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落下,幾條泥鰍瞬間從墮龍化作了魔龍,嗜血瘋狂,擾亂靈機。
許甲確不在乎,射出一箭,至那草人身上。
只是那草人生出靈性,扭動起來,發出魔音:“如是我聞,昔年波旬於菩提樹下證道,發生無上深微妙法,顛倒衆生夢想,迷離五毒三癡,是謂慈悲解脫,乃說無相劫經……凡聞我經者,脫八苦,免沉淪,遠仇恨,無是非,諸行生趣無拘,隨行隨心隨性,得三渺三菩提多羅大自在,有大自在心咒:阿諦娑魔脫佛耶……”
這魔音所出,便要魔染道場,所成淨土法界,化作魔界,法界諸生靈癲狂。
只是六丁六甲護持,甲辰龍神手持如意,甲戌雙手拿刀,甲子手搖鈴鐺……丁卯持葫蘆,丁酉持淨瓶……
聯合便是十二元辰地支大陣,有定時序,穩緯度,隔絕法界之用。
那槐木箭落在草人處,約莫三寸,忽起一道風,將其吹偏,本來射頭顱,卻射中了左肩,那草人疼痛,嘶吼起來。
另外一邊魔船上,那長生教萬壽帝君只覺得左肩麻痹,痠痛難忍,當即就斬下這連肩帶臂膀,再長了一個出來,只是再長出來,依舊是痠痛難忍,這是釘住了元神,並非肉身。
他頓生詫異,卻不慌張,倒是其他一些長生教邪修覺得詭譎,還沒到他那,就給了這麼個下馬威,簡直神通廣大。
“我修血神大法,已經煉就了九十九個元神,他這魘法,如何能知我百變魔神之能?”
說罷他身形變幻,換了一尊元神,這尊是他在別處世界所殺劍仙模板,是個金丹境界的,那處世界,修成元嬰和不死之身乃是地仙,修成純陽元神的是神仙,脫劫了災的是天仙。
他只要殺了人,就能將其肉身元神煉製,成爲他的化身行走,穿脫好似衣服。
只見這劍仙周身火焰環繞,有七把火焰飛刀環繞,形似頭陀,面帶煞氣。
變身之後,果然無恙,他忍不住大笑:“不染因果,不在算中!”
諸魔雖之前也見識過這般厲害的神通道法,卻也忍不住讚歎:“陛下神通無量,什麼災劫,都可一一化解。”
然而下一刻,那魔頭又覺不得勁了,那左臂忽然爆裂,原來這副元神軀殼,尚且不如真魔之身,不能抵擋咒力。
許甲這釘頭七箭,有幾分真傳在,又藉助的是自家勾牒,聯通的是幽冥地府,雖只是掌管五百個小世界的幽冥地府,可這魔頭所遊歷之世界,亦在其中管轄,非因果之咒,乃是命數。
他在此界的命數,就被錨定了。
許甲所憑藉的,可不是自己的能量,而是天庭地府,對三界六道,不脫死籍衆生的天羅地網。
“生死籍之貫,衆心難逃,千百界亦然。”
欲界六天,就算修成天仙,也難逃一死,唯有飛昇色界,才能續命得道,可色界長生,亦是有代價的,依然難逃三災八難,只有入了無色界,無形無質,才能真正算與天地同壽,可等着天地崩壞,亦難逃天人五衰之劫。
只有超脫三界,進入三清境,大羅天,才能不生不滅。
不入三清境大羅天,最起碼也要修成太乙正果才行。
許甲在地府之時,多有了解,比如那地府的最高領導,地官大帝,以及太上領導,后土娘娘,便是一個是太乙正果,一個是大羅天尊,像是什麼酆都大帝,陰天子,則都非得此功果,更別說掌管欲界五百個小世界的小地府主官,只有五品職階,色界天仙級數。
欲界,色界,無色界,三天之內,上下級的關係,好聽點就是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大千世界了。不好聽點,就是村裡,縣裡,省裡,大羅天就是中央。
這長生教萬壽帝君可以在村裡橫行霸道,甚至有縣裡關係,可許甲關係更硬,告到了中央,自有無形大手將他網羅。
許甲乃射出第二枝箭,一箭射出,這回那草人身上蓍草斷裂,發黑,旁邊紙船兒下,黑水盆中的墮落泥鰍開始自相殘殺,變成渾身冒血的樣子。
將那海上風波變得更加兇險。
“暗中傷人算什麼本事!”
一道血光從鏡像之中飛出,乃是化血神刀的刀光。
只是不曾近身,便被金光火焰所蒸發,化作了血霧。
那血霧染紅了天上的雲,作了血雲,雲中便飛出許多骷髏,千百個聚集在一起,作了更大的骷髏,這骷髏衝了下來:“你這賤婢,如何正道自居,作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
卻發出魔音,污染土著百姓,然而畢方朱焱兒率南方火山之精,以三昧真火裹挾護持許甲之六丁,演練出六丁神火。
三昧六丁,文武兼備,無物不焚,那些骷髏看起來嚇人,本質卻只是白骨精氣所成,是另外一重世界的“禾山法”所改。上不得檯面。
如此第二箭便沒有偏開,射中了蓍草小人的腦袋。
頓時那長生教萬壽帝君,腦袋暈眩,不得自在,迷迷糊糊,不知東南西北,只覺得萬千魔音,竟不蠱惑外人,反而攻向內裡本命魔神,那些他曾經降伏的種種天魔,煉製的種種陰魔,秘魔,都察覺到了其本命魔神失守,都想要奪舍,吞吃,將以往的奴役,百倍,千倍,萬倍的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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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畢竟有些後臺,且得了大恆王朝遺運,一點天命化作紫光,氤氳了頭顱,正是紫微星命護體。
頓時便阻撓了這些魔頭奪舍,亦給許甲反饋了一些反噬。
“他竟還有天命!”許甲鼻孔流出一些鼻血來,落地便作了紅寶石,血瑪瑙。
“可惜三皇萬民傘不曾隨身帶着,不然有此護持,反噬還能降低些,詛咒威能還能增強些。”
許甲不再停駐,繼續拉弓射箭,不管草人如何暴動,瘋狂,盆中所顯示那魔頭如何暴虐,那水底攪亂風水的墮龍都開始暴斃,漂浮在了水面上。
那魔王處的天氣雖開始平靜,但氣壓極低,低的嚇人,便是許甲以四海君暫代四海權柄,對其進行壓制。
隱隱之間,天穹上有龍形雲炁擺動,電光閃爍,不見真靈。
那魔頭道:“不可坐以待斃了,這小畜生的釘頭七箭之術,還有五箭,若讓他釘完,縱然我是不死,道行也要消散,道行消散,諸魔必定作祟,隔空鬥法奈何不得他,他已是準備萬全,要拿一身功德,硬生生將我拜殺,不知是個什麼術法,叫我的他化元神都不能變化躲了因果,先不管魔兵,我們一併遁去,直將他法壇搗毀,斬了魂幡,拘了他去,才能解了咒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