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普大橋上。
警車靠邊停下,閃爍的警燈並未關閉。
鍾天正從後備箱裡拿出警示三腳架拉開距離放置好,以做警示。
大橋建設的本身也就沒有預留非機動車通道,所以也沒有什麼防護措施,三人稍稍一擡腳就越上了大橋外圍的平臺上。
大橋外圍的平臺寬約六十公分,平臺的本身並沒有給人一種很厚實的感覺。
相反,會讓人覺得腳下的石板很薄,踩在上面,加之呼嘯而過的汽車貨車帶來的震感,好像隨時都會掉下去一般。
鍾天正靠近比手臂還要粗壯,佈滿了灰塵的欄杆,探頭往下俯瞰,直線高度帶來的衝擊震感十足。
如果有輕微恐高症的人站在上面,對着下面看久了,怕不是會產生跳下去的想法。
比如說小組長。
他就根本不靠近欄杆,把現場勘察的工作留給了啊香跟鍾天正兩人,自己離的欄杆遠遠。
“不是這裡。”
鍾天正站在這裡掃視着下面,再看着自己先前待過的觀光帶,惡魔之眼給出的數據比預想要偏差很多。
他扭轉視線落在了主塔上延伸出來的,跟手腕差不多粗細的牽引鋼絲。 щшш▲тt kan▲¢ O
“一二三四。”
鍾天正在心裡默數,腳步跨步向前,最終在靠向主塔第十根牽引索停了下來。
側目看去,原本落滿灰塵的欄杆上,存在着非常明顯的擦拭痕跡,斷斷續續的一塊塊,完全吻合兇手把人丟下去的時候,死者王菲菲掙扎所留下的痕跡。
啊香趕緊掏出手機進行拍照取證。
等她拍照完畢,鍾天正小心翼翼的靠近欄杆,低頭俯瞰,正好垂直與方纔打撈的位置。
作案地點已經確認。
鍾天正試圖尋找着現場是否有兇手留下的痕跡,但是結果很讓他們失望,兇手非常的謹慎。
站在作案地點。
鍾天正還發現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就是這裡靠近主塔,平臺與橋面的道路中間,設立了一塊約莫一人多高的實心擋板,高度約爲一個成年人的身高左右。
而且最麻煩的是。
站在這裡,無論他從哪個角度看去,四周的電子監控都被完美的遮擋住了。
監控只能拍攝到路面,卻拍不到這裡的情況。
換句話來說。
兇手選擇這個作案地點,應該是早已有所預謀,事先提前踩好點了。
“好像並沒有什麼發現。”
啊香不免有些失望的聳了聳肩:“眼下,只能寄希望與心語姐那邊了,不知道他們的監控視頻篩選出什麼沒有。”
“不要急。”
鍾天正漫不經心的就地坐在了靠近車道的小階梯上,摸出香菸盒子來點上一支香菸:“我還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這麼高的位置,這麼好的視線,怎麼能不抽一支香菸舒緩一下呢。”
鍾天正所言不差。
站在大橋上,正面看去,上南市標誌性的三件套一覽無遺,金融大廈直入青天,風景確實不錯。
“鍾天正同志,你從什麼時候開車這麼不着調了?”啊香現在可沒有跟他開玩笑的心思:“我們現在是在辦案,OK?”
“你急什麼。”
鍾天正裹了口香菸,煙霧隨風飄散,嘴角上揚道:“兇手都可以坐在這裡,在這上面抽菸喝酒,爲什麼我不可以?”
“你有發現?”
啊香驚訝的看着他:“我就知道你沒這麼不着調,快說說看你發現了什麼。”
“還是那句話,一旦確認案發現場,你就一定要及時的進行角色變換,把自己想象成那個兇手,揣摩他的心理活動軌跡,這樣纔有能所發現。”
鍾天正身子往邊上挪了挪,視線看向屁股下的小臺階,腦袋一歪:“你從這個視角看過去,會發現臺階上有很多細小的砂石殘留,但是右邊這一塊,卻明顯很乾淨,這就說明兇手在這裡坐下過。”
“你在看這裡。”鍾天正指着隔離擋板與小臺階之間的縫隙:“縫隙夾層裡面有些許菸灰殘留,且菸灰質白,說明菸灰的存在時間並不長,很可能就是他留下的,至於菸蒂肯定被他丟到懸河裡去了。”
“那喝酒呢?”
啊香好奇的問到:“地上沒有酒漬之類的液體殘留,你如何知道他在這裡喝酒了?”
“你係不繫傻。”
鍾天正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拜託我的大哥,你回頭看一下你身後的護欄,欄杆上半個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灰色斑點你沒有看到嗎?”
啊香反問:“就憑這?”
“對,就憑這個。”
鍾天正肯定的點了點頭:“就憑藉着一點,我不止能判斷出他在上面喝酒了,而且喝的還是高度白酒。”
“理由!”
“你注意看這個灰色的斑點,我之所以判斷出這是高度白酒留下的痕跡,而不是啤酒或者水漬。”鍾天正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到:“欄杆上是佈滿灰塵的,水滴或者其他液體滴在上面,要麼把灰塵沾掉,要麼就是形成黑色的混合痕跡。”
“而只有白酒,才能滲透下去,在欄杆上留下痕跡,即便你把灰塵擦拭掉,依舊會留有一點痕跡。”
啊香再次問道:“那咱們推斷出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呵呵。”
鍾天正笑而不語,眯眼靠着欄杆上。
腦海裡。
宗師級的空間構想力迅速發散,一個案發現場在小空間裡呈現。
數字化的鐘天正站在空間頂端,縱身躍入進去。
……
夜已深。
遠處上南市標準的三大件,燈光也已經熄滅。
懸河兩岸依稀還有通過的遊船。
身後。
大橋上基本上沒有什麼車子通過了。
鍾天正坐在大橋正中心位置的護欄平臺上,大口大口的抽着香菸,時不時的拿起身邊的老白乾喝了一口,也沒有下酒菜,就這麼兀自的幹喝着。
他的表情很複雜,就這麼深邃的看着遠處的夜景。
忽然。
他猛地起身,拉開道路上打着雙閃的汽車後備箱,把裡面捆綁着的王菲菲拉了出來,推倒在平臺上。
“不要,不要,求求你放過我。”
王菲菲似乎猜想到了什麼,拼命的搖頭求饒,甚至張嘴大聲呼救,但是聲音被過往的車輛給掩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