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離,嬴高有耐心。
一直以來,嬴高只有對於王離的時候,纔有那個耐心去教導,然後給於機會,讓對方成長,這一點,軍中很多人都看在眼中。
嬴高不是沒有想過讓王離參與中原戰爭,畢竟大秦東出函谷關,席捲山東六國的戰爭的統帥,只有嬴高與王翦罷了。
最多再加上一個蒙恬與王賁。
但是不管是誰,都有王離上戰場的機會,想要在中原大地之上建功立業,王離有的是機會。
但是,王離的資質就這樣了。
他可以成爲一個武將,一個統帥,但是這種情況極爲的有限,在征伐極南地的過程中,他就可以將王離的潛力開發,根本就不需要參與中原戰爭。
一個人能否成爲武將,只需要後天的努力便足夠了,但是一個人想要成爲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名將,天賦太重要了。
在戰場上,對於戰機的捕捉,對於整個戰局的運籌帷幄,這都需要天賦,而不是勤學苦練,這個天下,是有真正的天才的。
而天才與蠢貨之間,分界線極爲的明顯。
就算是他將王離帶到中原的戰場上,必然會建立功勳,但是想讓王離在這這個基礎上想要成長,太難了。
反而,在極南地之上,執掌一方,反而是最有可能鍛鍊王離的一種方法。
最重要的一點便是,此刻的王離軍功已經足夠了,接下來的戰爭之中,不光是王翦以及王賁也會參與。
若是王離也參與其中,這意味着王氏的祖孫三代爲大秦赴死,這不光封賞是一個難題,若是在戰場上出現意外,這對於王氏不公平。
“王離的不足,便是因爲他背後能夠依靠的人太多了,這樣的人,不到絕境不能成長!”對於王離嬴高還是很有評價的權利。
范增清楚,對於王離他沒有資格評價,目光閃爍了一下,將話題轉移:“嬴將,邛都顯然已經失敗了,下一個目標是且蘭還是昆明?”
對於范增而言,王離是大秦之中軍旅世家王氏的嫡孫,這樣的人,他沒有資格評價,而且有嬴高在,王離的未來不可限量。
一切只是在嬴高的一念之間。
聞言,嬴高深深看了一眼范增,不由得莞爾:“先生還是如此的謹慎,我軍先行不進攻且蘭與昆明,先行將邛都全境佔領,這裡將會是我軍對於極南地征伐的一個基地。”
“而且本將對於蒙恬上將軍所提及的那個鐵礦脈便是在大莋南下五十里的地方!”
對於范增的想法,嬴高心中也能夠理解,但是他卻知道不能如此的急躁,在對於極南地的征伐之上,必須要站穩腳跟,然後一步一步的進攻。
畢竟大秦征伐極南地,不光是爲了戰爭更是爲了擁有。
“先生,傳令大軍將越安留給王離等人,其餘人率領大軍橫推邛都各地!”
“諾。”
點頭答應一聲,范增轉身離去。
看到范增離去,嬴高嘴角微微上揚,他心裡清楚,范增開始爲了戰功而賣力了,這是真正歸心的表現。
“鐵鷹,你也不需要保護本將,有大軍在,沒有人能夠動得了本將!”
嬴高朝着鐵鷹微微一笑,道:“爾等也趁着這一次的南下去見功立業吧,一旦到了中原之上,爾等就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在中原大地之上,遊俠橫行,而嬴高一旦出現在中原大地的戰場上,必然是諸國的眼中釘肉中刺,天下游俠與刺客必將會蜂擁而至。
在那個時候,就算是嬴高對於自己極爲的自信,也不敢讓鐵鷹銳士隨意離身,而且在中原大地之上,想殺他的人不僅僅是戰場上的敵人。
更有無數的政敵。
戰場之上的廝殺反而是一種簡單,真正讓人爲之駭然的是政敵之爭,是朝爭。
歷史上的朝爭,纔是最殘忍的,無數人,都死在了其中。縱然是早戰場之上縱橫無敵的嬴高,對於朝爭也沒有半點信心。
在戰場之上,他可以一力降十會,但是在朝爭上,無數的條條框框的限制,反而會更束縛一個人發揮。
朝爭講究的是在規則裡面爭鬥,而嬴高在戰場之上學會的是如何的破壞規則。
“嬴將,我等乃護衛,不需要在戰場之上殺敵!”對於嬴高時刻能夠想到他們,鐵鷹心中很是感動,但是他清楚自己的職責。
他們的職責從一開始便不是在戰場之上建功立業,而是保護嬴高的安全。
面對鐵鷹的拒絕,嬴高眼中浮現一抹無奈,朝着鐵鷹,道:“你就算是不用爲自己考慮,也要爲麾下的兄弟們考慮。”
“他們之中很多人已經年齡不小了,此刻他的正值壯年,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若是沒有把握機會,未來想要建功立業的可能性太小了。”
這一刻,嬴高彷彿是想到了什麼,朝鐵鷹語重心長,道:“他們的年紀都大了,若是沒有爵位在身,家庭情況不富裕,想要找一個婆姨都難。”
“本將不希望兄弟們跟隨我廝殺半生,最後連娶婆姨的機會都沒有。”
嬴高的這一份番話出口,鐵鷹渾身一顫,他心裡清楚,這便是最大的問題,這一刻,他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鐵鷹清楚,鐵鷹銳士的兄弟需要這一份戰功,在大秦之中,雖然錢財也有用,但是最有用的還是爵位。
大秦以武立國,從來都是如此。
“屬下多謝嬴將!”
鐵鷹朝着嬴高深深一躬,道:“嬴將,大恩不言謝,鐵鷹代表兄弟只說一句,我等皆願爲嬴將赴死——!”
以性命相托!
這便是最大的信任,這一點,嬴高心知肚明,他心裡清楚,從今天起,這一支兩千人的鐵鷹銳士便是他嬴高的死忠。
從這一刻開始,他心中才算是真正意義上放下了心,在這之前,雖然鐵鷹銳士在保護他,但是鐵鷹銳士是嬴政兒的人,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擔憂。
畢竟他們不是單純的父子,更是君臣,面對帝王之權,很少有父子之間能夠一直溫情存在的,防備一手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