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興拿了一大木桶猴兒酒出來,可把老道給鎮住了。
“這麼多酒,都是猴兒酒?猴子什麼時候也會用木桶裝酒了?”老道以爲常興是拿一般的酒來忽悠他。
“師父,這木桶是專門用來裝酒的,我從香江帶過來的,聽說是洋鬼子國家用好木料做的。用來裝酒最合適。我主要是看着木桶夠大。一個抵咱們瓦罈子好幾個。裝的是不是猴兒酒,你還能看不出來?”常興笑道。
“這倒是。你忽悠不了師父我。”老道揭開蓋子,聞了聞,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趕緊去拿提子打了一提子酒出來,嚐了一口:“嗯,這酒比以前的還好喝。常興,就這一桶?”
“一桶你還嫌不夠啊?一棵釀酒樹還裝不滿這木桶五分之一呢。”常興沒好氣地說道。
“你要是出去了。這一罈子酒可不夠我喝多少天。”老道說道。
常興直接將這一桶子猴兒酒收進了空間法寶:“師父,我可跟你說了,你要是跟我們去香江,這一桶酒就是你的。要是你不去,那這桶酒你就嘗一下得了。”
“嘿,臭小子,趕緊把猴兒酒拿出來,不然我要你好看。”老道急了。這酒比以前的猴兒酒還要好喝。可能是常興已經很長時間沒去山裡,這些猴兒酒放的時間越長,味道越香醇的原因。
常興拿了一小罈子出來:“大的沒有,你湊合着喝吧。”
“臭小子!還說猴兒酒管夠哩!就知道騙我!”老道沒好氣地說道。
常興與老道兩個吵嘴,吳婉怡從來不參與,常青倒是經常去幫師祖的忙。
說好了陪同周茂林去羅田縣城一趟找田道森,常興提前用陶瓦罈子裝了四五斤猴兒酒。就和周茂林坐上了機械廠的東風汽車。羅田縣城離仙基橋有些遠,光是坐拖拉機,要很長時間纔到得了。坐汽車速度快了許多,而且沒有拖拉機那麼顛簸。
周茂林聞不得汽油味,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聞了一會汽油味,立即出現了暈車的症狀。
司機馬本富將車停了下來,衝着車廂裡喊:“常興。下來一下。”
常興從東風汽車貨箱裡露出一個腦袋:“幹什麼?”
“茂林書記暈車暈得厲害。他想要跟你換個位置。”馬本富說道。
“坐前面都還暈車,坐後面就不暈車了?”常興說道。
周茂林從車上跳下來就抱怨道:“早曉得這樣,我就讓本富開拖拉機來了。”
“我纔不開拖拉機去縣城,丟不起那個人。”馬本富說道。
“嘿,你個混蛋玩意,讓你開兩天汽車就嘚瑟起來了,看來回頭還是讓你開拖拉機去。”周茂林說道。
馬本富陪着笑臉說道:“茂林書記,咱們這是去縣裡,而且去縣長老爺住的地方,你開個拖拉機去真的不合適啊。”
“也對。咱們是模範大隊,全縣都在學我們,我們要是開個拖拉機來,這不是打縣領導的臉麼?你慢點開。”周茂林說道。
“茂林書記,我這裡有顆暈車藥,你吃了暈車藥還是坐前面吧。”常興說完拿出一顆養氣丹。
周茂林也不疑有假,接過去就丟到口裡,本來還擔心噎着,沒想到了口裡,沾了一點口水就化了。本來因爲暈車,有些昏昏沉沉的周茂林一下子變清醒了。
“咦,這暈車藥當真有用。常興,是你從香江帶回來的吧?”周茂林還想多要一些。
“嗯,帶回來一盒,就剩下這顆了。”常興說道。
“那你以後給我帶一盒回來。”周茂林說道。
“這藥效果蠻好的,吃一粒可以管很久,說不定以後你就不暈車了。”常興說道。
“效果這麼好?”周茂林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常興撇撇嘴,養氣丹要是放到香江的話,一顆賣出去賣個幾十萬不成問題。要是沒這個效果,對得起丹這個名麼?
周茂林還是擔心暈車,主動坐到了車廂裡。常興也懶得到副駕駛去,兩個背靠着車廂坐在墊在車廂裡的稻草上,雖然略有些冷,倒也不是無法忍受。
“哎呀,還是這裡舒服,坐前面悶死我了。”周茂林感慨道。
汽車開到了縣委大院門口靠路邊停了下來。路上的車很少,都可以隨便停放,根本沒人管。馬本富從車裡跳出來,在車廂裡拍了拍:“茂林書記,到地方了。”
“到地方我能不知道?我又不是傻。”周茂林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粘住的稻草。又用手將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棉布衣服很柔軟,洗衣服的時候用米漿漿一下,曬乾了之後,變得很堅韌,能夠折出一條一條的摺痕,看起來衣服就顯得很有型。只是很不舒服,很粗糙,有些蹭皮膚。周茂林的衣服就漿洗過,藍布咔嘰布衣服,穿在身上顯得很筆挺。
常興的衣服則是從香江帶回來的,裡面有毛絨,布料厚實柔軟,也很筆挺。看起來就比一般的羅田人精神。
田道森對常興與周茂林的到來非常的熱情。這個時候正好到了吃飯的點,田道森立即招呼常興與周茂林一行去縣委食堂裡吃飯。
在食堂吃飯的時候,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子跟田道森打了一聲招呼:“道森同志,來親戚了?”
“健楠書記,這幾位是天平橋鎮仙基橋大隊過來的,這位是大隊書記周茂林同志,這位是仙基橋機械廠曾經的廠長常興同志……”田道森連忙向那個中年男子介紹了常興一行人。中年男子叫任健楠,是羅田縣縣高官。
任健楠笑道:“久仰久仰。你們這一次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你們仙基橋大隊的事情,縣委討論過了,對你們的決定非常支持。”
周茂林連忙說道:“感謝任書記和縣委的大力支持。我們這一次過來,是特地過來向縣委領導彙報我們仙基橋的情況。”
“那正好,我也來湊個熱鬧。”任健楠對仙基橋的情況很感興趣。之前只是在文件上看到,現在有仙基橋的人過來,正好可以深入瞭解一下仙基橋的情況。
“求之不得。”田道森連忙讓廚房多拿一些碗筷過來。
接着又加了幾個人進來,都是黨委成員。一桌飯變成了羅田縣黨委的一次會議。只是多了仙基橋的這幾個列席人員。
周茂林將仙基橋準備繼續維持大隊集體的形式,並且對大隊的分配方式進行的一系列改革的情況詳細彙報了一下。
任健楠立即表示支持:“就該這麼做。吃大鍋飯,平均主義害了集體經濟。仙基橋可以根據實際情況進行靈活修改。只要公平合理,縣裡就會全力支持你們。你們是羅田縣的試驗田。我們希望你們能夠給羅田全縣一個成功的模板。現在很多大隊分田到戶,出現了很多不好的現象。很多大隊本來已經實現機械化了,分田到戶之後,卻又重新退回到刀耕火種的落後時代。這就是分田到戶的弊端。我覺得這個分田到戶的制度,也不能夠一刀切。像仙基橋這種情況的大隊,可以保留下來,縣裡要支持。”
田道森點點頭:“健楠書記講得好。大水公社大部分大隊本來都已經全面實現機械化種植了,現在卻因爲分田到戶,而重新退化到人力種植的落後種植模式,實在讓人痛心。但是在目前這種形勢下,就算是縣裡也不宜去阻止各個大隊的自發行爲。仙基橋的這種模式我們必須支持。希望仙基橋大隊能夠很好的堅持下去。”
周茂林將上次常興說的仙基橋未來的一些發展方向也說了說,讓縣委一干領導非常滿意。
食堂裡的菜很樸素,分量都挺足。這一次,常興帶了一些猴兒酒過來。吃飯的時候,拿出來喝了一些。
“這酒不錯。什麼酒?你們仙基橋自己釀的?”任健楠問道。
“這酒我們可釀不出來,是仙基橋附近深山裡的猴子釀的,猴兒酒。這一次進山運氣好,找到一些猴羣釀的猴兒酒。”常興說道。
“那我真是有口福,這東西可不是這麼容易碰上的。”任健楠笑道。
“是啊,我們仙基橋大隊也就常興能夠找得到猴兒酒。”周茂林說道。
“你找到猴羣釀酒的地方了?”任健楠問道。
“那怎麼可能?找到一次,偷一回,猴子下一回就換地方了。猴子鬼得很。”常興說道。
“要是那麼容易得到,猴兒酒也不會這麼稀罕了。”田道森說道。田道森自然不是第一次喝到猴兒酒了。但是他得幫常興隱瞞一下。
這一趟羅田縣城之行,仙基橋的收穫巨大,有了縣委的支持,仙基橋以後就更有底氣。
吃完飯後,田道森請了半天假,把常興幾個請到自己家裡。田道森現在住到縣城來了,畢竟縣城離太平橋鎮有些遠,田道森現在來縣城上班了,住在太平橋鎮就有些不方便了。
“常興,你看看我這房子怎麼樣?”田道森的意思自然是讓常興給他看一看房子的風水。住的是單位的房子,幾乎沒有選擇的餘地,但是房子裡面的擺設還是可以稍微調整一下的。
常興在田道森的房間裡到處轉了轉,將一些東西重新擺了一下,最後向田道森說道:“田書記,你喜歡養魚麼?”
“喜歡啊。在太平橋的時候,我就有個魚缸。養的魚都活得挺好的。”田道森說道。
“這裡你擺個魚缸,養幾條魚,養什麼魚隨便。有了這個魚缸,如魚得水,田書記以後在縣城就會順順利利的,用不了幾年就能夠高升。不過田書記你要是高升了,以後可未必會留在羅田了。”常興說道。
“這是很正常的。我在羅田待的時間不短了,如果組織上要提拔我,應該不會讓我繼續待在羅田。這個是必然的。”田道森早有心理準備了。不過田道森這幾年升得很快,覺得自己短時間內被提拔的概率不高。不過如果仙基橋能夠再次成爲全省乃至全國的焦點,這應該又會成爲田道森的政績,被提拔還真是極有可能。
“田書記要是走了,以後仙基橋可就沒後臺了。”常興說道。
“這你不用擔心,誰來都一樣。只要仙基橋發展得好,誰在位置上,都會重視仙基橋的發展。畢竟仙基橋發展好了,羅田縣就有了一張非常搶眼的名片。”田道森說道。
周茂林滿心歡喜地回到仙基橋大隊,立即召開仙基橋的羣衆大會,轉達縣裡領導的精神。
“我們仙基橋要大膽地走出一條路來!每個人都要將自己的聰明才智發揮出來。我們大隊出了股份分紅之外,各種獎勵纔是最重要收入。縣裡領導支持我們按勞分配的分配製度。幹得越好,年底分得越多。沒分到的也不要眼紅,你有本事自己去搞一個項目,爲集體賺更多的錢,大隊也會給你更多的獎勵。”周茂林大聲說道,導致高音喇叭發出一連串的刺耳的嘯叫聲。
在仙基橋住了十來天,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的那種生活。很平靜,很安詳。
常興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不停地搖動着。
吳婉怡有些感嘆地說道:“要是天天這樣多好。比在東海強多了。”
“那咱們別回東海算了。一輩子守在仙基橋。”常興笑道。
“我們是沒事,可是兒子呢?”吳婉怡反問道。
“兒子也在仙基橋生活啊?難道這樣的生活不好麼?”常興笑道。
“那你香江的別墅和傢俱廠不管了?”吳婉怡問道。
“不管。”常興根本不在乎。
“那我可不幹。我都辛苦讀了一年了,這個時候讓我放棄,我可不願意。”吳婉怡說道。
兩口子正說着話,肖金林飛快地跑了過來。
“師兄,師兄,不好了,你偷了猴子的酒,猴子追到仙基橋來了。”肖金林說道。
常興連忙從躺椅上坐起:“怎麼回事?”
“村口來了一隻猴子,渾身的鮮血,好像是受傷了。它在院子裡到處亂躥,我懷疑它是來找你的。”肖金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