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順風車馬行曹文定,見過王大將軍,見過黃將軍。來人是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但面對着王剪和黃曉之時,居然是不卑不亢,絲毫也沒有覺得不安,見到兩人,也只是拱手爲禮。
“曹先生多禮了。”比起黃曉的怒目橫對,王剪卻是自如得多了,拱手還了一禮:“恕王某孤陋寡聞,沒有聽說過順風車馬行,不過先生能找到王某這裡來,自然來歷不凡,還請曹先生明示。”
曹文定呵呵一笑,“在下實在是來得太冒昧了,也難恨大將軍疑心,順風車馬行是大漢最大的從事運輸行業的公司,在下名不見經傳,大將軍自然是沒有聽說過的,不過鄙東家大將軍一定是聽說過的。”
“正要請曹先生賜教。”王剪微笑着道。
“鄙東家姓曹,名天成。”曹文定道。
“原來是曹大人!”王剪一驚,曹天成在大漢可謂是大名鼎鼎,曾任高遠的徵東軍大管家多年,爲徵東軍,爲高遠立下過汗馬功勞,後來亦是高遠爲了體系內的權力平衡,曹天成又決然退出了政壇,轉而經商,但不管如何,高遠對-於此人一向是信任有加。曹天成雖退,但曹家勢力並沒有因此稍減,其子曹天賜是漢國的警察部長,手握大權,女婿孫曉更是大漢權傾一時的東都護府都護,而這兩人,這一次,自己卻都是見過了,這個順風車馬行有這樣硬的後臺背景,也難怪他們能知道自己在大雁郡的具體行蹤。
“鄙東家早已不過問政事了,現在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商人!”曹文定微笑着道。
“曹先生請坐。”確定了曹文定的身份。王剪可不敢怠慢,雖說對方只是一個商人,但對方的背景未免也太過於駭人了。“不知曹先生深夜來找王某是爲了何事?”
“聽說大將軍現在遇上了難處,鄙號便想前來助一臂之力。”曹文定開門見山地道。
“先生是聽孫都護說得麼?”王剪含笑問道。
曹文定微笑着,卻不直接回答王剪的問話:“大將軍雖然從漢王哪裡得到了允准可以購買大是的先進武器,不過似乎在財力之上有些力有未逮?”
一邊的黃曉臉露諷刺之色。“不錯,這批武器一共價值五百萬兩銀子,不知曹先生對這個數目有什麼看法?”
王剪麾下掌控地數千裡,兵民百萬,現在庫房裡的現銀也不過積存百萬餘兩而已,區區一個車馬行,能有多大財力,居然還叫囂着來助一臂之力,當真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曹文定似乎沒有看到黃曉嘲諷的臉色。只是點了點頭:“五百萬兩銀子,那就是大漢幣五百萬元了,的確不少了,王大將軍一次性購買了這麼多的武器,這可是足夠裝備四五萬人了。”
聽着曹文定這無意間的一句話,黃曉卻是吃了一驚,他正是按照這個數字來計算的軍購,這個曹文定怎麼一聽數額就算出了具體的人數。
“你怎麼知道的?”他失聲問道。
曹文定轉頭看着黃曉。“黃將軍恐怕有所不知,我順風車馬車是大漢運輸行業內首屈一指的翹楚。大漢軍械的押送,百分之八十都是由我行承辦的,所以多少兵器裝備多少人馬,我們倒的確是熟知的。”
“原來是這樣。”黃曉吃驚地看着他:“這樣的軍械押送,漢王竟然委託給你們民間的車馬行嗎?”
“不僅是武器,包括糧食以及其它軍資。在我們大漢都是由民間車馬行來承辦的,朝廷付運輸費而已。”曹文定笑道:“我們來做的話,不僅效率更高,而且也給朝廷節約了大筆銀兩,兩利的事情。王上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先前先生所說願助我們一臂之力,不知是怎麼一個說法?”一邊的王剪插話道。
曹文定點點頭,“這正是我今天來找大將軍的主要目的,據我所知,大將軍似乎財力不足,而黃將軍也不願向大漢中央銀行貸款,嫌他們的利息太高是不是?”
“你倒是打聽得清楚,不錯,按照你們大漢中央銀行貸款的利息,我們一輩子也還不清。”黃曉不滿地道。“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們的缺口是四百萬,原本是打算先欠着的,但你們的軍工局長郜權告訴我說,生產這些武器的都是私人廠家,根本不可能接受這麼大的欠款,我們要想買,便只能貸款付給這些廠家現銀。”
“郜局長說得不錯,這些廠家如果貸出這麼大一筆錢,那他們自己就週轉不開,等待他們的只能是破產了。”曹文定肯定地道。
“這不就僵着了嗎?我們拿不出這麼多錢來,但也不願意貸款。”黃曉有些喪氣地道。
“這個忙我們可以幫。”曹文定盯着王剪,道。
“怎麼?你們願意貸款給我們四百萬兩,這可是四百萬兩銀子,不是一個小數目呢!”王剪吃了一驚,順風車馬行竟然有如此雄厚的力量嗎?隨隨便便就可以拿出四百萬兩銀子,這可是富可敵國了。
“四百萬元的確是一個大數目,我們順風車馬行一時之間要湊出來也是不容易的,不過我們有我們的辦法。”曹文定笑道。“我們願意提供這個幫助。”
“利息是多少?”這世上自然是沒有免費的午餐的,對方願意幫忙,自然會有條件。
“我們不要利息。”曹文定看着王剪,隨口拋出來的卻是石破天驚的話,“我們提供無息貸款,這筆貸款可以分十年清償,每年也不過還四十萬元而已,這我想大將軍還是很輕鬆的。”
黃曉目瞪口呆,這天上掉餡餅的事情,莫非還真有可能發生嗎?
王剪卻不像黃曉那樣又驚又喜,而是看着曹文定,“貴方提供給我們如此優厚的條件,不知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曹文定雙手相擊,笑道:“大將軍果然非同常人,一語中的,我們是商人,不是善人,商人逐利,我們現在付出這些,自然是想從大將軍這裡得到更多,鄙東家的意思有兩天,第一條,是貴方控制區域內的所有交通要道都必須交給我行來修建,第二條,貴方以後軍方的後勤輸送都由我行負責。”
“第二條很好懂,你們是想像大漢那樣承攬我國所有的軍方運輸以賺取運輸費,但第一條請恕我不太明白,替我們修建道路,那是於我國有大利的事情,爲什麼你們會作爲一個條件提出來呢?”王剪道。
“大將軍還有些事情沒有搞明白,其實這在我們大漢已經是很普及的一件事情了,我們王上雖然修建了東西和南北兩條交通幹線,但其餘的支線工程,大漢實在是沒有多餘的財力來解決,那麼便有一些商人出錢修路,當然,修了路之後,可以是設卡收錢的。大漢有之方面的專門的律法,一般而言,那個商人想修那條種,需要先向建設部批准,得到批准之後便可以動工,自完工之日起可以收費,這個年限一般是五十年。我們想得到的便是這個,貴方境內所有道路都由我們投資修建,然後我們設卡收費,收費期限也是五十年,五十年後,這些道 路便歸您所有了,如何?”
王剪沉默不語,他需要好好地細量一下這裡頭的利敝,曹文定提出的兩條之中的任何一條,都不僅僅是民事,而是與軍事息息相關,如果由順風車馬行來修建國內的所有道路,收費倒是其次,關鍵的是以後自己國內的交通網絡對於大漢來說,便再也不是秘密,王剪可以肯定,對方一修完,自己國內完整的交通網絡圖便會出現在高遠的案頭,二來將所有軍隊的運輸物資都託付給民間來運送,萬一出了什麼岔子,那可就是大事了。
“大將軍,我們大王說過一句名言,要想富,先修路,而我們大漢這幾年來的發展,也充分證明了這一遠見卓識,貴方現在恐怕是沒有這個財力完成國內的交通建設的,既然如此,爲什麼不交給我們呢?我們的確可以從中漁利,但對於大將軍來說,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您也看了我們國內的交通狀況了,難道您不想讓您的境內也如大漢一樣,來往便利,不受雨雪之苦,泥濘之累嗎?”
“至於我們承擔軍輜運輸多年,經驗豐富,不用說您現在只有幾萬人馬,便是大漢數十萬人馬的所需,我們也是從來辦得妥妥貼貼,不會有絲毫差錯,再說了,我們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雖然是民間,可也是受軍法管轄的,誤了期,也是要掉腦袋的。”
看出王剪的猶豫,曹文定淳淳善誘。
“滋事體大,我們還需要好好的考慮一番。”王剪道。
“當然,當然,這一點我們也知道,但是我們需要您能儘早地做出決斷,大將軍,鄙東家爲了表示誠意,如果我們雙方達成了這一協議,我們將免費爲您將這一批貨物運到您的領地上去,說句實話,您這批貨如果想運過去,花費恐怕也不會低於十萬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