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高的心很大。
三十萬大軍征伐極南地,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分兵而進,一舉將極南地吞併。
這個時代的極南地,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勢力,就算是有,也不過是一些原始的部落,亦或者野人。
以大秦巔峰戰力,對付他們,簡直輕而易舉。
畢竟大秦銳士的戰力,縱然整個華夏曆朝歷代都是幾乎天下第一的狠角色,以這樣的大軍出征,若是還不能勝利,纔是最無能的事情。
只是,大秦對於極南地的消息一無所知,而且根據他的記憶,在極南地的環境與大秦關中本土的差距太大了,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這意味着,這一次南下極南地,最大的敵人不光是當地的原著民,更是有氣候,環境,密林,毒蟲猛獸。
所以,在這個時候就算是嬴高做出任何的部署都是合適的,畢竟在這個時代,想要一當下的衛生條件以及醫療條件,想要完全避免,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嬴高大力支持的醫學院方纔剛剛開始,根本尚未形成一定的能力,而且中醫的學習本就是漫長的一件事,中醫外科對於個人的天賦需要太高了。
以至於在這個時候,嬴高一時間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大夫跟隨着他南下極南地。
這也是他這一次南下,打算以異族大軍作爲先鋒的原因,既然這一路上,註定要有人充當絆腳石,自然是異族最好。
對於嬴高的心思,蒙恬與王翦多少還是瞭解的,但是他們都沒有多言,畢竟他們都是軍旅中人,本來也不是什麼爛好人。
只要是大秦兒郎能夠安全歸來,死再多的人,在他們看來都是值得的。
這便是武將。
一個合格的武將從來都是能夠直面死亡,不論是自己一方還是敵軍一方。
但是想要成爲一個名將,就需要在這個過程中,增加敵人的傷亡,與此同時減少自己的傷亡,甚至於以敵人以及敵國無數的死亡來換取自己一方的士卒存活。
這纔是一個名將。
縱然是人屠又如何,只要是守護了一個王朝一個國家數十年的安穩便夠了。
這便是嬴高心中的想法,也正是因爲如此,一直以來,嬴高雖然年雖不大,但是不管是對於自己還是對於敵人都極爲的心狠手辣。
縱然是蒙恬等人,屠殺俘虜心中都會有一絲不忍,但是嬴高第一次上戰場便直接是屠殺了匈奴的大軍,更是將匈奴的男女老少一起殺了個乾淨。
大軍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對於嬴高之言,不管是王翦還是蒙恬都贊同,雖然他們受到的教育告訴他們這樣做有傷天和,但是理智上他們贊同這樣的手段。
對於當下的大秦而言,這是最容易讓大秦得到極南地以及西海等地的一種方式。
有時候殺戮,往往是讓人低頭的最好的辦法,這是一種比教化更直接,也更有效果的手段,雖然後續有些麻煩,但是那又如何。
若是不能將極南地佔領,連以後都沒有,更何況是教化了。
喝了一口茶水,嬴高對着蒙恬笑了笑,道:“上將軍在巴蜀等我,然後會合鄭國,讓他設計出馳道的路線,開始派人勘查以及摸底,等到這一戰結束,便會有奴隸遠遠不斷的送來。”
“這一此南下極南地,路是最重要的,只有將馳道修通,我們才能真正意義上的佔領極南地,讓那裡成爲大秦的天然糧倉。”
蒙恬是一個文武雙全的人,他自然是清楚,糧食與路對於戰爭的作用,此刻聽到嬴高再說,蒙恬自然是一一全部都答應了下來。
畢竟他的嫡子便在嬴高的軍中擔任最重要的武將,一旦這一戰勝利之後,蒙寥等人就算是不封侯,也會再一次爵位提升幾級。
蒙恬是一個聰明人,他心裡清楚,他的封侯已經走到了終點,想要更進一步成爲徹候,太難了,甚至於這一輩子根本就沒有半點的可能。
所以,只能是看下一輩了。
在這個時候不遺餘力的幫助嬴高,就是在幫助自己,所以這個時候,蒙恬答應了很是快,因爲他們的利益是一致的。
“嬴將放心,這一點,本將一定會聯合治粟內史官署,將咸陽到達巴蜀的馳道路線進行確定,然後由治粟內史官署進行勘察,然後將具體的情況,稟報王上。”
“嗯!”
點了點頭,嬴高對着蒙恬,道:“此事,就有勞上將軍了!”
說罷,嬴高轉頭看着王翦,朝着王翦恭敬的行了一禮,道:“老師,學生先行離去,您老讓趙佗等人五萬騎兵,五萬步卒趕赴西海郡。”
“嗯。”
放下手中的茶盅,王翦深深地看了一眼嬴高,語重心長,道:“現在的你在兵法之上,甚至於在用兵的經驗之上,老夫都沒有什麼可以交給你得了。”
“你若是想要更進一步,只有不斷地經歷戰爭,在天地之間感悟,一如武安君白起一樣,老夫只能告訴你一點,那便是保護好自己。”
“大秦需要你,這個天下特需要你!”
王翦說出了從來未說的話,因爲他清楚,這一次嬴高出徵西海之外,以及南下極南地的風險到底有多大,一個不好,甚至於這一次嬴高就回不來了。
正因爲如此,一直都謹慎無比的王翦,方纔說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老師,告辭!”
朝着王翦深深一躬,嬴高離開了幕府,對於王翦對於他的關愛,嬴高感覺到沉甸甸的,因爲他清楚,將來王翦會走到哪一步。
一旦王翦因爲戰功成爲大秦戰神,因功封徹候,成爲大秦第一人之後,而他也一步登天,伴隨着戰功,必將會影響力越來越大。
到時候,這樣的強強聯合,對於大秦便是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不僅是嬴高自己危險,王翦等人更危險,雖然嬴高對於嬴政的心胸有一定的相信,但是將身家性命寄託在這一點相信之上,嬴高做不到。
正因爲如此,嬴高方纔感覺到了壓力山大。