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甲跟着老孃討論了一會兒佛經。
“法華經內最重要的思想,便是一佛乘,也就是一切衆生皆有佛性,衆生皆能成佛。”
許母驚訝:“我也能成佛?”
“自然,之前孃親所念觀音心咒,此經中則有《觀世音菩薩普門品》與之對應。”
“孃親你學此經,可先從普門品出發,瞭解觀音菩薩的大願,大慈,大悲,從而發深內省,壯大佛性。”
“再以諸法實相,明悟空性,如此便可進入三乘修行,也就是聲聞,緣覺,菩薩三乘。”
“此經若有所悟,修成一個菩薩果位不難的。”
小青高興極了:“多謝少爺!”這時候許兼哇哇叫了起來,她便臉色一紅:“少爺我伺候小少爺吃飯了!”
可柳如煙說陳留仙學了法,就會發現她是蛇妖,很可能會離她而去,便拒絕了許甲,甚至想要偷襲許甲,結果被許甲反制。
“不過此經並沒有真正的漸修次第法門,可以搭配《瑜伽師地論》兩相結合,如此以十七地成就,匹配三乘,如此詳細明悟自初到修證菩薩所需層次。”
“她那丈夫陳留仙與我有一段師徒情分,我有一套圖籙要傳授於他,記錄天下神仙妖鬼之事。”
“少爺,這是加入了靈芝粉的丸藥,叫做仙芝丹,您嚐嚐?”
丹相比了。”
小紅嘿嘿道:“是我們一起新琢磨出來的。”
許甲講佛之時,歸綾高,戰鷹,甚至坎陰五,還有聖嬰兒,都被吸引過來。
許甲和老母親講論佛法便有兩個時辰,講得菩薩座下兩個大海燈大放光明,講得法界之中,天空中出現伽藍護法,揭諦護持,天女散花,妙樂歌唱。
他們都不是層次特別高的護法,天人,但也算一些“保安”了,許甲便沒有將他們驅散,但也沒有香火供奉他們。
這蛇妖本質可能是想要學人,想要度過“情劫”,而陳留仙只是一個工具人,甚至這個工具人根骨上佳,品性良好。
小紅失望了下來:“那這些都不能吃?不能用?”
如今的排面,跟之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之前許甲是閭山師公,發兵還要詢問城隍可不可以,現在是天師,可以勅神,廢神,若不刻一個“免參免拜”的牌子,百里方圓一應地祇水神,都要來參來拜。
但不可否認,這些東西確實有些奇效,要是普通人吃了,虛不受補,也就是流鼻血,冒虛汗,渾身發熱之類的,許甲可是地仙,這股藥力,翻江倒海一陣,很快便被內景天地給吸收了,內裡雪蓮是雪山的,蓯蓉是大漠的,珍珠是南海的,人蔘是東北的,石斛是雲南的,茯苓是川蜀的……東南西北中,五行不一,寒熱不一。
“這蛇妖便出自驪山派,因吃了情果,便偷偷出了山門,尋覓一段姻緣。”
這才走出了許家,運了劍遁,破開法界,來找自家便宜徒弟來了。……
“你這仙芝丹研發的很好,還是別研發了,好東西都浪費了。”許甲感慨道:“這些東西不是簡單合一起就能成仙丹的,要不然多少人能成仙?”
“難怪這柳如煙這一世不願意陳留仙修仙,想必已經成了執念,不是愛不愛的問題了。”
城隍道:“若是天師有大智慧,能夠點醒他們,斬斷情絲,陳留仙拜入天師座下,這一世想來是有成仙之姿的,至於柳如煙,還是要問問驪山派纔好知曉怎麼處置。”
許甲默默掐算一二,發現人還沒死,這才放下心來。
“在本界驪山派中,便有這麼一自上界傳下來的天地靈根,名叫做情根,這情根開情花,結情果,吃了情果,便可提前引入一場情劫,度過此劫,再修煉,便和從前有云泥之別。”
“不過只要是你,真假也無所謂的。但我現在正在跟着師父學藝,你要我離開這裡,總要有個理由吧,我的爹孃,族人,都在這裡,我要走,別的不說,爹孃總要帶着吧。要走的話,走到哪裡呢?在哪裡安定呢?”
吃入肚子裡,只覺得一陣翻江倒海,這些都是中藥裡面的“仙品”,上古方士長期服用的“餌藥”,久服成仙的東西,雖然成的仙,基本都是“尸解仙”,或者“鬼仙”,屬於早期的“列仙”。
“之前德興地下三蛟作亂,我都不清楚細節,她卻能夠明白,所以我想問問她有什麼來歷,是不是什麼二代,或者有主的,我也好去請家長,告一告狀。”
“也不想摻和入三世孽緣之中。”
“我孃家人覺得我在外地多有不便,想要我離家近些,家中就我一個獨女,因此想要見一見你這個姑爺,我家有百萬傢俬,良田百畝。”柳如煙小心道:“等到了我家那邊,我們自己開一個醫館,豈不是更好?”
這些佛經,恰好許甲都曾看過,也是有“智慧碰撞”的。
許甲擺擺手:“免禮免禮!”
又沐浴更衣了一會兒,小紅送來新摶的丸藥給許甲品嚐。
許母聽了許甲講課,心中先是聞佛之喜,後面又驚,只道:我兒果然不是凡間中人,是天上仙佛謫下界了。
“啪啪啪!”許甲拍着掌聲進入了藥鋪之中:“小陳大夫,柳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柳如煙忽然道:“你就是不想跟我走對不對,在你心裡,我就是比不上別人重要……”
如今一一爲老母親講來,便也多有些不一樣的感悟。但許甲不主動修持佛法的,這玩意只需要瞭解就行了。
城隍一聽:“她?天師爲何問起她來?”
許甲忽然想到了:“你在哺乳,你還是暫時不要吃藥得好!”
柳如煙見到許甲一驚,上次許甲隨便打了她一下,半邊臉就毀了,後面還是告訴了許甲德興地寶的消息才能脫身。
“這樣啊。”城隍道:“這柳如煙姓柳,便是出自驪山,驪山有一位大神,是人類之母女媧娘娘的化身,名喚驪山老母,老母有一個弟子,創建了驪山派,驪山派是三界道統,欲界,色界,無色界中,都有道場,是有名的大派。”
再次出現,便是到了玉山城隍廟,城隍廟中城隍直接現身:“小神拜見天師!”
隨後又看向柳如煙:“你也是大劫臨頭了。”
出了佛堂,許甲感覺神清氣爽,隨即又念起之前好像還要收一個叫“陳留仙”的徒弟,是縣城中藥鋪之前給自己看病李大夫的學徒,有個蛇妖老婆,叫柳如煙的。
“且按照少爺你給的炮製草藥的法子,都炮製過了,用煉蜜成丸,外覆金箔,都說是仙丹呢!”
“天師忽然蒞臨,可是有何吩咐要小神要做的?”
許甲道:“這些丸藥,不準再製作了,伱要再研發,不能想當然,先看黃帝內經,尤其是上古天真論一篇,這是總綱,再去看神農百草經,熟悉藥性,最後纔是傷寒論,知悉人體疾病,然後你也修煉了我傳的老農功,自己細微的感知藥性,這才能開始琢磨,開始研發新的丹方。”
小紅連連點頭:“好的,少爺,我會多多看書的。”
“這一世陳留仙道緣不如前兩世深厚,只做了普通人家的子弟,卻依然遇到了柳如煙。”
“與這陳留仙,乃是三世的孽緣,前兩世,這陳留仙都是學道之人,一世拜入了龍虎山,是三十四代天師座下弟子,曾經入京城講經,遇到了此妖,那妖幻化成白龍,自稱龍女,和陳留仙談情說愛,但後面驪山派將她捉了回去,龍虎山也不允許弟子門人和妖精相愛,如此第一世的情緣兩散。”
她抱着許兼這個大胖小子,胸前波濤洶涌,但年紀纔不過十六七,之前生了一個娃娃是女孩被婆婆扔溝裡了。
“那柳如煙因爲有治瘟的功德,我們這纔沒有攔她,管她。”
“騙子?”許甲嘖嘖道:“隔壁德興百姓都要爲貧道立下生祠,你竟然叫我騙子,真是傷心。”
許甲其實不想做法海的,拆散這一對,但是這個柳如煙之前思想不對,明知自己妖炁也好,蛇毒也罷,就算不主動傷人都會害人丟掉性命,許甲主動說教陳留仙學仙學法,以抵禦妖炁。
一時之間都有智慧生出。
“第二世的時候,陳留仙是葛仙山的道人,擅長醫病治人,因瘟疫流行,而下山,遇到了禁閉結束,同樣是下山施藥的驪山派門人柳如煙,二者驅邪斬瘟,但依然不能在一起,因爲這個時候陳留仙染上瘟疫了,陷入了八難之中,柳如煙割掉自己的蛇膽,爲他治瘟,最後身死,而陳留仙第二世因此遺憾孤獨老死。”
“只有習武之人能抗得住這個藥性衝撞,尋常人連續這麼吃,少則七日,多則半年,必定一命嗚呼,先是莫名流鼻血,然後燥熱,最後身體虛胖,然後汗如油水,夜煩不眠,慾望亢奮,最終猝死夢中,你說厲不厲害,都可以跟以前那些毒死皇帝的金
許甲則是吐槽:好腦殘的電視劇情節。
許甲:?你們確定吃不死人?
“她的同門將柳如煙屍身帶回驪山,後面不知怎麼的,又轉世活了過來,又來尋。”
“壞了事了,這還沒入門的徒弟,不會被蛇妖給吸乾了精氣了吧。”
“誒?騙子?又是你?”
“去吧!”
“我是來問問你,那胡阿貴之前在城中開設翠春樓,你不管,乃是一個有功德的,但現在跟着藥鋪郎中混一起的蛇妖,她又有什麼來歷呢?”
“我們查閱了本草,發現本草之中記載了九種仙品,於是就用靈芝粉爲主,其他八種仙品,黃精,首烏,雪蓮,石斛,人蔘,茯苓,珍珠,蓯蓉作輔。”
“還有藥工啊,牛老爺他們啊。”
她後面躲了半個多月,才從別的妖怪手裡換來了一張鮫人皮,遮蓋在臉色,擋住了一直不能恢復的傷勢。
“仙芝丹,我沒有傳過這方子吧。”
隨即道:“我有成仙了道之法,本要傳授給你,可你身上孽緣纏身,自有劫難,還不到時候。”
小五行丸也是很貴的,十八丸其實很少,只夠吃兩天,一天九丸,混酒服用,能壯養身體,填補虧空。
但還是充分鼓勵,在她期待的眼神中服用了一丸,這一丸約莫小指頭大小,覆蓋金箔,在手裡沉甸甸的。
許甲講完,這些東西也不散去,而是常駐佛堂法界之中,繼續護道。
“你們?除了你,還有誰?”
許甲莫名想到:“自撰一良方”,不過已經成了地仙真人應該藥不死,便問道:“你們用什麼做的仙芝丸?”
許甲點點頭:“丫鬟婆子們想要跟着練,小紅你一併教就是了,只是他們要吃小五行丸藥,便每個月只能同月錢一併發個十八丸。”
小青站着邊上,好奇道:“少爺,我能跟小紅姐姐一起練這個老農功麼?她力氣好大,我也想要力氣大一些。”
柳如煙心亂如麻,不知道怎麼回答纔好。
陳留仙扶住柳如煙的肩膀:“娘子,雖然我們同牀共枕,可是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城隍搖搖頭:“也不知道這個驪山派爲什麼就非要培育這什麼情根,長出什麼情花情果的,出來禍害人。”
“夫人,我們爲何要走啊?”陳留仙正在給一個老婆婆抓方子,旁邊柳如煙一身白衣,十分清麗動人,只是神色焦急。
陳留仙聽了,氣憤十分,將柳如煙護至身後:“哪裡來的妖道?這樣咒我娘子?”
許甲只是嗤笑一聲,下一刻便消失不見了。
“啊?我當初遇到娘子的時候,娘子說自己孤家寡人,父母雙亡,投奔親戚,卻被趕了出來,無家可歸,流落街頭……”
“驪山遠在西安。”許甲道:“我去那裡作什麼?不如你替我寫上書信一封,告知西安天下都城隍。”
玉山城隍點點頭:“這樣也好,我其實也頭疼,畢竟情劫總是容易和天災人禍勾結在一起,近來的一場大洪水,我都懷疑是不是他們兩個在我們這引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