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是等屍檢報告吧。”
鍾天正笑着點燃了一支香菸,並不再多說。
“看來你好像早就有自己的猜測了。”
刑隊伸手指了指鍾天正:“小夥子,有點意思昂,我倒是要看看,你小子這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由於現在是春節,相關的人員還處於休假的狀態,所以屍檢報告的時間慢了一點。
約莫一個小時以後。
等待了三天多的屍檢報告終於出來了。
死因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死於劇毒。
根據法醫組給出的結論:死者身上沒有任何明顯的傷痕或者淤青,死因就是劇毒而死。
而且,章老的指甲裡面的皮屑組織提取結果也出來了。
DNA相似度跟章一飛的高達95%。
換句話來說,兇手就是章一飛。
“這個DNA的分析結果你要怎麼解釋?”
刑隊粗略的掃了眼結論,擡頭挑眉看着鍾天正:“這個東西足夠說明一切了吧。”
“不然。”
鍾天正不是一個倔強的人,他喜歡用事實說話:“屍檢報告您還沒有看完呢,你再仔細看看後續。”
順着鍾天正手指所指的地方。
是一張照片。
照片拍攝與章老的側後脖頸處。
這個地方,留下了一個一釐米不到的半月形的凹痕。
凹痕的痕跡不是很深,不仔細看的話難以觀察的到,凹痕皮膚表面也有些趨於平整。
唯一明顯的就是,這處凹痕,還帶有點點淤血跡象的黑紅色。
“人死以後,血液停止流動,肢體跟着也會變得堅硬,某些硬物如果在身體上留下痕跡,那麼這個痕跡的恢復速度將會變得極爲的緩慢。”
鍾天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刑隊:“直白點來說,就是彈性不好了。”
“你覺得,這個痕跡是什麼時候留下來的?”
不用鍾天正說,刑隊也心有所想了。
這個應該是當時在掙扎的過程中留下的。
凹痕隨着時間的往後推,也越來越不明顯。
凹痕留下的暗紅色淤血,也不難讓人猜到,章老當時在反抗的時候是何等的激烈。
“這個會是什麼東西留下的?”
刑隊是個老煙槍,遇到問題的時候就更加的明顯了,香菸一根接一根的根本就沒有停下來過:“半月形的痕跡,什麼東西留下來的?鐵絲?還是什麼?”
“呵呵。”
鍾天正笑而不語,掃了眼刑隊邊上的礦泉水瓶子,直接扭下來瓶蓋子,然後直接按壓在了他的手背上的軟肉上,略微用力。
“哎,你小子輕點,想謀殺我啊!”
刑隊吃力發痛,皺眉喊了一句。
鍾天正收力移開水瓶蓋子,剛纔他用力按壓下去的位置,留下了一個清晰的圓形凹痕,短時間內,並沒有恢復過來:“在這裡,我想裝個逼,您老人家自己去琢磨琢磨這個凹痕會是什麼東西留下的。”
“靠。”
刑隊皺眉看着這個圓形的凹痕,齜牙道:“鍾警官這個作風得批評一下了昂,你們現在的小年輕的個人英雄主義都這麼強的麼?你直接告訴我不就完了。”
這時候。
屋外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
“告訴你肯定會告訴你的,但是在告訴你之前,我還需要一些證據鏈的完善,我需要一點時間。”
鍾天正聞聲扭頭看了眼外面,起身道:“等我把所有的證據都完善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的,不過我覺得你現在需要先面對外面的這些人。”
“找事?”
刑隊掐滅了菸頭,跟着鍾天正啊香往外面走去。
外面。
彭軍帶着章也正在跟門口的兩個便衣民警大聲的爭執着什麼。
在他們後面,則是跟了一個穿着羽絨服帶着金絲眼鏡的男子。
男子的羽絨大衣下,是一身黑色的西服,手裡也拎着一個黑色的公文包,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律師之類的。
見到從屋裡走出來的鐘天正等三人。
彭軍立刻就棄了門口的兩個民警,指着他們道:“你們誰是負責人!”
“我。”
刑隊高聲應了一句,邁步走了上去:“你有事?”
“大事!”
彭軍推開民警走了過來,直接跟三人對上,質問道:“解剖屍體你們經過家屬的同意了沒有?誰允許你們這麼做的?!”
“死者的女兒啊。”
刑隊不慌不忙的應到。
這種事他見的不要太多。
彭軍立刻反擊道:“誰說的,我問過她了,是你們誘導了她簽字的,你們這是誘導執法,是違規的。”
“你就不要跟我在這種事情上扯皮了。”
刑隊不屑的撇了撇嘴:“你放心好了,我們所有的操作過程都是帶錄音加執法記錄儀拍攝的,你如果覺得我們是誘導,我們可以出具相關的視頻。”
彭軍眯眼掃了一圈,堅持自己的說法:“你們就是騙他們這些什麼都不懂的人。”
“搞這搞那的,有意思不啦?”
刑隊多少有些不開心了,皺眉看着彭軍:“再說了,這是一個刑事案件,我們完全有理由對死者進行屍檢,還原案件的真相。”
“那請問您有手續沒有?”
一直站在後面,帶着金絲眼鏡的斯文男子問了一句。
“找茬啊?”
刑隊還真的一下子被問住了。
手續他還真沒有去申請,因爲死者直系親屬已經簽字了。
“沒有手續,你這是違規操作,您的辦案心思是不是太急促了?”律師語氣平和的再次質問道。
“不好意思,我還真申請了。”
這時候。
一直在邊上看着的鐘天正回了一句,瞬間就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事發的時候,我就猜想到了有這種可能,所以我讓另外一個警察同志去申請了,可能他沒有及時跟刑隊報告。”鍾天正咧嘴笑看着彭軍以及章也:“你們想要看手續?可以啊,一會讓同志送過來給你們看一看唄。”
“……”
彭軍章也皆看向鍾天正,臉色鐵青。
“軍叔好像這次是徹底想幫自己的未來親家一把啊?”
鍾天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彭軍:“原本我還以爲你是一個非常成功非常會打算盤的商人,但是這一次,你這個算盤算的讓我看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