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扶蘇的條件,本就當爭,這一點,沒有半點的不對。
特別是生活在這樣一個,凡有血氣,皆有爭心的時代,每一個人心中都有大世爭鋒之心。
更何況,扶蘇的身份,本來就應該爭,要不然,就算是嬴高也會看不起扶蘇。
大秦的長公子!
在嬴政沒有立後,大家都是庶子的情況下,扶蘇便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這樣的人不爭,纔是咄咄怪事。
而且嬴高清楚,扶蘇並不簡單,不僅才華橫溢,在軍事之上也並非爛泥扶不上牆。
而且在大秦之中,哪怕是在今天,扶蘇也有不少的支持者,對於這個人,嬴高從未有一絲的放鬆。
他心裡清楚,大秦諸公子,真正意義上能夠對他造成威脅的,也就只有一個扶蘇,其他人都沒有那個能力。
只不過,扶蘇唯一的缺點便是被儒家忽悠瘸了。
甚至於嬴高心裡清楚,哪怕是到現在爲止,秦王政也沒有放棄扶蘇,他心下始終是偏向扶蘇的。
這一點,從兩個人的教育之上,就可以看出來。
對於扶蘇的教育,那是按照王室繼承人的規格去培養的,但是嬴高除了王翦教導了軍事之外,便再也沒有了老師。
心中念頭閃爍,嬴高對着扶蘇笑了笑,道:“大兄,我不日將要離開咸陽,這大秦中央大學,就交給大兄了。”
扶蘇他並不完全信任,但是他相信扶蘇對於大秦的熱誠,他們都是嬴姓子孫,只有大秦變得越好,他們才能夠更好。
這一點,嬴高相信扶蘇能清楚,這也是嬴高一直在容忍扶蘇等人的原因。
在大秦,兄弟相殘,這是一個忌諱。
特別是王室之中。
這一刻,扶蘇也是朝着嬴高點了點頭,神情極爲的嚴肅,道:“三弟放心,爲了大秦,爲兄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嗯!”
點了點頭,嬴高望着扶蘇意味深長,道:“大兄,回去之後告誡一下你身後的儒家勢力,別逼得我將儒家趕盡殺絕。”
“還有,告訴淳于越,我要這一次事情的一個參與者的人頭!”嬴高深深地看了一眼扶蘇,道:“別拿那些小人物來噁心我,到時候代價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聞言,扶蘇眸光一下變得銳利,之前他不在乎,只是因爲他們都是爲了大秦,但是此刻嬴高之言已經涉及到了他的利益,這是扶蘇絕對不允許的。
就算是當初淳于越的行爲,他不清楚,但是若是不維護,將來何人還敢追隨他。
孰輕孰重,扶蘇自然是一眼就看了出來。
這一刻,扶蘇身上的氣勢變得鋒芒畢露起來,朝着嬴高,道:“三弟,若是爲兄不呢?”
“不給,本公子就親自取!”
兩人第一次針鋒相對,扶蘇能夠看出嬴高眼中的堅決,但是讓他交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公子,府中有人拜訪!”
這個時候,鐵鷹走過來,朝着嬴高肅然一躬,道:“是否要回去?”
“大兄,告辭!”
.........
鐵鷹心裡清楚,秦王政還活着,嬴高與扶蘇之間,必須要和平共處,至於未來如何,沒有人清楚。
王室之中,本來就生死只是在一瞬間而已。
亦或者一念之間而已。
“鐵鷹,去老師的府上!”
“諾。”
嬴高不是傻子,自然是清楚,鐵鷹的那一番話,只是給他一個臺階下,畢竟在這個時候與扶蘇僵持下來,並沒有好處。
更何況,在咸陽宮之中,他已經向嬴政保證,不對扶蘇問責,只是對於儒家問責而已。
........
“隆隆......”
軺車隆隆而行,這個時候的嬴高心中有太多的想法,讓他很是煩躁,他想要找王翦好好談一下,讓自己靜下來。
他與嬴政雖然很多事情能夠談論,但是他們終究不光是父子,還更是君臣,彼此談論之間難免會下意識的留一線。
但是王翦則不同。
他是他的老師,而這個時代,老師與父親是一樣的,甚至於更重要。
走到王翦的府上,嬴高對着家老微微一笑,道:“家老,老師在府中麼?”
聞言,家老連忙一笑,朝着嬴高一拱手,道:“公子,家主在書房,要不要老朽去通稟一聲?”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
這個時候,嬴高已經走進了王翦的府上,府上之人沒有人阻攔,他輕車熟路的朝着王翦的書房走去。
........
走進書房,嬴高朝着王翦行禮,道:“學生嬴高見過老師!“
“坐!”
王翦一揮手,深深地看了一眼嬴高,道:“爲何突然間要進行征伐西北,這不光是對於大秦的壓力,對於你自己也是一個極大地壓力!”
“這個道理,老夫相信你自己就能夠明白!”
對於這一點,王翦很是不理解,在他看來,以嬴高的見識,自然不會如此的淺薄,但是嬴高偏偏就這樣做了。
一想到這裡,王翦不由的希望,嬴高能夠給他一個理由。
只有他認可的理由,他才能支持嬴高,要不然對於這一戰,他持反對意見。
“諾。”
點了點頭,嬴高落座,然後看着長案之上的西海郡附近的地圖,嬴高朝着王翦,道:“老師,西海郡之中有大量的鹽湖,很顯然,戎狄殘部以及大月氏就是最大的麻煩。”
“但是在關中,並沒有大型的鐵礦脈,更何況在這裡,有大量的煤炭礦脈,所以,對於大秦而言,征伐西北利大於弊。”
“而且十萬大軍本來就是用於南下,這個時候南下的一些事情都沒有準備妥當,不管是修建馳道,還是其他,都需要大量的準備。”
“所以,我覺得在南下之前,先行奪取西北,讓大秦再無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