個人,除了傷與痛,還有這般美好的時候。
嚐了一口魚湯,似乎淡了一點,拿起盛鹽的小勺,想了想,又擔心他吃不慣口味太重的,於是又緩緩放了下去。
好不容易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我期待着他一進門就抱住我,大呼玖月萬歲。
然而,還是設想得太完美了,我暗自想,果然理想與現實是有差距的,看着他沉默地走進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撇了撇嘴,心想大概他心情不好,雖然心裡有着小小的失落,可是還是沒有太多在意的。
好不容易三個菜全部做好,盛出來一一擺在餐桌上,解下圍裙走過去抱住他的脖子:“吃飯啦!”
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也是甜甜膩膩的。
他看了看我,卻只淡淡地:“好。”
一頓飯都沒有什麼話,我問他:“是不是有不開心的事?”
他卻也不答,只是靜靜地搖頭。
偶爾手機響了起來,他低下頭看短信息,思索很久,然後小心地打着回覆。
我默默地吃飯,默默喝湯,並不理會。
不久,他的手機又響起,他看了看,沒有說話。
“有什麼事麼?”我問。
“沒有。”
好吧,師北承,既然你不肯與我說,我也不再過問就是了。
我沉默地撿起碗,見他也沒有吃了幾口的樣子,無比心痛我做了兩個小時的菜。
本以爲這樣也就罷了,可最後他的手機卻尖銳地響了起來,這次是電話。
他接了起來,我在廚房裡,水流嘩嘩地響着,於是也就不是很能聽得清楚他說了什麼,沒過多久,他輕輕走到我的身後,我回過身,發現他已經穿好了外套。
“你要出去嗎?”我問。
“嗯,是,我出去一趟。”
“好的。”我轉過頭,繼續洗碗。
“我可能……”他吞吐地:“可能今晚不會回來了。”
“好的。”我依然洗碗。眼淚滴進水裡,好在我揹着他,他看不到。
“你就不問爲什麼嗎?”
“爲什麼要問?問了你就會不去麼?”
“小月……”
“好,”我回過頭,認真地看着他,語氣中顯然已經放下了我在他面前努力堆積的尊嚴:“那麼,師北承,你不要去,好不好?”
“你知道是什麼事嗎?”他說。
我搖頭,“可是我知道是什麼人。”
“嗯,是她,”他說,“可是,我真的要去一趟。”
“你看,”我絕望地一笑。“我就說,我攔着你,你也會去的,去吧,我們……還是隻能這樣子而已。”
“你相信我。”
“我也想。”
揉了揉眼睛,他孃的辣椒真辣,眼淚完全不受控制地掉落下來,噼裡啪啦地煞是楚楚可憐,可是又能怎樣呢,即便向來驕傲的我眼淚逆流成了河,他也僅僅是抱了抱我,然後轉身出去了。
我對着他的背影,幽幽地說:“師北承,如果你今晚回來,我就原諒你,如果沒有,那我們就到這裡。”
他走到門口,拉着門把的手微微停頓,轉過身看我,用力地點頭。
這一幕,多麼像一出生死訣別,我還是要再淡定一點,再鎮定一些纔好。
於是洗過碗後,又開始一遍一遍擦地,打掃房間,整理衣櫃。
過了很久很久,我伸了伸已經僵直的腰,擡眼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凌晨2點半。
他還沒有回來。
嚴格意義上講,過了十二點,就是已經過了今晚了。
然而我安慰自己,不,不算,要過了這一夜,直到明天早上纔好。
於是一直到三點,三點半,四點,四點一刻,四點半……
我跌坐在沙發與茶几之間,用手支着疲憊的額頭,然後拉開窗簾,看着天空已經逐漸放亮,我疲憊地想,無論如何,我還是擋不住他走向她的腳步,就像無論我如何也延遲不了太陽照常升起的時間。
我安靜地爲自己煎了一個蛋,上面撒了些蔥花和香菜,又放進一點點的醋,端到桌子上,默默地吃完。
這頓早餐,是我給你最後的時間。
當然,後來你還是沒有回來,於是我收拾了碗筷,走進浴室,放水沖澡,出來吹乾頭髮,穿了我最漂亮的鞋子,出了門來。
上班,工作,像往常一樣。(八?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