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菲和巋光集團合作已久，無論是對影視劇的宣傳，對綜藝的宣傳還是對某個藝人的宣傳都是得心應手。
這個被楊總起名爲“無中生有”的項目，看着應該被歸於藝人的行列，應該直接用藝人那一套宣傳方式就行了吧？
但是……說起來是藝人，總覺得又和真正意義上的明星有很大不同。
想了想，成菲還是決定問清楚一點。
要是換在剛合作的時候，爲了表現出自己集團的能力，建立長期合作的信任通道，同時在接下來的合作中拿到更好的條件，成菲在拿到甲方要求之後，只要沒出現常識性基礎性的問題，肯定不會現場提出問題。
拿回公司，讓手下做出幾個靠譜的方案，再把方案拿給甲方，讓甲方挑選一個合適的企劃是比較穩妥的方式。
但成菲早就和集團建立起了合作渠道，也知道對方壓根不介意給出更多更好的出價，就沒必要浪費這個財力和人力繞這麼大一個圈子了。
反正楊總既然已經拿出企劃，就說明早就有了完善的準備，自己這邊宣發只需要按着要求做就是，沒必要搞那麼多麻煩的事情。
唉，要不說巋光集團這樣的合作伙伴，是幾百年都遇不到的頂級甲方呢？
條件優厚，給錢痛快，要求清晰明確，事情還少……
自從成宇傳媒業務範圍擴大，遇到越來越多的甲方，成菲越發覺得能成爲巋光集團戰略級別的合作方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
成菲收拾了一下心情，打字道：“楊總，你對這個項目有什麼具體要求嗎？還是直接用對普通明星的宣傳方式在各個流量平臺進行推送推廣？”
楊若謙想了想，忽然計上心頭：“既然不是傳統藝人，甚至都不是人，宣傳方式肯定得稍微做點調整。”
成菲心說一句“果然如此”，繼續追問道：“看來楊總是已經有成熟的想法了。”
能被楊總拿到檯面上來說的項目，必然都是經過長時間深思熟路，長時間市場調研的。
這次也沒有例外。
連整個項目都是在齊慕“催租”下想出來的玩意怎麼可能有什麼成熟的想法……
楊若謙內心吐槽一句，自覺的繞過了這個話題，打字道：“我想問一個問題啊，成總……你們負責宣傳的，有沒有傳單這種東西？”
成菲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麼？什麼傳單？”
楊若謙解釋道：“就是那種……你在街上走着走着，能看到一些人手裡拿着傳單，向行人四處派發那種。”
拿着傳單四處派發……
這不是健身館游泳館拉客戶的手段嗎？！
用這種方式來宣傳影視劇和明星？！
光是想想，一個明星的畫像被印刷在A4紙上，被滿大街的發放，被拿來當墊桌子的餐布，被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這畫面是否有點太“唯美”了？
再更進一步，乾脆直接發“小卡片”得了。
雖然……雖然這是一個並不實際存在的明星，但用這種方式來宣傳是不是也有點不太好？
哪怕再信任楊若謙，再相信巋光集團化腐朽爲奇蹟的能力，此刻成菲腦子也不可避免的停轉了幾秒鐘。
她很不確定的問道：“楊總，你的意思是，你想用發傳單這種較爲傳統的方式，宣傳您的‘無中生有’項目嗎？”
只能說，不愧是楊總，不愧是巋光集團……哪怕是成菲這種已經鍛煉出大心臟，且做好了充足事先準備的人，也還是不可避免的瞳孔地震了一番。
楊若謙說道：“是的，既然這是集團送給大家的新春禮物，就不能完完全全的假戲真做，總要留一點點口子。”
“集團不可能在這位‘虛擬明星’的質量方面做妥協，就只能在別的地方進行一些小小的‘暗示’，看看有沒有觀衆看得懂。”
是這樣嗎？
成菲將信將疑的說道：“那行……在項目正式開啓之前，我們就用傳單宣傳的方式進行初期預熱？”
楊若謙玩心大起：“對，你順便把宣傳方案也給我來一份，臨近春節，我們公司也有很多資源空閒，不利用起來也是浪費了。”
成菲：“行……你稍等一會。”
往常效率非常高，最多3分鐘時間就可以把所有事情整理的井井有條的成菲，這次竟然破天荒的，過了足足10分鐘才把文件發了過來。
成菲：“內容大致就在這裡面了，基本都很完善，有什麼需要定製化更改的地方改起來也很方便。”
楊若謙點開文件，粗略掃了一眼，非常滿意的將它轉發給了齊慕，然後跟成菲客氣了一句：“好好好，下次我請成總吃飯。”
“……”
寒暄兩句後，齊慕那邊的回信也非常之快：“楊總，您這是？”
楊若謙退掉和成菲的聊天框，和齊慕打字道：“那個‘無中生有’的項目，初期預熱宣傳就用文件上面的方案，有什麼問題自己解決，解決不了就算了，就這樣。”
齊慕腦子裡滿是問號，打開文件看了一遍之後，腦子裡的問號更多了。
這是什麼玩意？
楊總，几几年了，還搞宣傳傳單來宣傳明星呢？
難道這也是楊總計劃中的一環？
思索一陣，想到車上那堆年貨，理智告訴齊慕不該打聽的東西少打聽，她直接拿出公事公辦的態度，迴應道：“好的楊總，那這些派發傳單的人員，是走臨時工合同工，外包給人材市場的中介辦理；還是走我們的人事流程？”
楊若謙想都沒想：“直接走人事流程，那些中介良莠不齊，就算是有點口碑的，也難免可能會發生什麼意外糾紛，多的事情都來了，完全沒必要……以後任何人事方面的東西，都走人事部門的流程，不用再問了。”
“記得，所有事情都要保密，接觸真相的人越少越好，就算接觸到了，也一定要簽署保密協議。”
齊慕回道：“好的，那待遇方面還是按照慣例，用市場行情的1.5-2倍。”
“對，去辦吧。”
“我這就和陸舒媛聯繫，交接好了我給您彙報相關工作，設計的話，直接用您給的文件中的排版，更換內容就行了，是嗎？”
楊若謙複製了上一條回覆：“對，去辦吧！”
……
“聽說了嗎，巋光集團又又又要招募了！”某大學，曾經給《金海市首富》當過羣演的大學生情侶此時已經逐漸在忙碌自己的就業問題。
巋光集團再度進行大規模招募的事情，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傳到了他們耳中。
原本他們都已經憑藉着學歷和巋光集團蓋章的實習證明，得到了一份十分不錯的崗位面試機會，可看到這個招募消息，兩人都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心動了。
男生吞了口唾液，問道：“要不要，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大四是個什麼空閒的狀態，就算去博一下，也不會耽誤到正事。 女生想了想，也點頭表示了同意：“雖然這個難度可能比高考還難，但是萬一呢？只要我們兩個有其中一個上岸，人生直接起飛了好吧。”
“可以，直接買票！話說這都是我們第三次去金海了吧？”
第一次，他們是作爲旅客過去的，直接把集團周邊能玩的都玩了個遍。
第二次則是爲了那份無比珍貴的實習證明，結果不但拿到了證明，還掙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這第三次，居然是爲了應聘而去。
而且他們有在集團實習過的經歷，說不定因爲這點，錄取難度會稍微低那麼一點呢？
“那你買票，我看看他們這次大規模招聘是要什麼類型的人才……看看有沒有比較適合我們的。”
看了一會，女生逐漸皺起了眉頭。
“需要人工智能方面的資深級人才？這直接就把我們篩選出去了啊……這是完完全全的技術人才。”
“沒事，看看別的。”
“別的……美術設計、服裝設計、舞蹈動作指導……呃，感覺針對性非常強，都是需要一定技能的，和我們完全搭不上關係啊。”
聽着這些職位的要求，男生正在訂票軟件上猛戳的手指也放緩了一點速度。
他吞了吞唾液，問道：“就，就只有這些崗位需要人手了嗎？沒有一點專業壁壘稍微低一點的？”
“感覺巋光集團是不是最近在籌備什麼重要的項目啊，不然爲什麼突然要”
他們兩人，一個學的是機械，另一個學的是管理。
跟崗位上要求的完完全全搭不上邊啊。
如果是這樣，這票還訂不訂了？
100%失敗的事情，他們還是不會幹的。
“那我們還去不去？”
女生忽然擡手，示意自己男朋友聽她說完：“等等，這裡還有個崗位，門檻好像特別低。”
男生一下來了精神：“是什麼活？細說。”
“發，發傳單……”
“啊？！”
房間裡一下陷入了令人牙酸的尷尬之中。
發傳單？
他們名牌大學應屆畢業生，在追求人生夢想最關鍵的階段，在培養自身技能最重要時期，擺在面前的，第一份需要拼盡全力去爭奪的工作，居然是發傳單？
男生想了想，小心的說道：“你仔細看了嗎？類似發傳單這種工作，一般都是臨時工，籤勞務合同的，這不能算真正到巋光集團工作吧？”
女生把手機擺到了貼金臉的位置，再三確認後，才遲疑的搖了搖頭，說道：“至少從上面給出來的信息看，這份派傳單的工作，也同樣是和巋光集團簽署勞動合同……也就是說，哪怕我們是派傳單的，也相當於上岸了，呃，應該是這樣的吧？”
“……他們居然連這種工作都搞得這麼正式嗎？”
“那，我們要不要去呢？”
問題問出來之後，兩人又一次注視着對方，臉上浮現出了茫然的神情。
過了三分鐘，還是男生小心翼翼的說道：“要不，我們還是去試一試吧？”
“真的嗎，我真的要發傳單嗎？”
男生頓了一下，解釋道：“發不發傳單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平臺，巋光集團又不裁人，只要進入了這個平臺，以後總有往上的機會嘛。就像我們上大學，怎麼都得想辦法進個名校，哪怕明知會被調劑到不那麼好的專業也得上。”
“有道理……”
“而且，爲什麼我們兩個人說的話就好像篤定了這派傳單的工作100%會落到我們頭上一樣？”男生擡了擡嗓音，吐槽道，“你不會覺得我們這份學歷優勢真的很大吧？”
哪怕加上曾經的實習經歷，最後能不能得到這個工作機會都還是不好說呢。
“啊？我們這院校應屆畢業生去應聘個送傳單的工作，優勢還不大嗎？”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直覺告訴我，到時候我們說不定能在招募現場看到幾個博士爲了發傳單爭的頭破血流的畫面……你信不信。”
女生被哽了一下：“我……我覺得，還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男生笑着安慰一句：“行了，派傳單就派傳單吧，看巋光集團的光輝歷程，我們也不可能一直派傳單。要是有機會在這次工作結束後轉到其他崗位，或者認識一些人，以後有的是騰飛的機會。”
於是，兩人最終還是決定，訂機票，前往金海市追夢！
……
幾天後，互聯網上忽然開始傳播起了一些捕風捉影的消息。
有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內部人士”聲稱他們工廠收到了來自巋光集團的訂單，似乎是集團有意要着重培養運營的新人，勢頭不小。
被不少人質疑巋光集團爲什麼會用傳單這種方式宣傳，質疑消息可信度的時候，一份工作招募書被放了出來，上面清晰的“傳單派發員”五個大字徹底打消了所有質疑。
難道……事情是真的？
傳單內容不說，至少有傳單這回事，是真的？
整個互聯網上沒有人覺得很搞笑——在無數次被集團騷操作打臉後，他們已經習慣把集團妖魔化了。
無論如何，楊老闆都有深意！
用傳單宣傳明星，這種聞所未聞的事情……難不成，是巋光集團專門爲春節準備的大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